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得佩服劉慧的膽量,敢在郝荻麵前如此無所顧忌。


    如果她真正了解郝荻的性格,或者按她以往的打法,事先做好功課,了解一下郝荻的為人,估計再借她兩個膽,也不敢在郝荻麵前說這番話了。


    那麽,劉慧的勇氣從哪裏來。


    她第一眼看見郝荻,就在外表上得到了充足的自信。同時,郝荻是警察,不敢跟她動粗,這就是劉慧的勇氣所在。


    郝荻止住腳步,耳邊又響起丁鬆的那句酒話,他有新女朋友了。


    如此說來,那天晚上,丁鬆就是跟麵前這個女人在一起了。


    郝荻上下打量劉慧一番,她的目光很有殺傷力,劉慧在郝荻冷峻的目光中,產生了一絲恐慌。


    這是一雙不怒自威的眼睛,目光所到之處,猶如x光掃描儀,能把你潛藏在內心中的,不敢見光的汙垢,一下子烤幹成粉末狀。


    劉慧的笑容凝固了。


    郝荻就這麽冷冷地看著她,不說一句話,誰見了都難免心裏發慌。


    要想掌握對手的心裏,首先需要語言交流,哪怕她張嘴問候你的父母祖宗,這也算是一種態度。


    郝荻的目光,傳染給劉慧的,除了絲絲涼意,再就沒有其它信息了。


    “你說話呀。”劉慧依舊保持主動進攻姿態。


    “我不認識你。”郝荻冷冷一笑,轉身便走。


    這是洪北公安分局,她的辦公單位。她不能在自己的地盤上,跟這個類似神經病的女人,有任何交集,以防傳出去,傷及太多的無辜。


    郝荻要走開,劉惠以為她怕了。


    劉慧緊走幾步,攔住郝荻的去路說:“我說是丁鬆的未婚妻,你不會感到驚訝吧。”


    “日子定了?”郝荻一反剛才的冷漠,她笑在臉上,像是跟多日不見的老友,意外邂逅的寒暄。


    劉慧愣了一下,細細琢磨一番,才讀懂郝荻這句話的含義。


    “快了。”劉慧也不含糊。


    “選好了日子,別忘了讓丁鬆,給我送張請柬。”郝荻真想伸出,她那個小棒槌似的胳膊,一個橫掃過去,估計劉慧就知道什麽叫連滾帶爬了。


    郝荻閃身要走開,劉慧執意攔住她的去路說:“你一點都不感到驚訝嗎?”


    劉慧從父親那裏得知,她與丁鬆確定關係那晚,一個矮趴趴的女人,橫眉立目走進她家飯店,現在看來,這個女人就是郝荻。


    她要激怒郝荻,在公安分局停車場上,她甚至做好了挨郝荻一頓打的心理準備。


    這事鬧的越大,她越有勝算。


    “你跟丁鬆的事,關我屁事。”郝荻的語氣漸冷,劉慧綻放出笑容。


    “你不想知道,他為啥拋棄你,跟我在一起嗎?”劉慧有點得寸進尺了,竟敢用拋棄二字,來羞辱郝荻。


    郝荻笑了,她默默地握緊了拳頭。


    真是來者不善呀,既然這女的想要激怒我,那我滿足她就是了。


    郝荻開始選擇拳頭的擊落點,不能打臉,容易把她的鼻梁骨打折。打肚子,沒啥意思,哪兒皮套肉厚,一拳下去沒啥感覺。踹她一腳,估計郝荻這一腳揣出去,她至少能飛五三米遠。


    然後呢?


    我是警察,知法犯法。


    我還沒蠢到被這樣一個女人利用的地步,她分明想要激怒我,我該怎麽辦?


    “我不知道你從哪家醫院出來的,聽我一句勸,趕緊回去。”郝荻笑在臉上說:“免得醫生找不到你著急。”


    郝荻的手,搭在劉慧肩膀上,稍一用力,劉慧就閃到了一旁。


    “知道丁鬆為啥要跟我結婚嗎?”就在郝荻要走開的時候,劉慧站穩了身子說:“我懷孕了。”


    郝荻被徹底激怒了。


    她的笑臉瞬間消失,轉身走到劉慧近前,用手指指點著劉慧說:“趁我還沒後悔,你馬上在我麵前消失,否則,我讓你後悔一輩子。”


    郝荻轉身便走,劉慧不依不饒說:“你還愛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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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荻止住腳步,徹底明白了劉慧此行的目的,郝荻想要滿足劉慧的要求。


    劉慧又攔在郝荻麵前說:“回答我。”


    “我為什麽愛他,為了跟你爭嗎?”郝荻麵無表情,看著劉慧的狂妄說“你配嗎?”


