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大地曆時萬萬載,山川起伏,江湖端流,百獸嗷嗷,飛鳥翱翔,遊魚嬉戲,幼蟲食土。


    芸芸眾生各取生存之道。


    烈日光芒,普照大地。大地之上,芸芸農漢,老青痩壯,汗如流水。青天之上白芒蒼穹,何顧及呼!


    山巒小道,一青年老頭,漫步緩行。有青年之貌,卻長老人之銀發,豈不是青年老頭?


    抬頭望去,碌碌農漢,累灑沃土,腰屈背躬!凡曆來,獨此最為人欽佩拜服,亦啄人心痛不已!


    “沃土萬千裏,茫茫黃背見。達官衣住行,金道驅避之!這番世間道理可真令人費解!”


    青年老頭一番感慨,眼中多有迷茫。轉念一想,卻又有些許的興奮,這又是何故?


    原來每千年之期,天降神靈降世,曆經十來次的輪回,引萬千修行者趨之。現今輪回已到,又該是風起雲湧。十來次的輪回,也不見有誰可以登天得道,可仍令他人難以自拔。這番機遇正是青年老頭所求之物。


    十數山嶺,夕陽斜下。


    青年老頭坐於石頂。


    “人常道:人生在世,大好男兒就當轟轟烈烈成就一番大事業,方顯得英雄本色;又道:大丈夫行事應當對得起天地,不愧於在世一番。婦孺女子應當恪守婦道,勤勤懇懇相夫教子,做一


    賢內助,則對得起天地。”


    “卻有人對我說:小子,你應當恪守本分,殷勤憨厚,那便是對得起世人,無愧於天地了。最好現在馬上尋一清靜之地耕田鋤地,安安穩穩過活,那也就更對得起你這輩子了!”


    “…我這輩子就值這兒了,他豈不是把我當成婦道女子了!”


    玉石林——一座座高山石柱高聳擎天,連綿不絕上百裏,一大片如頂天石柱,當真奪天工之巧妙,堪稱神跡也。此時晚霞漸落,山澗霧氣漸濃。一樵夫背著一旦柴火正趁著晚霞下山,山路崎嶇,步步難行,步伐不免緩慢。樵夫尋聲看去,一年輕老頭蹲坐在一巨石之上。那青年老頭正值壯年的容貌,卻生出一頭銀發,真是怪哉!


    好奇之下,停下了腳步。此人正值壯年,大好男兒,不知為何在此自語感歎?


    “那可不行,我怎成了婦道人家。”


    樵夫聽得此言,欣慰的點點頭!大丈夫應當要有大報複。但當他且聽下去,卻差點跌落山頭。


    “隻是我不想做什麽大英雄,那得多累啊!天地啊!除了頂天立地,還能做什麽方才可對得起你?我為什麽來到這個世上的啊?你可否回答我?”


    “糊裏糊塗就投胎為人了,慶幸不是投胎為貓阿狗啊的的時候,不想做個人還這麽累人,還得要對得起你,這得多難啊!說到底,我之前活著就不能當之為人啊!…那我到底是個啥咧!我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毫無目的便走到了這裏…我到底是個啥?”


    聽到這裏,樵夫哈哈大笑,原是個糊塗小子啊!


    “年輕人,我怎麽瞅你都不是個東西!”


    年輕人聞聲看著樵夫。


    “你這老頭,怎可仗著你虛長我幾歲,啊不,是幾十歲。便如此說我?”


    樵夫聞言,又是一陣大笑。


    “年輕人,老兒我怎麽瞧你都像是個人啊!何必在此自尋煩惱!”


    呀,樵夫剛說完,便暗叫不好!原來這樵夫正要邁步繼續下山去,不料他心緒還在青年人那,一下子心緒與動作跟不上,一腳踩空正要跌下山去。我命休矣!沒想一不小心便要去閻羅殿了。樵夫萬念俱灰!隻有閉眼等死。


    當樵夫再次睜開眼時,沒有見到閻羅殿,卻還在那山路之上,就連肩上的那旦柴火也枝節未丟。再仔細一看,地已不是剛剛那地,自己不僅沒掉落山澗,反而像是多走了一段路!山路之上,青年人的背影漸漸沒入雲霧中。


    “原來那年輕人竟有大神通啊!怪不得麵嫩銀發。”


    樵夫恭恭敬敬朝那離去的背影拜了幾拜,便下山去了。


    幾日後,一條大道上,青年老人一身素衣,身形略為修長,晃晃悠悠,仿佛昨夜經曆宿醉,雙眼朦朧,萬事莫要關身模樣。幸虧還有一頭銀發,要不然還真沒有人能意識到路上還有這麽一人。銀發其實沒什麽稀奇的,但頂在一少年人頭上就十分的亮眼了。


