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hypnosis)這個詞源自於希臘神話中睡神hypnos的名字。雖然是睡神的名字,但是它其實並不是睡覺的意思。在心理學的角度來講,催眠其實叫做催眠狀態,是一種高度受暗示性的狀態。並能在知覺、記憶和控製中做出相應的反應。也就是說在這種狀態下,人們能想起一些記憶角落的殘片。當然這些碎片並不是你的潛意識,而是人類自我保護之後,被遺落的記憶。


    仲夏在暈倒之前看到的就是她心裏被遺忘的記憶碎片。


    她心裏清楚,也知道喚醒的辦法。同意沈墨去看心理醫生,也是有各方麵的考量的。當下的時局混亂,根本也理不出一個頭緒出來,在這種一團亂麻的情況之下,肯定有一個節點連接著所有的時間。


    老邢追查瘸三哥的下落,沈墨查找竊聽器的來源,倆人順藤摸瓜,雙管齊下。而沈墨在美國請了專業的並且熟悉的醫生來為仲夏就診。


    在此期間,仲夏的待遇可以趕得上港台的巨星了,隨行的有助理、生活助理、理療師、保鏢,更過分的是在沈墨不忙的時候,他還是要親自上陣。仲夏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她一個小企業的小老板用這種配置,還有km執行總裁親自跟進,是不是有點太拉風?


    仲夏自己的心理狀態倒是挺輕鬆,但自從在仲韻琪的升職宴會上暈倒之後,沈墨的神經明顯變得敏感又脆弱,仿佛就是驚弓之鳥。這樣的沈墨她沒見過,也知道他是因為在乎自己才變得如此。因此便更加慶幸自己找回了他。


    這樣的日子沒過一周,仲夏便見到了沈墨請來的心理醫生。


    看到醫生本人的時候,仲夏著實嚇了一跳,這位叫做大衛的心理醫生不是她讀博的時候論文的研究對象:催眠界的大師、臨床界的泰鬥文森.大衛麽?


    仲夏在這瞬間忘掉了一切煩惱,變成了迷妹,無法淡定,圍著大衛醫生前前後後問了好多問題。事實上,催眠並不是電影裏麵講的那樣容易,它需要環境,需要平靜的心態,需要患者的配合,然而……第一次治療竟然因為仲夏無法冷靜的麵對心理醫生而告吹了?真是……醉了。


    最終,隻好又約三天後……再見麵,全麵做過心理建設的仲夏已經能夠正常的麵對大衛醫生了。


    大衛示意仲夏坐在治療椅上,從聊天慢慢將她引入一種催眠的狀態。(醫生和仲夏的對話都應是英文,英文不好,大家就當我是翻譯好的吧!哈哈哈!)


    “summer,你下了車,然後發生了什麽?”大衛帶著仲夏進入了案發之前回公寓取東西的場景,慢慢的引導她想起記憶深處容易被人忽略的記憶。


    “超市的大爺不讓停車……”仲夏精神放鬆,感覺模糊的記憶一點一點在變得清晰起來。


    “然後呢?”


    “酒精味……有一股酒精味。”仲夏的語氣很確定,皺起了眉頭,好像那味道就在自己鼻子前麵,讓人呼吸困難。


    大衛記下關鍵詞,繼續發問,“是有人捂住了你的口鼻?”


    “嗯……是……是的……”仲夏抬手捂住自己的嘴,顯得有些呼吸困難。大衛知道她在當時的記憶中,感官會隨之發生變化。馬上換下一個問題,幫她把注意力從捂住口鼻的手帕上轉移到其他地方。“你看清楚他的樣子了麽?”


    仲夏沉浸在自己的記憶中,抬起頭來,看到的仿佛就是那男人的樣子。而她倒在男人的懷裏,由他扶著往前走。“……皮膚很白……下巴有棱角……”


    “他的眼睛長得是什麽樣子?”


    “沒有……他沒有眼睛……”大衛知道仲夏是沒有看到對方的眼睛,他記錄下來。可仲夏的講述方式並不是沒有看到,而是沒有眼睛。他抬頭認真的看著仲夏,在測評表上的某一項上畫勾。


    “好,試圖感受一下他的體型。他胖麽?”大衛做出了進一步的引導,希望仲夏能通過觸覺描述出嫌疑人的體型。


    “……有點瘦……”


    “你的頭是枕在他肩膀上麽?”


    “剛好。”剛好是什麽概念?仲夏身高175還穿著高跟鞋,嫌疑人的身高至少在180以上才能達到剛好。


    “除了這些,你還注意到了什麽?”


    仲夏沉默了,努力回想著倒在這人懷裏的感覺,“咳嗽,他在咳嗽……”她語氣裏有點焦急,仿佛那人正抱著自己,而自己能聽見從胸腔傳來的咳嗽聲。


    “好,慢慢來,你現在隻能聽到他的聲音,”大衛換了一個姿勢,聲音又輕又慢,“他說過什麽話麽?”


    “他說……抱歉,大娘,我女朋友喝多了,我馬上把車開走……”


    大衛聽到這裏馬上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麽。除了沈墨提過的那個代駕,還有其他目擊證人。


    而對於到黑胖子的房子,仲夏卻沒什麽記憶的點了,催眠喚醒記憶進入了瓶頸,心理醫生隻好把仲夏喚醒,讓她獨自在屋裏休息片刻,自己走進旁邊的房間,會見患者的家屬。


    大衛慢悠悠的拿著文件夾子,在兩個男人對麵坐下。


    心急如焚的老邢連忙坐好,看著醫生和沈墨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英文,一句也沒有聽懂。


    老邢觀察著沈墨的臉色,他先是變得明朗了不少,然後漸漸又出現了一絲愁雲。按照規矩,他們是不能旁聽仲夏的治療過程的,不讓看,還聽不懂英文的老邢隻能幹著急。


    等二人終於說完,老邢剛忙問:“怎麽樣?心理醫生說什麽?”


    沈墨歎了一口氣,為他解釋剛才大衛的意思,“大衛醫生說出現了一位新的目擊證人,性別是女性,年齡應該比較大。”


    而‘大娘’這個新的目擊證人,成為了案件新的突破口。


    老邢聽到這個消息,心裏一震,眉開眼笑,“這是好消息啊!我馬上聯係隊裏的人進行走訪。”他一邊掏出手機,一邊鞠躬對大衛醫生道謝。


    然後簡單的把大衛紙上標注的信息交代給刑警隊的同事,掛了電話,再看沈墨,還是覺得他的情緒不對。“怎麽了……”老邢注意到沈墨一直在看大衛交給他的一張表格,心裏便隱隱有種預感。他看看沈墨,又看看大衛醫生不可言明的表情,壓低了聲音問沈墨,“是不是仲小姐怎麽了?”


    沈墨揉了揉緊皺的眉頭,“沒事……”


    見他如此,老邢也不敢過多的追問,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世,他一個外人出了幫忙把案子查清了,其他的說多了都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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