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風驟雪急,平房的密封不是太好,若不是火坑燒的燙,根本就等不到天亮。


    嚴菲披著厚厚的羽絨服,準備去地裏轉轉。


    此時的南郊基地白茫茫一片,遠處的山、樹、還有村莊、蔬菜大棚上麵都被厚厚的雪覆蓋了,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響聲。


    嚴菲穿了一雙紅皮鞋,在雪地裏踩出不同花樣的腳印。她邊走邊回頭欣賞自己的作品,臉上的笑容猶如這雪花一樣純潔。


    遠處,韓偉一邊揮汗一邊走,看到她像個小女孩一樣,在玩雪。他搖了搖頭,笑了。


    “你這麽早就鍛煉回來了?”嚴菲抬眼看見他,急忙胡亂踩了一下。


    “你這是在幹嘛?”韓偉笑問。


    “我在毀壞作案現場。”嚴菲吐了吐舌頭,笑道:“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昨天怎麽沒看見你?”


    “我是昨天晚上回來的,我回來的時候你們出去了。”韓偉裹緊衣服,汗水快被凍住了,他覺得有點冷。


    “你趕緊回去吧,別感冒了,我去棚裏轉一轉就回來,晚上我們聊。”嚴菲說道。


    韓偉應了聲,急忙跑開了。


    嚴菲在心裏感歎:這男孩子的身高怎麽穿躥的這麽快?這小子有一米八了吧!


    蔬菜大棚裏的景色很壯觀,各色各樣的蔬菜、瓜果長勢很好,旁邊竟然還種了幾架子蘑菇,品種要比她想象中的多。


    趁沒人看到,嚴菲把空間裏的水引出來澆了澆蔬菜。空間的水會對蔬菜的生長很有幫助。


    一圈兒逛完,嚴菲回到了宿舍,這時,看到奚言帶著一個男孩在大門口徘徊。


    “他們來幹嘛?”嚴菲心想。


    雖然心生疑惑,她還是走過去給他們打開大門,問道:“你們怎麽這麽早起來啦?有什麽事兒嗎?”


    “嚴董事……”


    兩個男孩兒被凍的瑟瑟發抖,說話時,他們的嘴唇一直都在抖動,話說不完整。


    “你們先進來吧,我們到房裏說。”嚴菲急忙說到。


    一行三人來到嚴菲的宿舍。屋裏燒了火爐,這爐子還算暖和,一把鐵壺正在爐子“噗噗噗”冒著水泡。


    “你倆坐下,我給你們倒杯水。這麽早過來凍壞了吧!”嚴菲倒水的動作沒有停,眼裏滿是溫暖的笑容。


    “我們也是剛過來!昨天匆忙,你走的時候我們都沒有說‘謝謝’,心裏一直過意不去,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們的感激之情。”奚言紅著臉說道。


    “也是舉手之勞,你們不必太在意!如果能幫到你們,也是我的榮幸,我並不希望你們一直將此事記在心上。”嚴菲把兩杯水端給他二人,又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說道。


    奚賢是個急性子,挨不住大哥這種慢騰騰的性格,就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和哥哥都想跟著你,不管是讓我們做什麽,我們都願意跟著你。”


    “做什麽都願意嗎?即便是殺人放火?”嚴菲微微眯起雙眼,認真地說道。


    奚賢怔愣了片刻,而後重重的點點頭。


    嚴菲看像膽子較小的奚言。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會做!我知道自己膽子不大,但我還年輕,我可以鍛煉!”奚言眼神堅定。


    “別犯傻!”嚴菲笑了笑,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說:“我不會讓你們去做這種事!我想要人為我做事,涉及不到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大多都是生意場上的事!”


    “可是我們不會做生意!”奚言據說道。


    “你們可以慢慢學,我們會帶著你們!如果實在適應不了,你們也可以放棄,不需要背負壓力。我之所以會救你們的母親,不隻是為了讓你們為我做事,也算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嚴菲說道。


    “我能學會。我一定會成為你最得力的助手,因為我才12歲,我有足夠的精力和時間去學習、去適應。”奚賢突然站起身,一臉堅定和自信。


    “好!你們先回去!照顧好你們的母親,我走的時候,會讓人去給你送信。”嚴菲來到奚賢身邊,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嚴董事,我會努力,不讓你失望!”奚言紅著臉小聲地說。


    送走二人,嚴菲又鑽進被窩裏暖著了。她心裏記掛著剛剛走出去的兩個孩子,這麽冷的天,就穿了那麽點衣服。


    嚴柱端著早飯推門進來。


    “已經談完了?”他問道。


    “你看到他們了?”嚴菲接住他手裏的飯盆,問道:“他們過來說想要替我們做事,你覺得如何?”


    “那個小一點的,年齡是不是有點太小了,他能做什麽呢?我們又不能雇用童工。”嚴柱扶著嚴菲的頭發說起。


    “奚言你帶走,隨你培養,讓他成為你的心腹,若是感覺不能重用就送回來。至於那個小的,我會把他送到學校去培養,成為我需要的專業人才。他很聰明,也就幾年的時間,我等得起。”嚴菲喝了一口稀飯,暖了暖胃,笑道。


    “好吧!都聽你的。”嚴柱笑道:“你現在麵越鋪越大了,又是農產品、又是房地產公司、還要整一個建材市場,確實需要人。”


    “柱子哥,我這不是為了錢,不!應該說不全是為了錢,我還有一個目標未實現,那是一場金融戰爭,需要很多錢。”嚴菲扶了扶額頭,覺得自己把自己都攪糊塗了,作為一個文科生,說出去都嫌丟人。


    嚴柱“哈哈”大笑道:“你做什麽都好!”心道:我會支持你,你不需要向我解釋。


    “開沙廠,我找誰負責去呢?”嚴菲又犯了難,大喊一聲缺人手。


    信任一個人的過程太難了,從無到有的積累,簡直就是一種折磨。這種時間的投資,賺了賠了都有50%的幾率,消耗的卻是自己的感情和生命。


    而獲得嚴菲的信任更難,她受過傷,也被欺騙過,所以她不可能再去完全的信任誰了。像奚賢這樣淳樸的農村小孩,培養成為業界精英後,用的要比招聘來的人更順手。


    嚴柱忽然覺得自己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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