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墜在吸收著什麽,好奇,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緊急,更多的是對這個名為“艾恩葛朗特”的神奇浮遊城堡的探索欲望,


    人越來越多,但還是不斷有白光閃過,然後一個又一個人就這樣驚奇卻不顯突兀的出現,就像墨青也自己那樣,先是浸泡在無邊黑暗,然後白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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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出去的腳步,躊躇了一下,又收了回來,他不認為周圍的其他玩家會拒絕自己的詢問,但偏偏語言無法相通,談話如果牛頭不對馬嘴就會產生墨青也不能想象的尷尬,無論以前的生活怎樣辛苦,無論現在的際遇如何神奇,說到底墨青也不過是在命運下苦苦掙紮的鹹魚,他長的不高也不帥,家庭的環境一團亂麻,他自卑而敏感,所以不喜歡與人交流,就像現在這樣害怕將會出現的尷尬就瞻前顧後,停滯不前。


    在學校和家的小天地裏墨青也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他的那些同學丟掉碗裏的飯菜墨青也就認為他們一點都不節儉,冷血的漠視了食物的來之不易,他的那些同學出個早操就怨聲道災,墨青也就打心底裏看不起他們的嬌生慣養,討厭的心理出現在每時每刻,


    他吃我吃不到的,他穿我穿不到的,他有我買不了的,所以這些都是他的錯


    因為不愛,所以都錯


    可是莫名的驕傲還是在心裏默默的呐喊自己是與眾不同的——隻有自己才是最堅強的那一個人!


    墨青也以前一直是這樣認為的,那種心理讓他有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陶醉和沉迷,但是現在一脫離那個狹窄的小天地,墨青也才真正認識到自己的無力


    ——那隻是嫉妒罷了


    嫉妒他們可以吃自己想吃的東西,不想吃的隨便扔掉就是,嫉妒他們可以慵懶的開始新的一天,那種任意的輕鬆,是墨青也這種朝三晚五的人無法想象的愜意。


    當真正放寬視野,回顧往昔,俯視過去的自己,然後就發現,原來自己並不特別,普通的簡直快要不敢承認那就是自己,所以不敢邁出一步,不敢向外接觸,因為視野中一片黑暗,那麽整片黑暗就是你一個人的,如果把光明灑向前方,黑暗自然無所遁形,但是迎接你的就是更多的挑戰,墨青也有太多需要考慮的了,他生怕劈開前方的荊棘後出現的不是康莊大道而是無路可走,那麽,生病的媽媽該怎麽辦?這樣的,你還敢向前嗎?


    最終墨青也還是沒有和任何一個人接觸,他獨自轉身離開這個吵鬧的廣場,心裏想的卻是,如果不敢交流,那就讓我用腳步探索這個世界吧。


    人越來越多,但似乎耳邊已經聽不進一點聲音,因為已經在路上。


    廣場周圍是一個同種建築風格的小鎮包圍,很多諸如教堂、店鋪、旅店之類的讓墨青也目不暇接,出了小鎮就是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草原,視線中,天是藍的,地是綠的,天地相交的那一條線從左邊平直的到達右邊,墨青也突然有種在那遙遠的盡頭就可以很輕鬆的摸到雲朵的感覺。


    墨青也再次被驚豔了,有感而發:這是個美麗的世界,這是個讓人上癮的世界。


    俗話說,越是嬌豔的花朵越是有毒,這個看似平靜的世界,這個名為“艾恩葛朗特”的浮遊城堡,從最頂層往下看,其實更像是一座懸在虛空裏的監獄,墨青也走走停停的觀察著身邊的風景,殊不知命運的鍾聲即將降臨。


    草原上不止墨青也一個人,許多穿著樣式一般無二的冒險者服裝的玩家也在三五成群的打怪,用專業一點的話來說也許就是開荒了吧,不過這些開荒的玩家也是明顯分了三六九等的,最頂尖的玩家已經遙遙領先,最低能的菜鳥卻連別人的一半都不到,墨青也比最菜鳥的玩家還要菜鳥,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獲得哪怕一點的經驗,他嚐試過加入別的團體,可是不擅言辭的他無一例外被委婉的排斥在了圈子外麵,更有甚者充滿敵意的威脅:“走遠一點,這是我們的練級點。”


    墨青也不明白為什麽會有抑製不住的悲傷和失望從心底裏湧出,明明在過去的日子裏受到的委屈比這個要大上千百倍,但那個時候內心冰冷的像塊茅坑裏的頑石,又臭又硬,而現在他們隻是微笑著拒絕,卻好像被傷害了一樣微痛,於是墨青也就一直向前走著,他想:前麵,也許會有願意讓我加入的人。


    走著走著,越走越遠,追上了一批又一批人,甩來了一批又一批人,到了最後,自己的前麵已經隻剩下一片看似美麗的荒蕪。


    在眼前,突然,一個也許已經存在很久的作為怪的狼就這麽化為碎片炸開,然後很快在原地刷新出了新的狼,就像那些玩家來到的時候一樣情景,白光一閃,就是一次輪回。


    然而,沒有過程的存在於世人的眼前,就像白開水一樣無味,作為怪,隻是一個程序,根本沒有生命的過程,隻有出現,以及死亡。


    作為怪的狼與野豬連傀儡都不夠資格,來來去去的在一個小小的圈子裏遊蕩,就像密密麻麻的地縛靈,即使如此它們至少是一個群體,這個現實仿佛一個無聲的嘲諷


    ——你還是一個人,永遠也隻有一個人。


    墨青也頓在原地,很久,久到仿佛變成了石頭一樣的死物,久到連作為怪的狼和野豬都遊蕩在了他的身邊卻視他為虛無。


    悲憤,在心底淤積,難道連你們這些東西都無視我了嗎?墨青也發泄般的踢向一隻狼,絲毫沒有考慮到自己連武器都沒有,狼的咬擊出乎意料的沉重,鑽進骨子裏的疼痛讓墨青也大叫起來,也引爆了他的最後一絲理智。


    墨青也沒有鋒利的刀劍,但是拳頭顯然更能發泄所有的怒氣,力量就像大海裏的水一樣洶湧澎湃,點點紅光飛濺,特有的音效不斷,最後卻是以墨青也獲勝結尾,而失敗的野狼化為了滿天的碎片爆開,像是飛絮一般,說到底,這也隻不過是個遊戲;說到底,那也隻不過是隻野怪。


    歇斯底裏是人最恐怖的時候,也是人最醜陋的時候,因為那時候人所展現的就是自己作為人的本性,墨青也此刻的狼狽變成笑料。


    笑話墨青也的是一個自稱牙王的陰柔青年,但是墨青也知道這個人是假的,這張臉是假的,隻有這個名字是真的,隻有這個聲音是真的,隻有這份嘲笑是真的!他從來不是一個願意屈服的人,就像一根草,永遠無法像喬木一樣看的高遠,卻同樣的不會被頭頂上的石頭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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