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看這邊……”


    她用顫抖的聲音小聲說道。但就算她這麽說,墨青也的視線還是根本沒辦法移動。


    亞絲娜的雙手原本扭扭捏捏地交叉在胸前,但不久便把頭抬起來直直看著青也,接著把手放了下去。


    青也承受著靈魂幾乎快出竅的衝擊,呆呆看著她。


    眼前的她已經不是用一個“美”字就可以形容的了。她有著藍色光線纏繞的光滑肌膚,以及媲美最高級絲絹的長發。至於比想象中還要有份量的那兩處隆起部位,這麽說雖然有點矛盾,但感覺上無論什麽繪圖引擎都沒有辦法呈現出如此完美的曲線。從纖細腰部直到雙腳,部由那帶有彈性、讓人聯想起野生動物的肌肉包裹著。


    精神受到無上限侵襲的墨青也現在甚至完全忘記了早先在茅場晶彥那裏進行的沉重話題,現在腦子仿佛被海嘯洗地一般一片空白。


    實在無法相信這樣的她隻是3d對象而已。真要打個比喻,應該說是用上巧奪天工的技術,灌注了靈魂的雕像才對。


    sao玩家在首次登錄時,就會按照調整nervgear測定器時所取得的大略檔案,半自動地產生玩家的肉體。這麽一想,就會覺得眼前這個完美的肉體真可以說是一種奇跡。


    墨青也隻能癡癡盯著半裸的亞絲娜。如果不是因為她羞到忍受不住,而用雙手遮住身體開口講話,就算過了一個小時,估計他也還是會維持同樣的狀態。


    亞絲娜的臉紅到就算在淡藍色的陰暗房間裏,也可以分辨得出來。她低著頭開口說道:


    “青……青也,你也快點脫啊……隻有我這樣,羞、羞死人了……”


    聽完這句話之後,墨青也才終於了解亞絲娜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行動了。


    從茅場晶彥出來的墨青也心情釋然的同時卻又說不上來的沉重,似乎還帶有絲絲他無法理解的悲傷和不舍,中途遇到了亞絲娜,討伐戰中的巨大損失讓亞絲娜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但是墨青也從來都不知道怎麽去安慰一個人,亞絲娜外表看起來平靜而且嚴肅,但是墨青也依舊可以感覺得到少女麵無表情的外殼之下是怎麽的泫然欲泣,心痛莫名的墨青也鬼使神差的把麵容冷漠的亞絲娜擁入懷中,“哭吧,哭完就好了。”


    原本因為墨青也的舉動有些羞怒的少女聽到這樣的話之後一愣,然後淚水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


    “亞……絲娜,今天,讓我到你那裏去吧。”沒有一絲和異性打交道經驗的墨青也感受到懷中少女柔軟的身體完全沒有往日的淡然,雖然整個人清醒的不得了,但是說出的話一點都沒有經過意識的思考。


    所以說那句話其實有著不同的理解方式。墨青也突然領悟到這點,然後驚慌之下說出了令他後悔萬分的話:


    “啊……不是,那個……我會那麽說……隻是今晚想要……和你住在同一個房間裏……”墨青也已經沒有勇氣把最後的“安慰”兩字說出來的勇氣。


    “咦……?”


    墨青也這個笨蛋把自己當時的想法老實說出來後,這次換成亞絲娜臉上出現呆滯表情僵在當場。但不久之後,她臉上就浮現出混合了非常羞恥與憤怒的表情。


    “笨……笨……”


    她緊握的右拳湧出了眼睛也能看見的殺氣。


    “笨蛋——————!”


    亞絲娜將敏捷度發揮到淋漓盡致的正拳快速向我揮了過來,在即將擊中我臉頰時,被犯罪防止規則阻止,隨著超大聲響迸出紫色火花。


    “哇、哇啊——等等!不好意思,是我不對!剛剛的話當我沒說過!”墨青也罕見的出現了驚慌失措的樣子,激烈揮著手,對不顧一切準備揮出第二拳的亞絲娜努力解釋著。


    “是我不對,我不好!但……但是,話又說回來……那個……能夠做到嗎……?在sao裏麵……?”


    “你、你不知道嗎……?”


    “怎麽會知道這種東西……”


    聽到這裏,亞絲娜臉上表情忽然又從激怒轉變為害羞,然後小聲說道:


    “……那個……在選項選單裏最下麵的地方……有一個‘限製級規範解除設定’……”


    墨青也第一次聽說這個,想不到貫徹獨行玩家身分,對戰鬥情報以外沒有任何興趣的報應,會在這種情況下出現。


    但是亞絲娜剛才的話又讓青也心中產生一個無法忽視的新問題。在思考能力還未恢複的同時,他不小心又把問題直接脫口而出:


    “……那個……妳已經有使用經驗了嗎……?”


    亞絲娜的鐵拳再度在青也麵前炸裂。


    “當、當然沒有啦笨蛋————!我是聽公會的女孩子說的!”