    “這麽說,你根本就不愛他了。”劉慧的眉毛向上挑了一下,露出得意的樣子說:“我想跟你來一場公平競爭。”


    “恭喜你,你贏了。”郝荻必須得走了,再留下來,哪怕劉慧喘上一口氣,或者打上一個噴嚏,都會激怒她。讓她不再有任何雜念,揮起拳頭,就當在體訓館打沙袋。


    郝荻走出幾步,猛地一個靈感。


    這丫頭敢來跟我嘚瑟,勢必還有下一步設計。


    郝荻住址腳步,回頭見,劉慧果然跟在她身後。她用力推了劉慧一下,劉慧後退了幾步,險些摔倒。郝荻上前低聲警告道:“你再敢糾纏我,我就大嘴巴抽你。”


    郝荻丟下劉慧便走,劉慧如願地笑了。


    洪北公安分局餐廳,給警員們提供的午餐是自助餐。


    郝荻陰沉著臉走進餐廳,拿過一個餐盤,跟在人流後逐個盛餐。


    餐廳的工作人員,眼看著郝荻打包帶走四份飯,這會兒又一個人來餐廳用餐。


    這很正常,警員在外麵執行任務,隊長親自為他們打包午餐。而不正常的,是郝荻少有的嚴肅表情,以及她的胃口大增。


    平時郝荻來用餐,吃的很少,主要吃一些副食、蔬菜,基本上很少吃主食。


    今天則不同,她幾乎把所有菜品,都盛進餐盤中,還拿了兩個饅頭。


    滿滿的一大餐盤食物,她坐下來旁若無人,開始狼吞虎咽。


    別人看見郝荻的吃相,都感覺很好笑,但是誰也沒多嘴去問上一句,你哪來的好心情,如此食欲大增。


    丁局長是最後一個來餐廳用餐的人。


    他看見郝荻的吃相,立刻覺察出不同尋常。他盛好餐,特意多打了一碗湯,坐到郝荻對麵,把一碗湯送到郝荻麵前。


    “怎麽了?”丁局長低聲問道。


    “謝謝。”郝荻接過湯碗,強擠出一絲笑容,然後繼續悶頭用餐。


    不經意間,郝荻流下兩行眼淚。她發覺後,馬上用餐巾擦掉眼淚說:“辣著了。”


    丁局長沒再多問,兩人默默地吃飯。


    郝荻見丁局長坐在對麵,她有眾多的憤懣,真想一張嘴都宣泄出來。可她又不能,這是分局餐廳,其他部門所有的同事,都在這裏用餐,她的每一個異常動作,都可能引起人們的議論。


    她和丁局長的私人關係太特殊了。


    郝荻原本就吃得很快,丁局長坐下來,她吃的更快了。幾乎是三口並作兩口,一個風卷殘雲,便把一盤子食物,都塞進了嘴裏。


    “你慢點吃。”丁局長微笑著提醒郝荻。


    郝荻隻當沒聽見丁局長的話,她又端起那碗湯,“咚、咚”幾口喝下去,打了一個飽嗝說:“飽了。”


    郝荻居然沒跟丁局長打聲招呼,便收拾好自己的餐具,急匆匆離開了餐廳。


    不對,肯定出問題了。


    丁局長目送郝荻離開餐廳,他也草草吃過飯,直接去刑警隊,沒看見郝荻。


    誰也不知道郝荻去哪了。


    出什麽事了?


    丁局長心裏泛起嘀咕,他回到辦公室,有心給郝荻打個電話,詢問一下情況。


    他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憑他對郝荻的了解,如果郝荻覺得有必要向他匯報的事,會主動來找他,反之,郝荻不想說的事,他即使過問了,也是枉然。


    有一點可以肯定,郝荻遇見麻煩了。她那兩行不為外人所察覺的眼淚,給丁局長一個清晰的信號,這事十有八九跟丁鬆有關。


    丁局長想到這,撥通了丁鬆的電話,張嘴便問道:“又怎麽了?”


