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你死而我……生!”死亡來得那麽快,快到來不及感覺到痛苦。


    眼神,冰冷而深邃。


    名字……染上深紅,墨青也成了紅名玩家,自從經曆了牙王的蹂躪之後他就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來迎接殺戮,但是真正到了手染鮮血的時候才發現,相對於生命的重量,無論什麽準備都來得太過微不足道了,


    靈魂染上猩紅的血就再也洗脫不掉,心靈會備受煎熬但是絕對從未產生後悔的情緒,且不說殺人者人恒殺之,隻要攔在他回到那個等待著他凱旋的女孩身邊,即使是從未創下殺孽的人,也從沒有猶豫的心思產生過在心中,該殺,就殺,青也就是這樣肆意妄為的一個人。


    “很不錯,你的眼神,順便說一下,我的名字叫片山蒼,當然,在這個美妙的世界你也可以叫我‘白發’,很貼切不是嗎?”片山蒼用手背撫了一下額前的白色瀏海,看起來像是要枯死了的草,沒有絲毫光澤,墨青也看向片山蒼的眼神,即使他極力的抑製內心深處的情感波動,卻還是被驚訝到了,那是怎樣的瞳孔啊,簡直不像是人類所能夠擁有的,暴虐、瘋狂、陰冷、邪惡,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混亂,千百種負麵情緒大雜燴一般和作一團。


    “他是一個瘋子,”墨青也第一眼看到片山蒼的時候就下了定論,“而且是一個變態。”


    唯一的兩個同伴被殺,片山蒼居然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的發生,剛開始墨青也還心存疑慮,但是僅僅和片山蒼說了幾句話後他就無比的肯定這個家夥一開始就發覺了自己是在偽裝,因為太鎮定了,鎮定的讓墨青也膽寒。


    “呀啦呀啦,為什麽不說話呢?難道你想死嗎?”原本還一幅文質彬彬樣子的片山蒼突然就發了瘋似得大叫了起來,眼睛紅的仿佛隨時要滴出血來,他蹲在地上,歇斯底裏的拉扯自己本就枯槁的白發,嘴裏喃喃自語:“為什麽,為什麽不說話呢!看低我嗎!瞧不起我嗎!所以說你們這些人都該死……”


    “鏘……”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片山蒼突然抽出腰間的鐵劍,像西方的騎士一般半跪在地上,隻聽他說:“知道嗎?西方的騎士通常會半跪在地上禱告,就像我這樣,誰知道他們心裏想的是什麽,也許是yy聖女也說不定,不像我,我是真的向生命致以崇高的敬意。”


    鐵劍筆直的豎立在土地上,片山蒼把雙手交疊放於劍尾,又把額頭抵在手背上,說完上麵的話之後偷偷抬起頭瞄了一眼墨青也的位置,見墨青也正皺眉看著自己連忙把頭低下,輕輕嘀咕一句:“好嚴肅的表情。”


    嘀咕聲很小,卻恰恰是能夠被墨青也聽到的程度。


    “你究竟想幹什麽!”墨青也想幹脆離開得了,但是他很忌憚片山蒼,無論如何不可以把後背暴露給這家夥,而且現在的桐子很虛弱,現在離開去尋找桐子說不定會帶來未知的危險,這是墨青也無法容忍的。


    “是的,我熱愛生命,”片山蒼沒有回答墨青也,突然又聲音低沉的說了起來,這讓墨青也很頭疼,眼前的家夥是個完全的變態加神經病。


    “我熱愛生活,但是生活它不愛我,不僅不愛我,它還拋棄我折磨我,看到我的頭發了嗎?誰能知道其實我才14歲!”


    墨青也聽了眼睛一縮“14歲?”


    “看起來34歲還差不多吧”片山蒼對著墨青也露齒一笑,好像故意逗他一樣,但是說的話道出了墨青也心中所想。


    “恩,沒錯,就是這樣,為什麽明明隻有14歲的我看起來連34歲還不止呢?這不是我的錯,是世界在戲弄我!你覺得我可憐嗎?”片山蒼睜大了眼睛看著墨青也,故意做出一副可憐模樣,仿佛在說“看吧,世界這麽不公平,難道不應該可憐可憐我嗎?”


    “你在說笑嗎?”墨青也麵無表情的說道。


    “什……”片山蒼有點愣住。


    “所以才說你在搞笑呀!‘這不是我的錯,是世界的錯’真虧你能夠有這樣無恥的想法呢。”墨青也的話深深刺激了片山蒼,讓他的呼吸都忍不住加粗了起來,但是墨青也的話還沒完,“不過是生病而已,不過是造成外貌的醜化而已,誰不會在前行的路上遇到無法跨越的障礙呢!像這種時候去好好地哭上一場就行了,然後就該咬著牙,拚了命的繼續前行,而不是自艾自憐什麽‘都是世界的錯’,不過是逃避的借口,不過是懦夫的自我麻痹!看清楚點吧,站在我眼前的不是一個因為生病而變得老朽的人,而是一個連前進都不敢還在胡亂發脾氣的垃圾而已,像你這種垃圾……還是去死吧!”


