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什麽活著?


    也許活著就是一個最好的理由;而它們活著,卻生來隻是為了死亡!


    真是悲哀的惹人發笑的命運啊,桀桀桀桀,但是,命運這東西,原本就是要用來被打破的呀!


    墨青也一邊看著眼前的黑發單手重劍使,一邊想起兩人對抗上的緣由。


    ——兩周時間如白駒過隙,墨青也一直在野外狩獵恐懼的力量,但是往往收獲並不樂觀,因為含有恐懼力量的野怪實在太少了,可以說是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他有著玩家想象不到的優勢,卻隻能堪堪比肩二流的玩家,但是他同樣敏銳的感覺到擁有恐懼的野怪在一點點增加,無論年齡,無論男女,被囚禁在未知而危險的遊戲世界裏必然是不管怎麽說驚惶都不為過的,焦慮、無措、恐慌、絕望的氣息彌漫,甚至有人從浮遊城堡的邊緣跳下去,天真的認為這樣就可以回到現實世界,但不過是在黑鐵宮的巨碑上多加了一個名字罷了,死的毫無價值,僅僅的作用就是給命運這個恐怖的開幕背景添上了血腥的一筆,就像火山噴發,每天都有人在死去,每天都有人在絕望,人們所看不到的虛空,黑色的煙雲化為龍蛇糾纏升騰,那是絕望,是連墨青也都不願意多看一眼的恐懼,是人性最純粹的惡,恰恰就是如此多的恐懼,營造了一個讓野怪更加容易升華蛻變的環境,一旦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恐懼,野怪就不再隻是提線木偶,而是在進化之路上爭渡的生命,這樣的野怪受到係統的限製,卻也在規則範圍內變得更加強大,更加——“聰明”!


    這裏的聰明並非人類的祖先那樣一點一點學會使用火、學會製造工具,野怪們的“聰明”體現在對劍技的使用,在sao的設定中高等級的野怪都會有自己的ai程序,與玩家對戰的時候操縱野怪的ai就會觀察、學習玩家的戰鬥方式,用以不斷提升自己的應對能力。但是這些“學習檔案”也可以稱之為戰鬥意識在個體被消滅之後便會重置,而且並不會反饋到下次出現在相同區域的同種個體上,所以,某種層度上來說,那樣的野怪已經算得上是活著的生命,但是原本的程序再怎麽接近生命,卻依舊要受到係統的限製,而真正的生命應當像人類那樣擁有無限的進化潛力,被限製在係統之下是永遠無法做到這一點的,不過事實上遊戲裏的野怪正在緩慢而堅定的進化著,也許是墨青也的到來改變了什麽,也許是這個遊戲世界本來的麵貌就該是這樣,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遊戲世界的恐懼越加濃鬱,野怪的進化越加快速,更多的野怪擁有恐懼,墨青也的狩獵範圍也就更多,毫無疑問這對墨青也來說是個好消息,但是他並不能高興起來,在現實生活中付出不一定可以獲得收獲,但是不努力肯定一點都沒有,而這個遊戲世界是不同的,因為數據化的緣故隻要能夠勇敢的拿起刀劍拚搏並成功活下來就一定可以變得強大,但是萬事萬物有利必有弊,說起來容易,當你真正麵對猙獰可怖的野怪和生死危機的時候,能夠奮起反擊的人永遠是少數,大多數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死神的陰影籠罩自己,在無限的恐懼中陷入永恒的黑暗。


    死亡,有時候就是如此的輕佻,有如此的沉重,墨青也高興不起來正是因為他也麵臨過瀕死的局麵,知道死亡的恐懼,就像那句話說的——生命啊,每個人都隻有一條,可是有的人怕死有的人不怕死,不怕死的人隻是因為他從來沒有真正體驗過生死一線的滋味,而怕死的,恰恰就是那些曾經不怕死的人。


