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晟這一宿的睡眠糟糕極了。


    他跟母親索伊幾乎整吵了一整宿,都是為了索伊拒不接受田宇。她甚至還揚言,要去金鼎大廈把田宇趕出去。


    索伊則拿林薇,讓王晟必須與林薇分手。


    ……


    第二天一大早,王晟昏昏沉沉的去郊區辦事處上班,車開到停車場,遠遠看見趙淼等在那裏,他不覺中皺緊了眉頭。


    趙淼看見王晟的汽車,先綻放出笑臉,然後走進辦公樓。


    王晟穩穩坐在車裏,約摸趙淼已經走進辦公樓了,才不緊不慢下車。


    王晟走到辦公樓門口,趙淼突然出現在他麵前。


    “你應該向我道歉。”趙淼緊繃麵孔,說話嗲聲嗲氣。


    “對不起。”王晟滿足了她。


    “你為什麽向我道歉?”趙淼心裏樂開了花,表麵上還要板起麵孔。


    昨晚,她被母親數叨了一晚上。


    趙妻不明白趙勝利為啥出爾反爾,把他最初選定的準姑爺,視為心機鬼。她從女兒的言談話語中,已經知道了趙淼對王晟的依戀之情。


    得不到的,就要親手毀滅。


    這就是當代年輕人的極端思想意識,源於唯我獨尊的特殊家庭背景。


    感情不是兒戲,趙妻希望女兒通過這次戀愛,能夠懂得這個道理。


    戀愛成功了,結局自然皆大歡喜。


    即使被趙勝利那張臭嘴說中了,二人最終分手,大不了給女兒積攢一些戀愛經驗罷了。


    趙妻的想法很現實,也很實用。


    趙淼這種思想性格,除非遇見何大壯這樣的屌絲,能忍讓她的專橫跋扈,否則,但凡有一點背景的人,都會對趙淼敬而遠之。


    當然,現實就是現實,別看趙淼不招王晟待見,真的沒有背景的人,也同樣會遭到趙淼的排斥。


    新興的門當戶對意識,權利與金錢這個門檻,也是尋常百姓無法逾越的鴻溝。


    王晟心裏對趙淼已經產生了極大的反感,礙於趙勝利的權勢,王晟隻是違心的要與趙淼修好,麵對趙淼咄咄逼人的盤問,他支吾幾下,愣是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王晟不會撒謊,即使偶爾說出一句謊話,那也是過嘴不過心,根本做不到活學活用。


    趙淼的目的很簡單,讓王晟給她一個台階,說幾句好話,把她哄高興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見王晟幹嘎巴嘴,愣是沒滿足她的要求,她提示王晟說:“你跟那女的到底什麽關係?”


    如果王晟不假思索,隨意敷衍一句:隻是普通朋友。


    趙淼就得到心裏安慰,她微微一笑,兩人也就重修舊好了。


    偏巧王晟腦袋昏昏漲漲的,又被趙淼問到了軟肋,他非常反感道:“你覺得這個話題有意思嗎?”


    “有意思。”趙淼嗲聲嗲氣,向王晟釋放著強烈的磁性訊息,她說:“這事你必須向我解釋清楚,否則,我這輩子都不再搭理你了。”


    此時,王晟隻需要在趙淼臉上再刮一下,或者把昨天在他辦公室裏,還沒得到的那個吻,來個情景重現,趙淼心中關於林薇的陰霾,就徹底散去了。


    “你高興就好。”王晟沒給趙淼這個機會,他明明可以違心的滿足趙淼的要求,卻選擇了徑直走進辦公樓。


    “你給我站住。”王晟隻當沒有聽見,趙淼一聲大吼:“王晟,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隻要你說,跟那女的隻是普通朋友,是我多心了,我……我就原諒你,說吧。”


    王晟止住了腳步,回過頭衝趙淼微微一笑說:“到點上班了。”


    王晟丟下趙淼,“噔、噔、噔”上樓去了。


    我們不能用是與非來評判這個小衝突,隻能根據各自的想法做出判斷,趙淼真想跟王晟和好,王晟真不想再搭理趙淼了。


    趙淼一上午悶悶不樂。


    王晟也沒斷了分析研判,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他雖然沒直接拒絕趙淼,但也不想給趙淼太多的假象,能維持大家相安無事即可。


