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當天,風和日麗,氣溫維持在15c左右,十分適合各種活動,尤其是這種祭祖和祈福需要在野外跑來跑去的工作。


    上香燭、斟茶酒,然後爺爺奶奶站在最前麵念祝詞,父親龐建東站在左後一步,右邊是英麗阿姨,再後麵就是龐愉和穎寶,本來奶奶是不打算讓穎寶過來的,不過還是被龐愉拉住了手宣示了主權:“遲早是要來到,而且今年就會定好了,沒什麽不可以的。”一時之間,讓周圍的親戚都是側目。


    念完了祝詞,由爺爺帶頭,開始叩頭,不過爺爺因為腰傷的原因,隻是象征性的拜了一下,隨後到了父親,那就是實實在在的三拜九叩了。輪到龐愉的時候,他也是沒有絲毫猶豫,一下一下的磕了下去。如果說之前,龐愉還覺得祖先是心中的一個信仰的話,那麽在重生之後,他就真的覺得祖先是真的在保佑自己,不管怎麽說,一切的禮節都是更加的穩重、到位。


    完成了這一切之後,就是點火燒東西,然後就是敬茶敬酒,右手端著杯子,左手擋在前方示意尊敬,點一下頭,然後將茶酒倒在地上,而奶奶的動作則是右手在前,略有不同。這一切都完成之後就換另一個地方,周而複始。


    穎寶看著龐愉如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再看著在祠堂裏大家一副頗為嚴肅的神色,突然間升起了一股儀式感,感覺到了那種祖先威嚴,而深受西方教育的陸英麗,因為自小的原因也未曾接受過這樣的感受,今年也不過是第二次,隻是每一次都會有不一樣的感受,倒是小陸萱跟在母親旁邊有點好奇的看著這一切,因為大家的氣氛,也是什麽話都沒說。


    這裏的結束了,準備換一個地方。起身而來的龐愉看到小陸萱還在到處看著周圍的一切,看了一會兒,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臉色有些發苦,陸英麗發現女兒的狀況之後也隻能是安慰一下:“阿寶,呆一會兒大家辦完事回家就能吃飯了。”


    “嗯,好吧……”臉上一副堅定的神色,讓陸英麗看著也是滿臉欣慰。


    就在小陸萱還在打算和餓肚子作鬥爭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眼前突然間出現了一個香噴噴的牛肉丸子,然後就這麽遞到了自己的嘴邊,下意識就探頭張嘴咬了上去。然後就聽見頭上傳來的一陣輕笑聲。然後抬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哥哥遞過來的肉丸子,還有一個據說是嫂子的生物。


    吃了一口,咽了下去之後,小陸萱才甜甜的說到:“哥哥真好,丸子真好吃。”


    那種抬頭的萌萌的眼神簡直讓龐愉的心都融化了,不禁用自己的另一隻手摸上了小陸萱的頭,把今早她自己好不容易紮好的頭發都給弄亂,隻是看著眼前的肉丸子,小陸萱隻能對“邪惡勢力”翻了翻白眼,然後繼續吃著東西。


    龐愉摸了一會兒才心滿意足的放了手,小陸萱還沒鬆口氣,就感覺頭上又換了一隻手,一抬頭,居然是那個名為“嫂子”的生物,然後看著又遞到了眼前的另一個肉丸子,於是又低下了頭:為了吃的,我忍了!


    陸英麗看著兩個人就這麽明目張膽的拿走貢碗中的飯菜,再看著兩個人都這樣一幅寵溺小妹妹的模樣,除了苦笑還能說什麽呢,倒是龐建東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模樣,奶奶想說什麽,倒是半天都沒開口,在她的習慣裏麵,這些事情是很嚴肅的,這樣的動作是絕對不允許的,倒是爺爺看著自己的孫子,笑意滿滿。


    年夜飯,穎寶和英麗阿姨將一盤又一盤的菜端了上來,而後龐愉和父親則是解開的圍裙,從廚房出來坐到桌子邊。也不知道當初是出於一個什麽樣的想法,家裏居然還是修建了一口火灶,還是要繼續燒柴火,雖然麻煩了一些,但是做起飯來還是好吃的一些。


    當爺爺奶奶夾起了第一口菜的時候,整個年夜飯就正式開始了。


    龐愉嚼著口中的飯菜,感覺很熟悉,是父親一直以來的手法,從小吃到大,即使是重來一次,這味道依舊沒有變化,而且多年來的工作,父親不但沒有將手藝放下,反而還有著不小的精進。穎寶則是第一次吃到這些飯菜,每吃一口都不由得看一眼龐建東,心裏覺得自己這個伯父還真的是一個……好男人?大概吧,誰能想到身價百億的大老板居然還能有時間去做一手好菜呢,名士自風流,大概如此。


    倒是小丫頭陸萱坐在龐愉的大腿上,拿著一根筷子指東點西的,一會兒要吃這個一會兒要吃那個的,不過也還真是吃得下,一點都沒有浪費。龐愉幫著小丫頭擦了擦嘴邊的油花,不免擔心這丫頭以後會長得太胖了。


    “阿寶妹妹,吃那麽多,就不怕以後變成大胖子嗎?”龐愉說得誇張,想嚇唬這個小丫頭。


    “誒,是嗎,隻是……這些菜真的很好吃啊!”小丫頭嘴上的動作一頓,“能不能明天再說這件事情啊!”


    看著小丫頭萌萌的眼神,簡直把在場的人的心都融化了,父親更是大笑道:“乖女兒,別聽你哥的,你還在長身體,多吃點也可以的了。”就連爺爺奶奶在一旁也是笑著點頭。倒是穎寶和英麗阿姨看著兩人的樣子總歸有些好笑,也有些羨慕,一個那麽寵溺妹妹的哥哥,還真是讓人無話可說呢。


    吃完飯不久,大家就開始等著春晚開始了,這時候村裏開始升起了大大小小的焰火,讓鄉村澄淨夜空映襯著一片火樹銀花,想到明年的燕京奧運會,那一場焰火表演更是讓全世界都看到了華夏的燦爛。


    小丫頭陸萱看著天上的七彩火焰,自然也是不甘寂寞,而父親則是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煙花炮竹遞了過去,小陸萱頓時笑顏如花,拉著龐愉就跑了出去,穎寶見此自我調侃道:“妹妹黏著哥哥,我這個嫂子在妹妹眼前也是不討好的。”


    陸英麗拉著穎寶的手說道:“小女孩啊,總是喜歡親近父親和哥哥,小魚兒寵愛她,有喜歡親近小孩子,自然是讓她喜歡了,長大了了之後的兄妹兩人一般都是兩看相厭了。”


    “還真是,以前我弟弟也喜歡黏著我,現在巴不得甩掉我……”這一段時間就是話家常的時候,兩個女人一起聊,父親則是陪著爺爺奶奶聊,然後等著春晚開始。


    小陸萱看著手裏的煙花棒,撒歡的跑了起來,然後還拿著一些分給了其他一起出來玩的同村孩子,而且說起廉州話居然還頗有幾分味道,讓龐愉感慨小孩子就是學話快。


    隨著燦爛的煙火衝天而起,在天空綻出一片光彩,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天空,眼中滿是幸福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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