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開車的速度不算慢,因此隻用了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到達了目的地,那是一座很有古韻的四合院


    燕京四合院是由東、西、南、北四麵房子圍合起來形成的內院式住宅。北京四合院作為老北京人世代居住的主要建築形式,馳名中外,世人皆知。


    四合院的大門一般開在東南角或西北角,院中的北房是正房,正房建在磚石砌成的台基上,比其他房屋的規模大,是院主人的住室。院子的兩邊建有東西廂房,是晚輩們居住的地方。在正房和廂房之間建有走廊,可以供人行走和休息。四合院的圍牆和臨街的房屋一般不對外開窗,院中的環境封閉而幽靜。


    燕京有各種規模的四合院,但不論大小,都是由一個個四麵房屋圍合的庭院組成的。最簡單的四合院隻有一個院子,比較複雜的有兩三個院子,富貴人家居住的深宅大院,通常是由好幾座四合院並列組成的。中間還有一道隔牆。


    它的曆史十分悠久。自元代正式建都北京,大規模規劃建設都城時起,四合院就與北京的宮殿、衙署、街區、坊巷和胡同同時出現了。據元末熊夢祥所著《析津誌》載:“大都街製,自南以至於北謂之經,自東至西謂之緯。大街二十四步闊,三百八十四久巷,二十九巷通。”


    其次,四合院的構成有它的獨特之處。它的院落寬綽疏朗,四麵房屋各自獨立,又有遊廊連接彼此,起居十分方便;封閉式的住宅使四合院具有很強的私密性,關起門來自成天地;院內,四麵房門都開向院落,一家人和美相親,其樂融融;寬敞的院落中還可植樹栽花、飼鳥養魚、疊石迭景,居住者盡享大自然的美好。


    此外,四合院雖為居住建築,卻蘊含著深刻的文化內涵,是中華傳統文化的載體。四合院的營建極講究風水,風水學說,實際是中國古代的建築環境學,是中國傳統建築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四合院的裝修、雕飾、彩繪也處處體現著民俗民風和傳統文化,表現出人們對幸福、美好、富裕、吉祥的追求,如以蝙蝠、壽字組成的圖案,寓意“福壽雙全”;以花瓶內安插月季花的圖案寓意“四季平安”;而嵌於門簪、門頭上的吉辭祥語,附在抱柱上的楹聯,以及懸掛在室內的書畫佳作,更是集賢哲之古訓,采古今之名句,或頌山川之美,或銘處世之學,或詠鴻鵠之誌,風雅備至,充滿濃鬱的文化氣息,有如一座中國傳統文化的殿堂。


    而墨青也現在進到的這個四合院明顯是由祖上傳下來的三進四合院,內宅和外宅由二門--垂花門相聯接,院子裏帶防震棚。青磚灰瓦,玉階丹楹,牆體磨磚對縫,工藝考究,雖為泥水之作,猶如工藝佳品。房屋井然有序,帶有天棚、魚缸、石榴樹。院子占地方正,地理位置優越。標準正座四合院,胡同寬闊,馬路兩旁綠樹成蔭、便道廣植樹木花草。坐享城市人文沉澱之底蘊,規劃合理,交通便利。3麵青山環繞,一路曲徑通幽,憑欄放眼古塔名刹唐風遺韻,取中國古典式建築,揉合和式建築的屋頂變化,豪華內裝修。院內有假山、角亭、漢白玉雕刻石橋、石獅等。先不論其曆史底蘊,光是本身建築的價值都不怕要上千萬甚至過億才能拿下,可謂是低調的奢華到了極致。而墨青也對於外公家的權勢進一步有了立體化的印象。


    墨青也有點緊張了,卻不是因為自己的身份而自卑帶來的,那來源於血脈的共鳴,靈魂深處的悸動,“認祖歸宗,華人千百年來融進骨子裏麵的情懷,那就是家啊!”