    旁人不由多瞧上兩眼。最近的世道並不是很好,不時天降暴雨,電閃雷鳴,過後又是豔陽高照大曬;這樣反反複複拚命的折騰,這路坑坑窪窪,仿佛遭受萬般磨難,寸步難行。


    人都說天道難測,卻也太過難測了吧!此地偏南,但哪有大冬天的又是暴雨又是暴曬的輪番上陣,而且一來就是幾個月的時間都是這樣。


    人們紛紛推測,這是預兆,上天給的。至於是否祥兆或厄兆那就不一定了。現在烈日當頭,路上行人揮汗如雨。突然烏雲遮天,層層堆積,夾帶電閃雷鳴壓至頭頂,大雨傾盆潑下。


    行人紛紛跑進最近的茶棚躲雨,茶棚一下子人滿為患,再也擠不進人了。眼尖的幾人一陣疑惑的看著年輕人,按他的步伐應該進不來的呀!怎麽來的比他們還快,好像早早就已經占了一個位置一般,正在悠哉地撓撓頭自語著:呀呀……怎麽就下雨了呢?太陽公公是有可愛呀!剛露麵便要躲迷藏去了。


    人多自然就吵雜,擠得茶棚小二都不知道該為誰切茶為好。談論最多的肯定是這淘氣的天氣。“這天真的是要大變呀!”隔壁的幾人侃侃而談。


    “誰說不是呢!我長這麽大,都還沒見過這麽怪異的氣候!我倒是聽說,這天要起祥兆,等哪天掉下個一座山那麽大的餡餅砸在我的頭上,那該多好呀!”


    這話引得隔壁幾人一陣陣笑聲。一人道:“那麽大的餡餅砸在你頭上,那你還能活!”


    之前說話的那人一陣難堪,吱唔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掉下餡餅有什麽好,直接掉下一座山那麽大的黃金,那才好咧!不過我可沒聽說這是祥兆,反而,這是厄兆。上天不知道為什麽怒火難消,這才折騰我們!”


    “胡說,就在前幾天,我那很多人都見到了祥兆!”


    這話一說,很多人紛紛湊向說話的人,都要聽個究竟。那人一陣歡喜,侃侃而談。


    “那時我正在豬圈喂豬,突然,霞光萬丈,都照到咱家豬身上了。當時我一驚,乖乖,不得了,難道咱家的豬成精了不成。”


    這話又是引來一陣笑聲,茶棚小二不知何時湊進來了,還不忘倒了杯茶給那人,“然後怎麽了,你家豬不會真成精了吧!哈哈……”


    那人頓時更加神采飛揚。“哪能啊!不過當時真的嚇得我差點下跪了(是真的下跪了),後來知道,並不是。是咱村子對麵的一座大山,山頂上祥雲瑞兆,連接著天上一大片彩霞,那彩霞大到無邊,照了整整一個下午,久久不離去。那肯定是祥瑞,咱村子的人都出來燒香祈福了,村長說了,這下子一定保佑我們村年年大豐收!”


    “那你村子可真是天大的福氣呀!”周圍的人都羨慕不已,樂得那人暈乎乎的。


    “那,那座山叫什麽山?長啥模樣?”見人問山的名字,那人不知為何吱唔,竟好像不好意思說出似的。


    “那山是沒有名字的,我們村的人都叫它無名山,長得有些奇怪!是差一點就成無名指了的…”聲音漸小,最後雷聲更是蓋了過去,傍邊的人大多聽得不太確切。


    大雨沒有要停歇的意思,黑雲壓得陰鬱,雷鳴徹地,雨水傾天落地。大道之上,一隊身穿白衣的人物緩緩走過,隊伍中一頂全白色的轎子禦空而行,竟不需要人扛,雨水避路,沒有任何一人的衣服被淋濕,往北而去。


    路的北邊是附近的一座大城“常山城”。年輕人的他們剛剛走的方向也正好是那裏。“居然是“白衣會。”年輕人在茶棚的角落目光一撇,自語道。茶棚裏的眾人大為驚奇,竟有這等奇事,紛紛驚歎不已!這等陣仗,必定是神仙人物!眾人不免激動,有生之年竟有幸見到。白衣隊走遠,眾人收回不舍得目光,有些還意猶未盡的張望。之前在討論祥瑞的人收回目光


    想要繼續剛剛的話題,目光來回掃視,不由詫異。人呢?之前說他們村見到祥瑞的人竟然不見了。思來想去,大是驚恐。剛剛神仙人物才走過,必定是什麽言語得罪了神仙被抓走了!一下間茶棚陰鬱了許多。但沒有人注意到,剛剛在一旁角落的銀發年輕人也不見了蹤影。


    暴雨漸熄,那人的確是被抓走了,但並非是眾人眼中的白衣神仙,現在他的麵前是一黝黑的壯漢。那人驚慌,朝壯漢下跪,全身抖索,口齒不清:“大,大仙在上,我,啊不,小人王二,給您磕頭了,大仙饒命啊!饒命啊!”


