說到這裏,周楠停了下來,微微喘了口氣,可能讓她再次回想當時的事情,讓她有點喘不過氣。她頓了頓接著說道:“當我冷靜下來的時候,我馬上意識到我殺了人。於是我匆匆忙忙地處理了我的痕跡,並將莊蕊的手機摔個粉碎。然後我便逃離的作案現場。後來我回到飛哥家的時候,見到飛哥還在睡覺,我便想到了偽造我不在場的證明。一切都和雲偵探說得一樣,我調了飛哥的手機時間,結果飛哥信以為真,後來我聽說你們警察把莊蕊歸為連環奸殺案的受害者,心中還暗暗僥幸,卻沒有想到原來……原來……”說著轉向周永剛,“原來爸爸你當時就在旁邊,你……”


    說到這周楠再也說不下去了,開始放聲大哭,不知道是為了自己殺人的悔恨還是為了不知道周永剛良苦用心而愧疚。


    周永剛這時也眼角濕潤,他抽了抽鼻子,然後說道:“8月24日晚上,我們警方已經懷疑凶手是個黑車司機,而且經常活動的路段就是經過藝術學院。我晚上開著車沿著路段巡邏,到了藝術學院門口,突然發現了楠楠。我看到她在偷偷地盯著一個姑娘看,那個姑娘剛從學校大門出來,然後馬上就招了一個出租車。出租車剛走,我突然發現除了楠楠跟上去之外,還有一輛不知名的車也緊緊跟著剛才那個女孩。我瞬間反應過來,剛才那個女孩一身紅裝,這個不知名的車裏有可能就是連環奸殺案的凶手,我看地點越來越偏,我便呼叫總部請求支援。”


    說到這裏,周永剛看了一眼安然,顯然當時是安然接到了求援,並馬上組織警力出警。


    “我們四批人,先後到了香堤嶺。先前那個紅衣女孩,也就是莊蕊一直在半山腰等人,而楠楠似乎用手機在偷拍她。後來,跟蹤他們的那對男女,女的也就是陳瑤走了,隻剩下羅海生。誰知後麵,楠楠不小心弄出動靜,被莊蕊發現了。她們兩個便糾纏起來,楠楠突然拿出繩子勒住了莊蕊,而羅海生那個時候卻躲在一邊,一臉興奮的樣子,並用手機錄像。我拿著一個石塊,悄悄走了過去,他當時注意力都在楠楠和莊蕊身上,我一石塊下去,他就給我砸暈了。後來,楠楠殺了莊蕊,慌慌張張地逃走了,我一直在旁邊等著,楠楠一離開,我馬上第一時間通知總隊,說我跟丟了犯人。”


    說到這裏,周永剛痛苦地閉上眼睛,隨即突然睜開,眼中精光一閃,仿佛又變成了那個幹練的警察,他接著說道:“我作為一個父親,一直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如今楠楠殺了人,不管是因為什麽,我絕不能讓她有事,於是我便開始偽裝現場,而且我當時是確定了羅海生就是連環奸殺案的凶手的,哼,這個人死有餘辜,於是我便將他殺了,隻有殺了他,才能讓真相永遠不被發現。”


    這時一邊的羅振國終於反應過來,他吼道:“我兒子是死有餘辜,可是你也個殺人凶手。”


    周永剛哈哈大笑起來,半晌才道:“我周永剛一生兢兢業業,大案小案破獲無數,到頭來卻也成為自己一直在抓的犯人,真是可笑。”說到這裏,他突然眼神堅定道:“但是為了楠楠,我不後悔,隻是可惜了……”說到這他緩緩地低下了頭道:“當了這麽多年刑警,我早該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案子很快便進入調查取證階段,警方在羅海生家的電腦裏果然發現了許多死者照片,甚至還有視頻。同時周永剛和周楠都供認不諱當時的作案情況,為此,轟動本市的連環奸殺案告破。


    在市火車站門口,羅振國帶著兒子的骨灰要回老家了,雲峰和林洋開車送他到了火車站,他再三要求給雲峰他們報酬,被雲峰給婉言謝絕了。


    羅振國看著手裏兒子的骨灰,半晌才歎了口氣道:“哎,我當初堅持讓你們查我家海生的死因,也不知是對還是錯,雖然終於知道我兒子不是自殺,但是反而更加不光彩了。”


    雲峰安慰道:“羅大爺,你的堅持沒有錯,而且作為父親,你很了解你的兒子,雖然在整件事情裏,你兒子羅海生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但是正因為你的堅持,讓真相得以大白,讓那些受害者得以安息。”


