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真的是人。”


    “人也沒有畫上那般難看嘛。”


    “就是就是......”


    荀予槐一被淩七七帶到一個漂亮的珊瑚洞內,便被和淩七七一般大的一群小陵魚圍了起來,嘰嘰喳喳的討論,對她十足的好奇。


    荀予槐也不惱,坐在淩七七給她準備的水草團上,心中卻是在盤算。


    畫上的人,也便是說陵魚子孫後代大多未曾見過人類,在這海域中自成一世界,與世隔絕。


    不過瞧那靈婆婆一臉惘然的模樣,不知是否還有別的隱情,例如說,陵魚為何會被困在這裏?畫上又是怎樣的人?她是如何到這裏來的?


    心中思緒千轉,亂成一團麻,索性也不再去想了。


    “這人,可是七七發現的唷!”淩七七每逢談論此事,便講一遍,揚起驕傲的小腦袋,可愛極了。


    “七七真利害!”


    “真利害!”


    “利害!”


    “害!”


    幾條小陵魚連忙應和,一雙雙如水的眸子,仰慕十分。


    荀予槐又陪著小陵魚們玩了半個時辰,年幼的陵魚便被長輩們叫回去睡覺了。


    “人,你睡這塊水草好不好?”淩七七指了一下地上漂亮的水草團,幾彩相交,細看還有流光閃過,最下方是一成人大的海貝殼,應該是淩七七最喜歡的了。


    此番讓出來,望著荀予槐的目光十分期待。


    “多謝,很漂亮。”荀予槐不過幾個時辰便摸透了淩七七的性子,並未婉拒,笑著應下了。


    淩七七歡喜的笑著。


    入夜,在這片海域,入夜便相當於海水變得寒冷刺骨,黑色籠罩這片海域,水城外海獸的嘶吼聲似乎並不影響城內的安詳。


    荀予槐翻來覆去,睡了不知多少年,此番怎的還能睡得著,坐起身想要打坐,這番才發現淩七七也未睡著。


    “你能給我講講人的世界嗎。”淩七七動了下魚尾,好奇的望著荀予槐,或有幾分向往。


    “人的世界......”荀予槐停頓了下,不知從何講起,看著小丫頭期待十分的模樣,也不想掃了她的興致。


    不過想起以牟利為主,人心叵測的修仙界,又不知從何講起。


    想了想,終是說了些自己在凡人界時聽到的小事,和一些民間故事,又講了幾番自己在竺金峰,同自己的師尊,師兄弟的趣事。


    終於,講完了,淩七七算是睡著了,城外的嘶吼也漸漸平息下來,似乎快要天明了。


    荀予槐伸手揮了揮海水,輕輕歎了一口氣,不知何時才能回去,也不知距那日她掉下來過了多少時日,竺金峰的眾人是否擔憂。


    及時打住了多愁善感,這容易滋生心魔,又重新靜心打坐,卻不過半個時辰便被打斷了。


    聽得一陣輕輕地扣門聲,荀予槐望了一眼淩七七,後者睡的正香。


    站起身來,走到門前,心想莫不是淩七七的玩伴尋她來了?打開石門來,卻是意料之外的麵孔。


    “靈......婆婆?”荀予槐看著麵前蒼老的麵孔,試探的叫出聲來,昨日淩七七是如此稱呼的罷。


    不知為何,荀予槐總覺得陵魚族,無論何人,都甚是親近,情不自禁便親近了稱謂。


    靈婆婆慈愛的笑著,點了點頭。


    “帝魚傳喚你,隨老朽來罷。”婆婆的聲音十分祥和,荀予槐聽不出半分別的什麽,昨日的疑問隻是壓了下來。


    “是。”荀予槐應下,對這帝魚也有幾分好奇,緊跟婆婆的腳步,往城中央去。


    路遇早起的陵魚,少不了友善的笑容,這陵魚身有靈氣,卻沒有半點修為,依荀予槐昨日所見,饒是城外的魚獸,上百歲的靈獸,卻也沒有半點修為,也叫是不可思議了。


    帝魚所居之處,並不是華麗十分,偌大的珊瑚殿最多看到照明的珍珠和水晶般的珊瑚,除此便沒有什麽珍貴的靈物了,倒也添了幾分大氣。


    穿過迷宮般的走道,婆婆於一殿前停下,伸手撥開珠簾,向荀予槐點了點頭。


    荀予槐領會,隨著婆婆進到殿中。


    寬長薄如紗的紅色海紗纏繞著,在殿中各處隨著水流飄動,讓人看不清裏麵為何物。


    海紗是一種海草,名為斷情紗,生於深海處,其材質如同人間靈紗,綢緞柔軟,清透可飾物,在陵人岸經常用於衣物或者煉器。


    前提是必須為三階以上才能用於煉器,而此番荀予槐見到的斷情紗,毫無意外的隻是有靈氣的凡物。


    隱隱約約的,荀予槐似乎從海紗後麵聽到了歌聲,似深似淺,似哭似笑,竟與荀予槐那日在石室聽到的歌聲有些相似。


    不知為何,這次荀予槐除了覺得好聽以外,再沒有陷入幻境。


    還沒有等荀予槐細聽,便被靈婆婆打斷。


    “帝魚,人,老朽已經帶到了。”靈婆婆恭敬地對海紗後麵說道,隨後未等那帝魚回應,便退了出去。


    留下荀予槐獨自一人佇立於殿內。


    荀予槐心中緊張,不知這帝魚性格如何,好相與否,若是能直接告訴她出去的辦法就最好不過了。


    “你,過來。”一聲魅惑卻又有幾分冷清的聲音透過海紗,傳到荀予槐的耳邊。


    荀予槐應聲,走過去撥開海紗,一步步前行,而那影子似乎也越發越清晰。


    最後撥開一層紗,便徹底看清斜坐在珊瑚椅上的人魚。


    令人訝然的是,這帝魚竟不過十五六的少女模樣,金色的魚尾背鰭似乎昭告了天下,這帝魚的尊貴,那同樣耀金的長發或散落在水中,或飄落在地,都是一幅絕畫。


    嬌媚的眉眼,瞳中卻透著一副懵懂,怎的一個傾城了得?去了那修仙界,怕是要惹起一片狂熱了。


    “你叫,什麽名字?”和外貌更為相配的嗓音十分遲疑。


    這帝魚好似是剛恢複聲音的啞人一般,言語中有些遲鈍,水藍的瞳中,流光轉過,光憑一個眼神便足以迷惑終生。


    “荀予槐......”書上講的不錯,陵魚,善於迷惑修士,這帝魚還沒怎麽得,荀予槐就望著她的容顏怔住了。


    也叫是個沒出息的,荀予槐回過神,不忘在心中說了自己幾句。


    “荀,予,槐。”帝魚一字一頓的念完,忽然抬頭望向她說出一句驚人的話。


    “你同我交合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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