    壯漢不怒而威,“我不要你的命,我隻要你帶我去一座山。”


    “大仙有命,小人不敢不從。”王二聽“大仙”不要他的命,不由鬆了口大氣,身子軟趴趴的。在壯漢的怒目之下,王二誠惶誠恐地帶起路。


    所幸王二眼中的“大仙”好像真的不要王二的命,王二安全的帶到了一座山前。壯漢見到眼前的山,臉色異常的怪異!“怪山!”


    那山並不是很大,但卻長得有些怪異,山體厚實粗大,中間往左一根石柱立起,挺拔。“無名山,無名指山,這山當真沒有名字?”整座山真像一拳頭,中間往左邊豎起的石柱就像是無名指,一個拳頭就豎起一根無名指。


    “是的,這山是沒有名字的,隻是有點像無名指,所以我們都叫無名山……”王二這次答得倒是有些利索了。


    天下當真是無奇不有,要是那石柱再往中間豎起那就更“好”了。壯漢刹時間竟生出這樣的念頭。


    “什麽無名山啊!明明是無名指山。”壯漢此話一出嚇得王二直冒冷汗。


    暴雨過後,烈日當頭。無名指山前,本隻有王二與壯漢兩人,不慎間他們的中間竟多了一個銀發的年輕人。此時正哈哈大笑,繼而前俯後仰。


    “這什麽山啊!這拳頭倒是很結實,但豎起無名指是什麽玩意兒,肯定是想豎中指來著,但是弄錯了,豎起了無名指。它老人家定是羞愧難當,又不好意思換過來。定是這樣,哎,老人家


    喲!別不好意思,知錯能改,還是個好孩子哦!……你說是吧!大黑。”


    年輕人拍了拍壯漢的肩膀。他直接幫壯漢取了個名字,人如其名“大黑”。想必是非常欣賞自己取得這個名字吧。神色得意飛揚。大漢避過一邊,警惕地看著年輕人。


    “啊!大仙。兩個大仙。”年輕人這一出現直接嚇尿了王二。


    “閣下,好生厲害!”這片天地近日天氣反常,怪異異常。但凡事出反常必有妖,定是近期有什麽“山寶”出世。所以壯漢才趕過來看個究竟,要是能有什麽造化,那定不可錯過。之前在那茶棚他也看到了這位銀發青年,現在對方竟在自己不知覺間出現在這裏。想到這裏壯漢十分詫異。


    “閣下是衝造化來的,那我們就見個高低。”說著壯漢直接提起王二丟向年輕人,身體直射過去。丟王二過去是要幹擾,自己在後發出淩厲的攻擊,必要一招製敵。


    快準狠,隻在瞬息。


    一陣清風吹過,年輕人筆直地站立,王二連滾帶爬遠去。壯漢原本束起的長發散落下來,一節頭發掉落了下來。


    劍,劍氣蕩漾,快速而淩厲,比壯漢的瞬息還要快上百倍萬倍。壯漢愣住了!


    “你覺得,這齪山能有什麽造化!”年輕人語氣直接而肯定。壯漢一時間難以回答,這山倒也不是很大,除了形狀怪異些,一望過去還真的什麽都沒有!再者,這年輕人手段可比自己可高多了。壯漢麵上猶豫不定。


    這時天上一大雕經過,其身上落下一塊黑布,年輕人直接抓在手上。黑布三角狀,中間一個血色的“殺”字,霸氣而陰狠,透著一股令人驚心的戾氣。


    “多謝手下留情,現在看來我還是回去的好,連“殺人組織”都在情場了,就算有造化,也與我沒什麽關係了。”壯漢剛剛還在猶豫,現在一見到這三角布,便沒有絲毫遲疑,拱手離去。


    “殺人清場,眾神避讓。“殺人組織”的清場令!加上之前“白衣會”的出現。看來必定是有好東西要出世了。我定要湊上一份熱鬧!”


    恍然間,齪山“無名山”前麵空無一人。空留這座“老人山”羞愧難擋!本應該是豎中指的……


    常山城方圓百裏各處,同一時間無數大雕翱翔,一塊塊三角狀黑布紛紛落下。一時間人心惶惶,這是“殺人組織”的“清場令”。這是要出大事啦!


    天下神州凡土,廣闊無垠。四荒天地,八方生靈,聚居於蒼天之下。萬物嚷嚷,多為靈智不化。其中以人類最早開化,以熟肉為食,掩體遮羞,創作文字,發展文明,資質高絕,繁衍快速。至今已是萬物之靈,八方各處無不為尊。僅有少數窮山惡水之地罕有人至。


    人類世界,各處強大勢力如雨後春筍般掘起,經過長久歲月,政權交替,爭鬥不休。至今日,仍是如此…


    世間凡人貪戀物欲,不止不休。習仙修道者自認為超脫於凡世,追求長生之道,爭奪天緣,爭狠鬥勝…


    此番殺人清場令出現,並不算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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