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喬和喬然從隊裏出來準備去陸家,老喬開著車,副駕駛的喬然盯著窗外沉思一會兒之後從包裏拿出隨身的記錄本,梳理目前可知的線索:


    1、疑似偽裝成自殺的他殺,現場的第三個人在哪?


    2、林牧看見的光到底是什麽?


    3、陸大軍和王闖之間有什麽關聯?


    邊想著,在第三條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圈,扭頭跟老喬說:“能說說這個陸大軍的情況嗎?主要是他的家庭組成情況?”


    “為什麽你會對他家的家庭成員有這麽大的興趣?”老喬對喬然提出的問題很疑惑。


    “我覺得您在案情分析會上說的很對,陸大軍能出現在那裏,肯定是因為他家人的事情,否則他完全沒有必要過去。”喬然說著自己的分析。


    “很有道理。如果是為了錢,出麵的應該是孫梓磊。能讓他親自去的隻能是因為他的家人。這個陸大軍呢,是陸氏的董事長,他家本來有五個人,妻子任國英,親兒子陸宸風,女兒陸宸雨,還有-------。”老喬說著。


    “還有他的幹兒子孫梓磊”喬然接過老喬的話說。


    老喬點點頭。


    “您剛才說‘本來’?難道現在不是了嗎?”喬然確實心思縝密,僅僅聽老喬這麽一句話裏的一個詞,就能聽出其中有事。


    “在去年的一場車禍中,他的妻子及女兒當場死亡。他的兒子受了重傷,後來經過治療撿回來一條命。”老喬歎了口氣說道。


    “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當時媒體還報道過這起車禍,我看到新聞了,可是媒體報道的隻有兩個人,沒有說陸宸風也在現場啊?”喬然疑惑的問。


    “這是特意不讓媒體報道陸宸風受重傷的。”老喬解釋到。


    “為什麽隻報道兩個人?”喬然繼續追問著。


    “你想啊,陸氏是多麽大的企業,陸宸風可是它的唯一繼承人,如果媒體報道陸宸風受重傷,生死未卜,那陸氏的股價肯定要受影響的。當時,陸大軍把陸宸風偷偷的送到國外去治療了。聽說半年前已經回國了。這個陸宸風也挺奇怪,他是陸氏的唯一繼承人,可是,他似乎對陸氏興趣不大,也很少過問陸氏的事情,倒是他的幹兒子孫梓磊,現在在陸氏獨擋一麵,非常能幹。”老喬詳細說了當時的情況。


    “這個陸宸風挺有意思啊。那起車禍,調查的最後結果是什麽?”老喬覺得喬然這句話帶著莫名的興奮,忍不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回答他:“據肇事司機候利偉交代,當時他連續拉了好幾天的渣土,實在是累了,一眼沒看見,就追尾了陸宸風的車,才造成了兩死一傷的嚴重後果。”老喬說到這感歎不已。“這人的命啊,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沒了。真應該珍惜眼前人。”


    喬然和老喬在車裏陷入了沉默。刑警做的時間長了,麵對的生死也就多了,老喬每次說道這都會感歎。喬然看到老喬這樣,其實也已經習慣了。他停止了追問。他知道,每每麵對生死,都會戳中老喬那根脆弱但又無法愈合的神經。


    兩人話音落了沒多久,車子就停在了一棟別墅門前。老喬一邊開門下車,一邊叫驚訝的看著房子的喬然:“到了,下車吧!”


    喬然回過神來下了車,看著眼前的別墅,忍不住發出感歎:“嗬,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這房子~。”後邊的話在老喬怒其不爭的眼光中咽了回去,趕緊跟上老喬的步子走進了陸家的別墅。


    老喬跟陸大軍提前已經約好,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別墅,院子裏整齊的綠植,和響著水聲的魚池,玄關誇張的造型,再到屋裏的家具,裝修的風格,無一不散發著鈔票的味道。


    走進客廳,陸大軍已經在等著老喬。看到兩人進來,連忙迎過來:“喬隊,來來來,快請坐。”緊跟著跟站在他旁邊的男人說:“快給喬隊和這位小同誌上茶”。扭頭跟老喬說:“茶可以嗎?”老喬平靜的回應:“陸總客氣,什麽都行。”站在他身邊的男人應聲而去。


    喬然詫異的觀察著陸大軍的反應,看這個樣子要麽他真的是無辜的,否則如果是他sha了王闖,麵對刑警隊長還能這樣坦然,這就意味著喬隊將會有一場硬仗需要去打。


    老喬看了看端茶回來之後站在陸大軍旁邊的人,故意放低了聲音:“說話方便嗎?”