    青也急忙不斷地道歉,花了好幾分鍾的時間才讓亞絲娜逐漸平息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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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上唯一一盞亮著的小蠟燭發出細微光芒,隱約照著在青也臂彎裏熟睡的亞絲娜。手指輕輕地從她雪白的背上劃過。光是從指尖上傳來的這種溫暖且無比光滑的觸感,就足夠讓人陶醉不已了。


    亞絲娜微微睜開眼睛往上看著青也,眨了兩、三次眼睛之後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不會……我剛剛作了個怪夢。是關於原來那個世界……”亞絲娜保持著笑容,將臉埋在青也胸前,“我在夢裏麵想到,如果進入艾恩葛朗特和遇見青也都是一場夢該怎麽辦,然後我就感到很害怕。幸好……不是作夢。”


    臉色微微不自然的沉默了一下,但是沒讓亞絲娜看到就很快恢複了自然,“這家夥真是奇怪。難道不想回去嗎?”


    “當然想啊。雖然想回去,但也不想失去在這裏生活的記憶。雖然……拖得有點久才了解到……但這兩年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現在更是這麽認為。”亞絲娜忽然變得一臉認真,握住青也放在她肩膀上的右手,緊緊地抱在自己胸前。


    “……真的很抱歉,青也。明明……明明你承擔的壓力比我大得多不是嗎?以前那麽多人排斥你拒絕你,但是我卻沒有像你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我的身邊一樣陪伴你……”


    青也輕輕吸了口氣,馬上又深深呼出來。“不……我並不畏懼他人的排斥,呐,亞絲娜,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是嗎?”


    淡褐色眼睛裏泛著些許淚光,亞絲娜靜靜地將嘴唇印在青也那被她緊握著的手。她嘴唇的輕柔觸感直接傳達到青也身上。“當然了,我會一直在青也君的身邊,……跟你一起背負所有事。你身上的重擔,我會跟你一起承擔。我答應你。接下來的日子裏我一定會守護你……”


    這正是——


    青也從過去到現在一直都沒能說出口的話。但是這個瞬間,他的嘴唇發抖,可以聽見從自己喉嚨——或者可以說從自己靈魂裏流露出這樣的聲音。


    “我也是……”


    非常細微的聲音,悄悄回蕩在空氣中。


    “我也會守護你。”


    這麽一句簡單的話,青也卻說得如此小聲,就像那天空中的海市蜃樓,看著開心的亞絲娜,墨青也真的不忍心說出心中的苦惱,如此靠不住。青也不由得苦笑了起來,回握亞絲娜手呢喃道:


    “亞絲娜……你真的很堅強。比我要堅強太多了……”


    亞絲娜聽完之後,眨了幾下眼睛,然後便微笑了起來。


    “沒這回事。我在真實世界裏也是習慣躲在人家背後。這個遊戲也不是我自己買的。”


    她像是想起什麽般嗬嗬笑著。


    “本來是哥哥買的,但他忽然要出差,所以就在遊戲開始營運當天借我玩一下而已。他當時看起來真的很不情願,結果就這麽被我獨占了兩年,我想他一定很生氣吧。”


    雖然心裏想著,變成替死鬼的亞絲娜還比較倒黴,但青也還是點了點頭說:


    “……那得快點回去跟他道歉才行。”


    “嗯……得更努力一點才行……”


    亞絲娜嘴裏雖然這麽說,但低下頭的模樣卻顯得相當不安,接著整個身體往青也這邊靠了過來說道:


    “那個……青也。雖然跟剛剛說的話有些矛盾……但我想先離開前線一陣子好嗎……”


    “咦……?”


    “總覺得有點害怕……現在我們兩個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我好害怕如果立刻就上戰場,會發生什麽不幸的事情……我可能真是有點累了吧。”


    靜靜地順了一下亞絲娜頭發後,我竟然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地乖乖點了點頭。


    “說的也是……我也累了……”


    就算各項數值沒有什麽變化,但連日的戰鬥的確讓青也囤積了不少無形疲勞。而像今天這種十分緊急的狀況就更不用說了。其實無論是再強韌的弓,若每天不斷緊繃著,總有一天會折斷。所以的確需要適當休息才行。


    青也感到一直強迫自己不斷戰鬥的那種,近乎危機感的衝動正在離他遠去,目前他隻想加深與這名少女之間的羈絆。把雙臂繞過亞絲娜身體,邊把頭埋在她那如絲絹般的頭發裏邊說道:


    “第二十二層西南區域裏,在那充滿森林與湖的地方……有個小村莊。那邊是個沒有怪物會出現的好地點。現在剛好有幾棟圓木房屋在出售。我們兩個人搬到那邊去吧……然後……”


    “然後……”青也努力鼓動自己僵硬的舌頭,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我、我們結婚吧。”


    青也覺得自己一輩子都忘不了這時亞絲娜臉上所露出的最美麗的笑容。


    “好……”


    她靜靜點了一下頭,在臉頰上滑落一顆豆大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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