    羅振國盯著骨灰盒搖了搖頭道:“唉,我這樣做算怎麽回事呀!”說著轉身走向車站的候車室。


    雲峰回想整件事情,羅振國因為太了解自己的孩子,才得以讓真相大白,而周永剛卻恰恰相反,他雖然也很愛自己的女兒,但是卻因為太不了解自己的女兒,才釀成這個悲劇。如果他平時多關心一點周楠,那麽周楠可能不會去殺人。


    雲峰看著羅振國蒼老的背影慢慢融入車站的人流中,輕聲對林洋說道:“你看著羅大爺,想到了什麽?”


    “背影!”


    “我知道背影,我說你難道沒有什麽感慨嗎?”


    “朱自清的《背影》,你上學的時候沒有學過嗎?不正是講了一個父親的故事嗎?”


    “咦,你不是一直在國外留學嗎,這文章你也看過?”


    市某酒吧裏麵,老飛正在一個人喝著悶酒,旁邊是雲峰和方寸作陪。自從周楠認罪之後,老飛的情緒一直很低落,雲峰便帶著他來酒吧喝酒解悶。


    老飛到了酒吧之後,也不說話,而是一個勁地喝酒。方寸看不下去了,幹笑了一聲說道:“老飛,想開點!”


    老飛斜睨了一眼方寸,沒好氣道:“你不懂我的心痛。”


    “我怎麽不懂了,這幾天我都把我的LOL號借給你打遊戲,以前我用這個號都是五殺別人,你用了倒好,都是被別人五殺,我現在已經從王者掉到了青銅,你還說我不心痛。”方寸抱怨道。


    雲峰微微咳一聲道:“老飛,凡事都往好處想,至少現在你又恢複了單身,不再會被我們這群單身狗孤立群攻了。”


    老飛默認不語,半晌才長歎一口氣道:“其實我最鬱悶的事情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雲峰和方寸都奇怪道。


    老飛扭捏了半天才道:“莊蕊出事那晚,周楠買完東西回來之後,我們就一起去床上做運動了,我記得當時運動結束,我還看了一下手機,發現已經十點多了,當時我還以為我能力強,很持久呢,現在想想,估計最多也就半個多小時吧!”


    “臥槽,滾!”


    “你這小子活該單身!”


    市某自助火鍋店裏,雲峰和林洋如約而至,這頓飯是安然請他們吃的,說是為了感謝雲峰幫忙破了大案。


    雲峰和林洋一進飯店才發現淩霜居然也在。


    眾人都已經認識,便互相打了招呼便落座開吃。


    期間,安然告訴雲峰,那馬景明最後還是說了案發那幾天幹什麽去了。原來那幾天他去嫖娼了,作為公司的老總他自然死要麵子,死活不承認,後來當他知道陳瑤殺了人,才一股腦子說了出來。


    淩霜這次卻一反常態的沒有給雲峰臉色看,反而和林洋聊的很歡。期間,淩霜去取了一些火鍋調料來,她笑著對林洋說道:“林洋,我取多了,分點給你吧!”說著就要分點給林洋,林洋一看她的調料裏有香菜,馬上拒絕道:“哦,淩霜,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吃香菜。”


    淩霜微微尷尬道:“沒關係,那你隻好自己去取調料了。”說著轉身對雲峰說道:“你的員工不要,你要不要?放心,我不會下毒的。”


    雲峰皺了皺眉,剛要開口說話,林洋搶著說道:“我們老板好像也不喜歡吃香菜。來來來,老板,我們一起去取調料。”


    說著拉著雲峰去了自助調料台。


    看著林洋和雲峰二人說說笑笑的背影,淩霜陷入沉默。安然湊了上來,笑道:“我就說你今天怎麽願意來吃飯,而且還選擇吃火鍋,原來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呀,你是衝著這林洋來的吧!”


    淩霜白了安然一眼道:“聽說她拳腳很厲害,一腳就把陳瑤給踢暈了。”


    安然點了點頭,一臉不可思議道:“是呀,就是我們刑警似乎都沒有這個本事,這個林洋還真不簡單。”


    淩霜盯著麵前熱氣騰騰的火鍋道:“不愛吃香菜,愛吃番茄醬,不愛吃海鮮,喜歡吃豆製品和青菜,愛喝碳酸飲料,而且記憶力超群,這和某個人很像很像呀!”說著一臉深意地和安然對視了一眼,二人都一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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