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沈墨的打算做得早,那麽秦家可謂是養馬屯兵了多時。秦家自打仲家主動提出聯姻的時候起,就已經盤算怎麽將仲家收入囊中了。


    仲家也不是沒防著秦家。仲昆能選擇秦家,實則已經是大大的防備了。秦家餐飲業是主業,和仲家的產業沒有一塊是交融的。仲昆的意思很明顯,就算兩家結了親,權利到底還是要掌控在仲韻琪的手裏的。這兩年仲韻琪的能力漸漸顯出,缺點也越發明顯,隻要合理利用也不是不能成事。


    再者仲韻琪和仲韻成本是一股,李家和焦家又怎麽能看到這外孫在本家吃了虧?而這秦家正好和這三家都無瓜葛。這無異於就是在幫仲氏兄妹清除障礙。


    但是,人這個物種最與眾生不同的,也是最難以捉摸的就是‘欲念’這個東西。它有時候是你奮發圖強的動力,有時候卻是致命的蝕骨毒藥。秦家不會的,他們可以學,欲念就成了他們最好的養料。可以這麽說:秦家的野心是仲昆一手養大的,防不勝防。


    再談仲家的外家支脈。這幾年仲家外家的人才不少,仲昆見天叫人看著,查找動向,生怕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仲氏企業是家族企業,下層雖然普及了係統化的管理方式,但是高層隻要一開會十個人得有八個姓仲的。優秀的人才上不去,仲家人還一個勁的往裏塞人。這幾年仲昆一直想大刀闊斧的斬折幾個支脈,卻屢次遭到阻撓。


    權利也是需要疏導的,怨不得封建社會的時候,皇帝天天琢磨著殺了這個大臣,削了哪個親王。


    仲昆知道查證仲夏父母被殺一案牽扯到的肯定不是一兩仲家的人,也極有可能與外家結盟。可如果真的不是李氏,那麽到底是誰在背後操縱著仲家的紛爭?


    對於李氏的死,仲昆並無愧疚。雖然兒子的死可能真的與她無關,但木婉君的死基本就是她間接造成的。他對李氏的恨當真沒法消減。若人生能再來一回,他恨不能效仿兒子遠走他鄉,也好過在仲家活受罪強。


    仲昆每日在這些紛繁中磨損著心智,身體早就油盡燈枯。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他就開始向外部投轉資本。轉眼十多年過去,仲家果然有潰於蟻穴之態,而仲昆也覺得自己拚盡了全力,隻差臨門一腳。


    **


    說回仲夏。


    仲夏那一條挑釁的微博仿若石沉大海,竟是一點響動都沒有。不過三日,她便有些焦急。打電話給老邢詢問下一步最穩妥的方法應該怎麽辦。


    老邢看這情形,倒是司空見慣,安撫了她的情緒,讓她不要輕舉妄動。而且聽說沈墨最近已經變成了一隻跟屁蟲,再加上她身邊那些便衣和沈墨安排的保鏢護衛,仲夏隻要出門,那可真是一隻蒼蠅都別想接近她。安全的不要不要的。


    這犯罪伏法和商場規矩不同,沈墨這麽多年沒少見識打家劫舍的。他深知此中的彎彎繞繞,便更加小心,就是這樣,才有了前兩天去仲夏房間搜查竊聽器的事件。


    五枚竊聽器,樣式還分兩樣。明顯不是一撥人所為。沈墨拿著小方盒子找了自己一個朋友,根本不需要經過警方介入,就把這五枚小紐扣裏裏外外查了個遍。連上麵的半枚指紋都不放過。


    他親自去跟技術人員接觸,把查到的信息一一過濾,胡楊在一旁看得心裏砰砰跳。生怕boss一個不願意就噴火把屋裏的人統統燒死。


    五枚竊聽器,來自於兩家。一個產地來自美國,一個產地來自德國。美國這個還帶自動定位係統。還好沈墨之前拿著的那個小黑盒子,暫時將這幾個竊聽器你鎖定了。所以定位的位置都顯示在最後一個正常運轉工作的地方,也就是仲夏的房間。


    其中一個款上麵有幾個交疊的指紋,需要比對後才能知道是什麽人。且由於國內沒有建立起大範圍的指紋數據庫,要想查看,肯定非常消耗時間。


    而另一款竊聽器上什麽都沒有,做得幹淨利落,非常專業。竊聽器裏的有效信息全部都抹淨了,要不是之前在黑市上見過這樣的產品,就連技術人員都不知道是哪來的。


    這種無從查證的感覺讓沈墨不安,習慣於將事物掌握控製的他太不喜歡這種感覺了。雖然哲學上說,事物都在運動變化,但是他更喜歡可以控製的相對靜止。


    思及此處,他兜裏的電話突然震動,看到來電顯示接起來,對麵揚起了仲夏愉悅的聲音。沈墨身邊的人雖然聽不真切,但是也知道是個女子的聲音。


    沈墨掃視了一下,左手指了指自己耳旁的手機,又指了指電腦屏幕。技術人員反應很快。立馬調出了沈墨裝在仲夏身上的追蹤信號。


    待看到紅點在某個地點,一閃一閃的移動,沈墨的對著技術人員點點頭。立馬就有一些道路交通的畫麵跳到屏幕的下端。仔細一看仲夏的車確實剛剛經過這個路口。


    “你在哪呢?”沈墨問。


    “我在往公寓走,我今天要回自己的公寓收拾一點東西!要晚一點回去。”


    “我去接你。”


    仲夏連忙拒絕,“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可以,你稍等一下……”沈墨聽著她正和別人商量著什麽,“師傅您好,這附近還有停車位麽?”


    也不知那人說了什麽,仲夏隻好對沈墨說:“我現在有點忙,一會兒再打給你。”然後就掛斷了。


    沈墨不疑有他,對著技術人員點點頭,示意可以了,才從座位上站起來,同胡楊一起往外走。


    “老大,咱們用得著這麽謹慎麽?”


    沈墨走出一段距離,心裏那種焦躁的感覺又往上湧來,總感覺要發生點什麽。他拿起電話立馬給仲夏回撥過去,卻是盲音。他趕忙折回技術部,再看仲夏的位置。電腦屏幕上的小紅點還在閃爍,明顯是仲夏在移動。沒有什麽異樣。


    “沒事,老大,你這就是杞人憂天了。”胡楊看到沈墨緊張的反應,連忙出言安撫他的情緒。


    “把監控打開。”沈墨眯著眼睛,不理睬胡楊的調笑。看著技術人員快速打開的監控。“放大。”他指指屏幕上仲夏開的車。


    放大之後的影像並不是很清晰,依稀能看見坐在車裏的人穿著黑色的西服,打開的遮陽板遮住了大半張臉,但是下巴棱角分明,肩膀寬闊。胡楊心中突地一跳,這明顯就不是小夏老師,而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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