    這就是王晟嚴重缺乏社會經驗,導致的錯誤認識。


    臨近中午,孫主任接到電話通知,他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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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懸著的一顆心,一下子落了下來。


    孫主任樂嗬嗬推開王晟辦公室的房門,他說:“恭喜你,過關了。”


    孫主任要三言兩語說明情況,沒想到王晟聽了如臨大敵。


    “剛接到市j委的約談電話。”孫主任麵帶微笑說:“下午兩點,約你去市j委誡勉談話。”


    誡勉談話。就是對沒構成違章違紀人員,所進行的一次警告式談話。


    說白了,你的行為雖未構成違章違紀,但已經出現不合規現象,必須進行深刻的自我反省,以免觸碰紅線。


    還有一種解釋,就是先禮而後兵。


    你有問題,必須盡快爭取主動,如實坦白,否則,一旦查出你有違章違紀現象,就直接按相關法規進行查處了。


    反正不管哪一級官員,接受誡勉談話後,都會驚出一身冷汗。


    王晟已然把孫主任當成了趙勝利的化身,早晨他還跟趙淼有了一段不愉快的碰撞。這會兒孫主任的輕鬆表現,在王晟看來是幸災樂禍。


    他不知道誡勉談話意味著什麽。


    “我做錯了什麽!”王晟質問孫主任。


    “你是個聰明人,有些話不需要我多說了吧。”孫主任的圓滑,在王晟這兒遇見了無知。


    王晟心裏有鬼,他把對趙淼的敷衍,視為欺騙未遂,卻引來如此重罰,他急了,險些罵娘。


    孫主任一番好意,引來王晟的憤怒,他灰溜溜躲了出去。


    王晟在孫主任麵前,表現出的憤怒,在孫主任離開後,瞬間起了化學反應。


    他關緊房門,渾身的筋骨,像被抽剝下去,整個身體軟綿綿癱在沙發上。


    我該怎麽辦呀?


    一陣“今天是個好日子”樂曲聲響起。


    王晟絕望地看著辦公桌上的手機。這是林薇最喜歡的一首歌,王晟把它設為來電鈴聲。


    手機鈴聲戛然止住。


    王晟重新陷入恐慌中,他憑借僅有的一點思緒,搜索能夠幫他擺脫厄運的救星。


    王晟越是著急,越想不到合適的人選,最後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大姐身上。


    他第一個想到的人是賈正道,隨即便被以往發生的事所幹擾,放棄了這一希望。


    王晟每次出事,賈正道都是最後發力,今天,他馬上就要接受誡勉談話了,賈正道根本幫不上忙。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王晟忽然一個閃念,不會是趙淼打來的電話吧。


    這是王晟唯一的希望。


    他一下子躥過去,拿起手機,甚至都忘了看一眼看來電號碼,便急不可耐的說:“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麽無情無義。”


    “出什麽事了?”電話裏傳來賈政道的聲音。


    此時的賈正道,坐在自己的會客廳,聽到王晟急急叨叨的一番述說,不覺中皺緊了眉頭說:“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王晟一聲長歎,沒了下文。


    他的心亂極了。


    如果還像當初那樣,他幾乎每天都跟賈政道在一起,估計這件事的第一個知情者,就是賈政道。


    王晟在銀監局時,田一雄跟蹤他,他第一時間通知了賈政道。


    賈政道因此與他失去了聯係,還勒令林薇遠遠離開他。


    盡管王晟走到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仰仗賈政道的一手安排,他還是不由自主的,要跟賈政道拉開一段距離。


    他對賈政道的怨恨,來至於林薇,他終身都不能原諒賈政道,所以,他有意疏遠賈政道,情有可原。


    “這事不用急,由我來處理。”賈政道依舊像往常那樣,不急不惱的。


    王晟晃了晃腦袋,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大哥,這不是真的吧。”王晟要再次確認一下。


    可惜,賈政道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王晟愣愣地看著手機,反複自問:這不會是真的吧。


    市j委約談他,賈正道就這麽輕描淡寫,大包大攬了,他有這麽大的本事嗎?