    生存,真的是一個很嚴肅而沉重的話題,墨青也以前認為自己不怕死,他既然敢在客廳裏藏刀就已經有了自己的覺悟,但是現在他才發覺自己其實怕死怕的要命,那種以生命為代價的覺悟實在是太廉價了,隻是一時熱血的衝動而已,真正的覺悟應該是在無限的恐懼之中一點點掙紮著前進的勇氣和毅力,所以,即使危險,即使怕死怕的不得了,墨青也依舊每天拿著突然出現在身邊的無鞘太刀——冰嵐,出去狩獵,時不時地會遇到三五成群的玩家,就馬上隱藏在陰影中活著混在野怪群裏,一直到玩家遠離才出現然後繼續自己的狩獵,不過通常情況下還是很少有見到玩家,因為遊戲才開始兩周,很少有玩家可以克服心中的障礙更別說出來打怪升級,每個人不管是當縮頭烏龜也好,逆流而上勇往直前也好,麵臨選擇時出現在心中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遊戲的締造者茅場晶彥所說的話


    “我的名字是茅場晶彥。是現在唯一能控製這個世界的人。”


    “這並不是遊戲有什麽問題。我再重複一遍。這不是遊戲有問題,而是『swordartonline刀劍神域』本來的版本。”


    “從今之後,各位在到達這座城堡的頂端之前,將無法自己登出這個遊戲。”


    “血量清零,在現實的身體也會死亡”


    “這雖然是遊戲;


    但可不是鬧著玩的。”


    其實說實話墨青也一點都不懂那些拚了命要攻略這個遊戲的玩家們在想些什麽,是什麽樣的動力支撐著他們堅定向前進的,也許是像自己那樣渴望著強大,也許現實世界中有著放心不下的牽掛,也許,隻是單純的不想向這個遊戲世界認輸!


    總是會有些人想著比起擔心未來持續抱膝躲在昏暗的小屋內,還不如走出這個街道。竭盡所能的學習鍛煉、戰鬥。如果最終還是耗盡精力倒下的話,至少也不會為過去的意氣用事而感到後悔,為失去的未來感到惋惜。行動起來、奮勇直前、然後消失。就像在大氣內燃燒殆盡的流星一樣。


    “我……都是為了自身的存在。比起一直躲在初始之街,慢慢腐朽,還不如到最後一刻都保持自身的存在。即便是死在怪獸手上,我也不認為自己輸給了這個遊戲……這個世界。無論如何也不會。”


    是的吧,墨青也覺得大多數奮戰在第一線的玩家肯定是這樣的想法吧,要像流星一樣在化為灰燼之前發出隻屬於自己的光芒,也許自己應該懷著敬佩的心情對待所有勇敢的玩家,可是墨青也知道自己天生就是與玩家處於對立麵的呀,不襲擊他們已經是最好的了,要怎麽做才能寬容的對待這個曾經拒絕了自己的世界和玩家呢?沒有辦法做到無視以前的悲傷啊!


    墨青也看著闖入了自己獵場的黑發單手重劍使,原本深藏著的怨恨被完全勾動出來,他從沒有想過自己心中居然如此的怨恨一個以前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人,僅僅隻是因為他(她?)作為玩家的身份,所以才說者的卻是一個遊戲啊,現實生活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這裏都沒有限製,甚至犯罪,也沒有法律的製裁,同樣的,這裏的人才是真正的自我,沒有道德的規範,沒有法律的約束,墨青也死死盯著那個矯健的身影,消瘦的身型靈活的騰轉挪動,單手重劍劃出一道道光芒特效,一個連著一個的劍技打出,像是鋒刃編製的大網一樣籠罩了一直狂躁野豬和一直蛇型野怪


    “嗷,嗷……嘶,嘶……”叫聲裏充滿了墨青也熟悉的恐懼,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濃鬱,讓墨青也想起了在牙王手下瀕死的自己,也讓他想起了破碎前救了自己的那隻狼型野怪。


    “說到底,在這裏,我不也是一隻怪嗎?”墨青也喃喃道。他輕輕閉上了眼,毫無預兆的猛踏地麵,巨大的反推力給墨青也提供了充足的加速度,他與黑發的單手重劍使的距離轉瞬即逝,冷光一閃,接著鏗鏘的金屬碰撞聲響起,墨青也雙手持刀壓製重劍使,冷漠的眼神倒映在刀劍交接的地方,沒來由的,墨青也覺得自己的什麽東西碎了,身體突然變得很輕鬆,心裏卻有股淡淡的惆悵。


    現在的自己,才是真正的野怪吧,也許……早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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