    墨青也眼中閃爍了流光,但是更多的是煩躁的厭惡,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麽會這麽氣憤,按理說因為生病而變得外貌遠超實際年齡的老化的確是一件會引起別人憐憫的事情,但是墨青也討厭這種憐憫,連帶著無節操的尋求這種憐憫的人也一同厭惡了。


    其實說片山蒼在逃避生病帶來的老朽,現在的墨青也有何嚐不是在逃避呢?他不想自己被人憐憫,所以強製性的希望別人和自己一樣拒絕別人的憐憫,看到片山蒼像個瘋子一樣“炫耀”自己的缺陷,在別人憐憫的目光中尋找刺激精神的慰藉,就仿佛看到自己虛弱的躺在大街上受到所有人赤luoluo的觀看,對於一個自尊心超乎常人地家夥來說比死更加難受,


    ——所以說這其實還是自卑,因為極度的自卑,所以才要用極度的自尊來掩蓋,因為極度的自尊,所以無法容忍一個和自己相似的人陷入在他看來的“自我否定”中去。因為那樣會讓他想起那樣狼狽的自己。


    這就是墨青也,自卑也好、自尊也罷,卻總是看不過眼的,就要管管,改正,或者消失。


    流光閃爍在眼底,一個拔劍的過程被分解成無數個瞬間和片段,這無數的瞬間和片段就有這無數個可以切入的點,這些點有的可以讓整個過程更加精彩和完美,而有的卻是打亂並且終止整個過程的關鍵,墨青也憑借“對物分析”把劍技分解成這樣的一個個片段,經過大量的推演和計算再還原這一過程,於是屬於墨青也自己的完美的劍技便一點一點出現、發展、完善。


    說了很多,但是歸於人所見到的……便是一道璀璨的光,細而長,凝且實,隻一瞬間,卻給人一種過去很長時間的錯覺,隻因為這一刀太過完美,但是……被擋下來了!


    直到那完美而迅疾的斬擊被擋下來,片山蒼才反應過來,臉色更加蒼白,眼神中露出不可思議的情緒,墨青也完全沒想到自己的斬擊會被擋下,看片山蒼驚詫的神色同樣是一副沒有想到的模樣,


    “好快!完全擋不下來呀!”片山蒼眼裏流露出一股墨青也無法明白的感情,他說道,“為什麽你能做到這種地步。”


    “可是依舊被你擋下來了不是嗎?但是隻是一刀罷了,這樣的斬擊要多少有多少!”


    墨青也再次提起猩紅,但這次斬出去的不再是一道刀光,而是一片,連綿不絕,一刀連著一刀,一刀狠過一刀。


    “你好像在生氣,明明該生氣的是我!”片山蒼大喝一聲,奮力反擊。


    刀光劍影,火花在鏗鏘聲中亮起,飛濺,擁有心念係統,具備“對物分析”,墨青也的戰鬥力已經無法用sao的係統來標準,因為少了僵硬死板的係統劍技,所以每一次攻擊就像與現實中斬出的一般無二——這個世界對於墨青也來說就是一種現實——造成的結果就是劈、砍、劃、刺的基礎動作每一次都快到了極點也完美銜接到了極點,但是心念係統超脫於sao係統卻無法超越sao係統,兩者有一定的聯係,卻也有各自的特點。sao係統毫無疑問對於每一個玩家都有極強的加持,特別是越到後期這種加持在玩家個人實力占得比重越大,甚至讓高等級玩家擁有相當於現實中一個軍團的戰鬥力,是貨真價實的“個人軍團”,但是缺點也很明顯,太過僵硬,每一個劍技都要擺出標準的劍技起手式,其銜接、變招、收招都是極難控製的,而目前特有的心念係統,力量來源於兩個部分,其一是有恐懼之力作為支持的,其二則來源於墨青也的內心,愛、恨、悲、苦、嫉妒、憤怒,不一而足,唯一的相同點就是足夠劇烈,而墨青也的劍技也不是規定好的,而是由“對物分析”這一天賦一點點分解又組合拚接在一起的,且不說強大與否,至少擁有甩sao劍技八條街的靈活度,概括來說一個是借助外力而自己負責掌控時機,另一個是基本靠自己才能決定強大與否。


    墨青也與片山蒼的戰鬥,其實更加貼切的是sao係統劍技與心念係統劍技的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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