    他要把電話撥回去,聽到賈政道的正式承諾。


    轉念又想,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別的指望了,權當把賈政道的話,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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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一計寬心丸,甭管真假,耐心等待吧。


    此時的賈政道,正在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這個人就是索伊。


    王晟回到家裏,中了邪似的讓索伊認下田宇。還執意拒趙淼於千裏之外,甚至引起了市j委的關注,索伊因此失眠了。


    她用了一整宿的時間,想到了一個能夠有效地解決辦法,讓賈政道出麵,勒令王晟,必須斷絕與林薇的關係。


    別看索伊就是個家庭婦女,她看問題還是很敏銳的。


    王晟拒絕趙淼的關鍵原因,就是為了林薇。


    王晟斷絕了與林薇的關係,就能將注意力集中到趙淼身上,也就擺脫了趙勝利對他的責罰。


    她向賈政道說明來意,擺清了道理,賈政道眉宇間擰成一個大疙瘩,他有苦說不出。


    “你那本事哪去了,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索伊沿襲著對賈政道的發號施令說:“現在隻有你說話,晟兒才能聽進去。”


    索伊拿過賈政道的手機,終於撥通了王晟的電話。


    兩人短暫幾句交談,根本沒提王晟和林薇的事,索伊不高興了。


    “賈政道,你要幫晟兒處理什麽事呀?”


    恐怕隻有索伊,才敢用這種語氣對賈政道,她不能白來一趟,必須要有個結果才行。


    “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賈政道說的輕鬆。


    他想盡快打發走索伊,給自己多留一些時間,好好考慮一下,如何幫助王晟渡過這一難關。


    他知道什麽叫誡勉談話,也沒把這次談話放在心上,他現在所要考慮的,是王晟接下來的選擇。


    “什麽事能比晟兒的終身大事還重要。”索伊的不滿流露在外。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賈政道對索伊下了逐客令。


    “林薇怎麽辦,趙淼怎麽辦。”索伊急了,她擺出賴著不走的架勢說:“你必須當我麵,跟晟兒把話說清楚。”


    賈政道一記苦笑說:“不是我不想說,是我說了以後,他從此就不再理我了。”


    索伊哪裏知道,林薇在認識王晟以前,與賈政道的關係。


    作為母親,她非常了解王晟的脾氣秉性,知道賈政道的苦衷不是空穴來風。


    可眼下她隻能求助賈政道出麵,幫助她糾正王晟的任性,不要再胡鬧下去了。


    “晟兒把田宇接金鼎大廈去住了。”索伊忽然想起這件事。


    她知道王晟在金鼎大廈的住房,是賈政道給的,賈政道在這個問題上,應該有話語權。


    “這事你總能幫上忙了吧。”這是索伊對賈政道的唯一要求。她說:“田宇現在就是一台燒錢的機器,我怕晟兒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搭進去了,也救不回他的命,何必呢。”


    賈正道欲言又止,隻當沒聽見索伊在說什麽。他拿過手機,查找電話號碼,完全一副敷衍狀態。


    索伊發火了,她一把搶下賈政道的手機,怒斥道:“賈政道,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賈政道沒想到索伊會有這樣的反應。


    他平靜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索伊說:“大姐,你至於嗎?”


    “如果我再有一點辦法,也不回來麻煩你的。”索伊流下了眼淚。


    賈政道笑了,他拿過紙巾盒,遞給索伊說:“王晟也是三十來歲的人了,當家長的,應該尊重他的選擇。”


    “行,他亂搞女人,我管不了,也不管了。”索伊敲著桌子對賈政道說:“可我總不能眼看著,他把自己的錢都敗豁出去吧!”


    “田宇不是你的兒子呀。”賈政道對索伊這句話十分反感,他站起身,效仿索伊的樣子,敲著桌子說:“他給親兄弟花倆錢,你憑啥要橫加阻攔。”


    “我都說多少遍了,那就是一台燒錢的機器,花了錢也救不回來他的命,何必還……”索伊話音未落,賈正道不耐煩了。


    “好了,你快走吧!”賈政道把手一甩,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憤怒了。


    索伊驚訝地看著賈正道說:“你往外轟我。”


    “對不起,我還有事要辦。”賈正道緩和了語氣,卻丟下索伊,徑直走出了會客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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