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年的,隻能把賣不出去的酒發給員工當做工資抵賬了,每個員工都分到好多好多箱,然後這些酒就隻能擺道邊兒,一塊錢一瓶兒的出售。


    短短半個月都不到,三家原本在社會上數一數二的白酒企業,就這麽稀裏糊塗的就沒了。


    與此同時,周林的良辰卻真的大火特火了,漢東全省的渠道商都在爭著搶著拿他們家的貨,全都是先款後貨的銷售模式,萬萬沒想到啊,半個多月的時間,他們就收到了一個多億的貨款,原本堆在倉庫裏的庫存也空了,門口擠滿了拎著現金等著提酒的大小經銷商,工廠就是加班加點的供,都不夠他們提的。


    周衛東怎麽也想不到,他這酒廠這麽大的產能居然還有供不上貨的一天,看著賬單,周衛東嘿嘿樂的後槽牙都出來了。


    周林道:“別高興的太早,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江偉不跟我們合作了,我們就沒了自己的銷售渠道,隻依靠這些代理商的話,定價權就永遠都是人家的,咱們也不能第一時間接收到市場傳遞的信息,一旦市場上起了什麽風聲,咱們的命就是抓在人家的手上的,自營渠道的事兒還是得幹起來。”


    沈騰飛道:“確實是這樣,不過咱們公司畢竟剛剛起步,關鍵是賺來的錢都得花在工地建設上,現在哪有自建渠道的能力?況且若隻賣這一款白酒的話,建設自有渠道也確實浪費,要不還是借雞下蛋吧。”


    沈騰飛當然也是有私心的,被周林重金挖來,那是拿他當銷售大將用的,如果像現在這樣全都指著經銷商來賣貨,那他這個銷售副總豈不是變成打雜的了麽,隻有自有渠道才能發揮他的最大價值,沒條件上渠道,那可以借唄。


    反正現在讓他回飛隆他是肯定不幹了,不說飛隆的困局和與日國鬼子合夥之後話語權的問題,就衝江偉這麽往死裏得罪周林,沈騰飛就覺得,這貨早晚得被活活玩死。


    周林點上一根煙,道:“還是別瞎借了,這次咱們是運氣好,漢東這的友商也確實是不爭氣,這算是過了這一劫,萬一下一隻雞也像江偉似得這麽不靠譜,到時候可未必還能這麽幸運了。”


    在周林的印象中,快消品領域裏麵,渠道做的好的,一個是嗚哈哈,一個就是華閏了,不過也各有各的問題,比如嗚哈哈就是因為自有渠道做的太好,導致到了15年之後轉型遭遇困境,反過來被自己的渠道給綁架了,到2020都沒走出泥潭。


    華閏麽……畢竟太霸道了一些,周林還真不敢學他,人家是國企,這個真比不了。


    至於到底怎麽建渠道,這還真得想一想。


    周衛東卻道:“先別想那麽遠了,還是想想眼前這一關怎麽過吧,銷售現在是搞定了,酒瓶呢?庫裏可是不多了啊,照現在這個出貨的速度,不出十天咱們可就都得麻爪,日國廠家不給貨,咱們先用國產的普通瓶子對付對付?”


    周林搖頭道:“不行,咱們既然定位中高端,這個架子就得端住,據我所知,咱們家酒瓶在收破爛的那,回收價比一般白酒瓶還要貴一塊錢,但收上來的卻沒多少,這說明空酒瓶消費者都沒扔,都留著呢,消費者不是傻子,什麽東西好他們還是清楚的。”


    “那你說怎麽辦,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給咱供貨的是旭硝子吧,有沒有他們管事兒的電話啊,我給他們打個電話。”“隻有個副總的電話。”


    “也行吧。”


    於是周林就打了這個電話,電話接通後便切換到了日語模式:“我是周林,我希望貴廠可以繼續給我們供貨,如果是價格問題的話,我們可以接受一定的加價。”


    那頭愣了一下,然後便是一頓特別特別禮貌,特別特別客套的寒暄,最後才道:“實在是萬分抱歉,不是我們不想給您供貨,實在是最近我們廠的鍋爐壞了,正在緊急搶修,給你們造成的經濟損失,我們願意彌補。”


    “全世界一百多個工廠,至少十幾台全氧燃燒爐全特麽的壞了?!你聽著,我知道你們受到了梅川庫子的請托,我也不跟你們客氣,我直接開條件,酒瓶照供,過完年你來登州在我的廠區裏咱們合資建一條全氧的玻璃生產線,如果你們拒絕,我大不了錯過這個銷售旺季,過年之後我轉身和法國聖戈班合作,直接上全玻璃線,我這裏有便宜的水電蒸汽和人工,半年之後廠區裏還會多出來一個矽料廠,我保證生產成本比你日國本土低最少一倍以上,除了電子玻璃之外,我保證汽車、超白、超薄、夾膠、和鋼化,你成本多少我售價就賣多少,打到你退出華國市場為止,選吧。”


    “這……”


    “沒權限就換一個能做的了主的跟我談,我等你三個小時,三小時沒有回複,這筆訂單就是聖戈班的,我就跟你宣戰。”然後周林沒給他反應的時間,直接就掛了電話。


    “你嘰裏咕嚕的說什麽了都,搞定了麽。”


    周林把話複述了一遍。


    “你又要跟法國人合夥做玻璃?”


    周林搖頭:“法國人和日國人都是一樣的,自己不掌握核心技術,還是要受製於人,這事兒也算是給我提了個醒,我想過了,擴大投資,加一條玻璃產線。”


    “合作?跟聖戈班還是旭削子?”


    “無所謂,反正都是個幌子,爸,你那有曹得旺或李孝義的聯係方式麽。”


    當周林接到旭削子電話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以後了,這時候他人都已經到東南省了。


    “好,好,好的,我知道了,那就這樣,祝我們合作愉快。”


    掛掉電話,周林與坐在他對麵的曹得旺相視一笑,看起來都有一點奸詐。


    “日國人搞定了?看來他們在國內的野心也不小啊。”


    周林道:“我跟他們合不合作對日國人來說並不重要,我不跟法國人合作對他們才重要,這也是多虧了曹總福啊。”


    聞言,曹得旺露出了一個略帶苦澀的微笑。


    這個時間節點上,曹得旺已經拿米國國籍了,由他一手創辦的福曜玻璃也已經賣給了法國聖戈斑,由此,曹得旺早早實現了所謂的財務自由,而原本比旭削子晚一步進入華國的聖戈斑也一下子就取得了難以想象的相對優勢。


    當然,人到中年之後的曹得旺在個人財富自由之外又體悟到了家國情懷,退出了米國國籍並重新買回了福曜玻璃,並最終成為玻璃大王,那就是後話了。


    “曹總和法國人合作的不順?”


    曹得旺搖了搖頭,沒接這個話茬,而是道:“小周總今天千裏迢迢的來找我,大概我也知道是要幹什麽,不過福曜目前並沒有進軍超白玻的想法,我們還是打算在汽車玻璃上走的穩一點,所以我很有可能要跟你說一聲抱歉了,不過小周總難得來一趟,我願意跟小周總交個朋友,一會我請你吃我們這裏最有特色的燕皮餛飩,特別好吃,您一定要給我這個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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