    “方便,這是我的司機陳建國。跟了我快三十年了,自己人,沒關係的。”陸大軍看看陳建國還是笑嗬嗬的說。


    陳建國趕緊站起來說:“如果喬隊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先出去走走。”


    “嗬嗬,沒有不方便,隻要陸董事長不介意,我就沒問題。”老喬也笑著說。


    看到老喬笑,對喬然來說是一種很奢侈的東西,自從他的媽媽走了之後,在喬然的記憶中,老喬把所有的精力和時間都用在了工作上,還總是繃著臉。


    “喬隊,有話可以直說。”陸大軍沒有藏著掖著。


    老喬便開門見山:“知道您工作比較忙,我就長話短說。這次過來主要是請您來協助我們調查一起墜樓案。”


    “你們來,我就知道是因為什麽,我也長話短說,我沒有sha王闖。我也是看新聞,才知道王闖死了。”陸大軍靠坐在沙發上皺著眉說。


    喬然在旁邊看著這個陸大軍,即使在麵對有關生死的事情的時候,他依然可以做到神情自若,不慌不忙,真不愧是陸氏的董事長。一個字,就是穩。任憑腳下波濤洶湧,他自巋然不動。


    “陸董事長,如果不是手裏有證據,我們也不會直接找上門來,就目前的證據顯示,您的嫌疑是最大的。所以,我過來跟您了解一下情況,如果您想擺脫嫌疑,請您一定配合我們,並拿出有利的證據來證明您的清白。”老喬見陸大軍如此沉穩,他也並不示弱。


    “這個我明白。我陸大軍做事,向來光明磊落。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喬隊長,


    我說我沒sha王闖,我肯定對我說的話負責,但是,證據我拿不出來。昨天晚上我確實在案發地跟王闖見了麵,我們隻是簡單的說了幾句話,然後我就走了。我走時他並沒有死。”陸大軍說話時一直直視我們,目光絲毫沒有躲閃,每句話都說的擲地有聲。


    陳建國倒了杯茶“喬隊,喝茶。”


    “謝謝。”老喬轉向陸大軍“當時,現場有沒有其他人?”


    陸大軍停頓一下說:“沒有,至少我沒看見,就隻有王闖一個人。”


    “冒昧的問一句,您和王闖是什麽關係?為什麽約在那麽偏僻的地方見麵?”老喬追問。


    “算是合作關係吧!但是我們認識時間不長,也不熟悉。大概一個多月以前,王闖來找我。他手裏拿了份合同,讓我簽,我看了合同內容,我覺得他不是來合作的,而是來敲詐。”說到這,陸大軍臉上帶了些憤然的表情。


    “敲詐?拿合同敲詐?”喬然驚訝的說。


    “對,就是敲詐。我查了,他的公司成立不過兩個月,就是一個皮包公司,卻要跟我簽訂企業谘詢合同,收費還非常的高。他一個貿易都搞不好的人,會什麽企業谘詢,我不同意。後來他說他知道有關我妻兒車禍的秘密。”陸大軍歎著氣說。


    “那場車禍,肇事司機不是已經投案了嗎?”老喬問到。


    “我也是這麽問他的,可是他卻說看見的,聽見的,不一定就是事實。樣子看起來很自信,事關我的妻兒,不管他說的真假,我都想看看他到底知道什麽,花點錢倒是無所謂,所以我就簽了合同。”陸大軍坦然的說。


    “那天,你們為什麽去那麽偏僻的地方?”老喬接著問。


    “王闖說要告訴我車禍的秘密。就約到了那個地方。”


    “地方是誰定的?”


    “時間和地點都是他定的。我到那後直截了當的問他關於我妻子和女兒的事情,他卻在不斷的暗示我那場車禍的幕後指使是我兒子梓磊。聽到他說這個,我就意識到我被騙了。當時我非常生氣,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麽,雖然花了點錢,但最起碼消除了心裏的疑問。然後我就走了。喬隊長,我走的時候,王闖確實是好好的。”陸大軍的聲音裏也帶了絲疑惑。


    “陸董事長這麽相信孫總?如果您的愛人,女兒以及兒子死了,孫總可是您唯一的接班人。孫總有作案動機,所以王闖說的也未必是假的。”


    “喬隊長,雖然梓磊不是我親生兒子,但是我了解他,相信他。如果您說的那個作案動機成立的話,那我就更不懷疑他了。”陸大軍篤定的說。


    “為什麽?”老喬看著陸大軍。


    “為什麽?因為宸風還活著。”陸大軍鄭重的說。


    這一個事實確實厲害,懟的老喬啞口無言。


    “確實是,隻要您親生兒子活著,他就沒有繼承權。”老喬看著桌上的煙灰缸想起了案發現場的煙頭,說:“你跟王闖見麵時抽煙了嗎?”


    “抽了。”陸大軍回答。


    “幾根?”老喬接著問。


    陸大軍想了想說:“一根。”


    老喬站起來:“今天就先了解這麽多吧,如果陸董事長再想起什麽,請務必及時告訴我。”


    “一定一定。希望喬隊可以早日抓到凶手。恕我就不遠送了,老陳,送送喬隊。”陸大軍也跟著站起來。


    喬然和老喬告辭了陸大軍,在陳建國的陪同下離開陸家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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