    四合院裏麵的人不多,很顯然黎家人隻有退休頤養天年的兩位老人才在這間古色古香的四合院裏麵居住,而這種情況反而讓墨青也鬆了口氣。看到墨青也臉上忽然變得輕鬆地表情,黎月溫和的笑了笑,對墨青也說道:“是不是覺得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了?不用擔心的喲,家裏人都很和氣的,不過現在都有自己的事情才來不了,小青也不會在心裏麵怪大姨和舅舅們吧。”


    “沒有……還有,謝謝。”墨青也心裏麵感動,後代認祖歸宗無論在那個家族都算得上大事,“有自己的事情才來不了”這個借口有多少可能性墨青也是不知道的,但是很顯然他們是對墨青也的性格做出了很大功夫,知道他在長久的貧困、艱難的日子裏養成了吃軟不吃硬的性格,有一個敏感和脆弱的玻璃心,不過現在的墨青也已經成長起來了,至少麵對流著同樣血脈的最熟悉的陌生人不會怯場,也不會因為外公身家顯赫而自卑,但是墨青也沒有說出來,隻是默默的記在心裏,道聲“謝謝”。


    入到一處小花園裏麵,墨青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身穿素白色衣裙的媽媽,張張嘴準備說話但是看到媽媽把手指豎在嘴唇邊作噓聲狀,並指了指幾米遠處給花園池子裏的金魚撒餌食的人影。那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身體消瘦虛弱,仿佛風一吹的倒下了,但是老人的身上流轉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氣質,帶著淡淡的書卷氣息有混雜著長期居於高位的威勢,老人轉過頭看向了墨青也,那一刻仿佛在瞳孔中有光芒晦明一動,突然墨青也想起了別外一雙眼睛,也有著類似的光芒不過他記不住那個人的名字了,似乎是在夢中經常見到的一個人,


    “是叫希茲克利夫嗎?”墨青也有點疑惑的問自己,不知道為什麽會把這兩個人聯想到一起,或許兩個人都有著相似之處吧,是學者?還是長居高位?或者是那抹善意,不管是什麽,老人靈魂中散發的慈祥和疼愛讓墨青也心暖。


    不過沒等墨青也多想什麽老人就叫了他的名字,“是小青也嗎?”


    聲音有些顫顫巍巍,但是卻有著健康的壯年人都不具備的底氣,而且很平和。


    “是的,我是青也……”墨青也回聲應到,不過在對方的稱呼上卻犯了愁,不管老人怎樣的讓人感到親切,但是要讓墨青也開口叫一個才見麵的老人為外公確實是讓他心裏別扭,而不叫的話就更顯的沒有禮數了,從大姨的一些描述中墨青也大概知道了自己的外公是一個接受了舊社會高等教育的老人,思想也偏向於那個時代,如果太過失禮的話說不定還會鬧出什麽幺蛾子,說到頭來,墨青也雖然接受了自己還有除了媽媽之外的親人存在這個事實,但是卻因為他們曾經的所作所為而抱有警惕,這是不應該的心態,但是墨青也不能控製,這等程度的戒備似乎已經刻入了墨青也的靈魂之中,連墨青也自己都沒有察覺。所以隻能取中叫了一聲“黎公”


    一個“黎公”的稱呼讓老人愣了一會兒,這個稱呼雖然恭敬,卻也在無形拉遠了距離,站在一邊的黎樂樂嗔怪看了一眼自己的寶貝兒子,心中著急卻沒有出聲,很顯然也是心裏麵對老人有點懼怕,還有不遠處的大姨黎月同樣因為墨青也的稱呼驚了一下,隨即苦笑,她沒想到這個孩子居然這麽倔強,但是也在心裏暗暗提高了評價,可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在黎家老人麵前這般淡定。更遠處拐角的陰影裏麵一個較小的少女捂著耳朵中的耳機輕聲罵道:“什麽東西……”