    丁鬆正在餐廳吃飯,他聽到父親不著邊際的一句問話,頓時緊張起來,問道:“出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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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局長有心把郝荻的異常表現告訴丁鬆,他話到嘴邊又咽下了。改換話題說:“你跟小荻……怎樣了?”


    “挺好的。”丁鬆順口回答道,便率先掛斷了電話。


    丁局長無奈,隻好掛斷電話。


    丁鬆在與父親通話時,無意中看到劉惠走進餐廳,他緊急掛斷電話,端著餐盤迎過去。問道:“你咋來了。”


    “這是我的老家,我幹嘛不能來。”劉慧嬉笑著,與周圍的人打招呼。


    丁鬆見狀,端著餐盤便往外走。


    他太緊張了,怕劉慧當眾向他發難,他相信劉慧能做出這種事。


    丁鬆走出餐廳,發覺自己的手在抖。他腳步匆匆要回辦公室,突然,劉慧從他身後衝上來,拽住他的胳膊,徑直往樓外走去。


    “慧兒,咱有話好說,別這樣好嗎?”丁鬆幾乎在哀求劉慧。


    劉慧笑在臉上,拽著丁鬆不鬆手,把丁鬆拽到停車場。


    她打開車門,示意丁鬆坐進去,丁鬆乖乖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劉慧坐在駕駛位置上,未曾說話,先搶下丁鬆的餐盤說:“可把我餓壞了。”


    劉慧狠狠吃了幾口飯,見丁鬆愣愣地看著她。


    “我去找郝荻了。”劉慧把飯盤還給丁鬆說。


    “你這玩笑開得夠冷的。”丁鬆頓時心慌意亂,以為劉慧又在威脅他。


    “你愛信不信,反正我已經跟她說明了咱倆的關係。”劉慧還在笑。


    “咱倆啥關係?”丁鬆半信半疑。


    “我是你未婚妻呀。”劉慧話一出口,丁鬆兩手一抖,手裏的餐盤翻落。


    劉慧哈哈大笑。


    丁鬆見狀,以為劉慧真的在跟他開玩笑。他撿起飯盤說:“她沒說要大嘴巴抽你呀。”


    “說了。”劉慧十分認真回答說。


    丁鬆一下子緊張起來,他下意思的搖搖頭,認定劉慧在跟他開玩笑。


    “慧兒,咱不鬧。”丁鬆本著哄死人不償命的原則,哀求劉慧說:“你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把這邊的事捋順了,肯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讓我當校長?”劉慧漲紅了臉,真話當假話說:“讓我知道,被你玩弄一場,還是有所回報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丁鬆以為劉慧還在跟他開玩笑。


    劉慧見到郝荻,不覺中打起了退堂鼓。


    劉慧自我感覺也算是經多識廣,但從未見過像郝荻這種,喜怒不形於色的女人。她感到後怕,回憶郝荻當時的眼色兒,她一下子想起父親曾經說過,郝荻走進她家飯店時的凶猛。


    跟郝荻這樣的女人爭搶丁鬆,她感到力不從心了。


    於是,她先給自己選擇一條退路。


    提出一個讓丁家人看似難,實則很有可操作性的方案,讓我跟丁鬆分手,除非你能讓我當一校之長。


    正所謂一句話提醒了夢中人。


    丁鬆由此想到劉慧的工作調動,很有可能是父親背後做的工作,他相信父親有這個實力。


    丁鬆笑了。


    一個無法開解的難題,經劉慧一句笑談,給丁鬆提供了解決方案。他決定回家向父親發難,隻要你能滿足劉慧這個要求,我就跟郝荻和好。


    那樣,劉慧就不再來騷擾他了,他和郝荻也如願複合了。


    丁鬆少有的解脫,他調侃劉慧說:“看來你愛的不是我。”


    “你看誰來了。”劉慧收攏笑顏,眼睛直勾勾盯著窗外。


    丁鬆嬉笑著對劉慧說:“你啥時候學會一驚一乍了。”


    丁鬆順著劉慧的視線向外看去。


    郝荻開車停在劉慧的汽車前,微笑著下車走過來。


    丁鬆手忙腳亂打開車門,迎過去說:“小荻,你這是路過呀,還是……”


    郝荻依舊笑在臉上,卻沒理丁鬆。


    她招手叫出劉慧,和顏悅色對劉慧說:“當著丁鬆的麵,我再次恭喜你們,祝你們生活美滿,早生貴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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