    墨青也敏銳的感知到了這個院子裏麵在自己稱呼說出口之後全部的情緒波動,包括拐角那個自以為隱蔽的少女,不過令墨青也驚訝的是老人似乎並沒有因為這個不恰當甚至說不知禮數的稱呼而生氣,相反,是濃濃的疼愛和愧疚。很快,墨青也知道來人是覺得自己對墨青也母子有虧欠,但是卻是這樣,墨青也越是不願意接受這份來之不易的親情,因為他從來都不需要憐憫,媽媽那淡薄卻真實存在的懼怕更加堅定了墨青也的想法。


    “黎公也好,黎公也好啊,”老人喃喃的道了一聲,“孩子,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老人拉過墨青也的手,有把黎樂樂拉近了過來,戴著老花鏡左看看右看看,開心道:“真像,真像啊。”一邊說,一邊拍著兩母子的手。


    其實原來的墨青也雖然有些特征比如眼睛和鼻子和黎樂樂很像,但是其他諸如眉毛、嘴唇以及臉型等等和美麗的媽媽還是有很大區別的,甚至長得很粗獷,所以以前的墨青也索然不醜,卻隻能勉強談得上耐看。但是一蘇醒過來之後墨青也就發現自己明明還是以前的樣子,但是外貌就像在原來的基礎上優化了一般,像黎樂樂的地方更加柔和,而粗獷的地方則變得英武陽剛起來,加上消瘦的身子,隻會讓看到的人讚一聲“好個奶油小生”。所以黎老爺子說的真像還真是沒說錯,如果給墨青也一套女裝,說不定就有那個眼睛瞎了認為這是母女倆而不是母子倆。


    喃喃幾聲之後老人悵然長歎一聲:“孩子呀,老人家老咯,以前看不清楚做錯了事,現在才知道沒有什麽能比得上家人的幸福,你的父親是個混蛋……”


    說到這裏黎樂樂頓時不依的反駁道:“爸,他是英雄!”


    墨青也驚奇對外公有著淡淡害怕的媽媽居然在這麽久之後依然還下意識的為自己那個從未見過的父親辯解,不過他也沒說什麽話。


    “唉,不管是英雄還是混蛋,那個家夥都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老爺子虎著臉說了一聲,但是很快就鬆下來,“老頭子現在老了,管不了那麽多事,不過我的外孫這麽多年在外麵受了這麽多苦,以後啊,就留在老頭這裏怎麽樣。”


    墨青也低垂著臉讓別人看不到他現在的臉色,很低聲的說了聲:“黎老說的算。”


    不過很顯然是不怎麽情願的,他知道為什麽老爺子會這麽說,要知道黎家的第三代人數可不少,卻依舊隻有在過年過節才會到老爺子這裏團聚,老爺子平時對後輩子孫的家教很嚴厲,也就最近這幾年隨著年紀的增加而變得平和起來,對孫子孫女這些小輩和藹可親。但是不會留他們在自己這裏常住,第一是因為老人家都喜靜,第二則是因為小輩們都有自己的學業,而現在卻要墨青也常住,這不隻是為了彌補墨青也,而是老爺子也認為墨青也的時日無多了,畢竟就連墨青也自己都知道了自己身體的癌細胞已經遍及全身,身為一家之主的老頭子自然不會不知道。


    不過墨青也不覺得自己會死,他的感知很敏銳,雖然不知道那些癌細胞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但是對自己似乎並沒有壞處,不過沒有人會相信這句話,有什麽根據?所謂的“直覺”嗎?


    “黎老,我想去學校。”墨青也不準備反駁老爺子的好心,不僅僅是讓老爺子彌補他心裏的愧疚,也是為了安定母親的心,他知道沒有根據證明自己的生命並沒有岌岌可危之前都得維持現在的情況,不然以他對自己母親的了解她絕對會想不開。


    “好好好……”老爺子聽到墨青也的話之後開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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