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癡癡傻傻的站在沈墨的別墅門口,過了兩分鍾才僵硬的走出去。仲夏啊仲夏,你做了壞事還期待著別人的原諒?


    她行屍走肉一般的站在道旁,突然想起這裏是打不到車的,便又徒步往城區走。


    走出五六分鍾突然聽後麵有車按喇叭,仲夏一愣,回身看過來,隻見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她的身旁。


    司機搖下車窗,“小姐,打車麽?”


    仲夏先是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


    司機看著她終於點頭,鬆了口氣,剛才電話裏的那位先生說了,一定要把這位小姐帶上車的。仲夏在後座做好,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位美女嘴唇都凍的發紫了,有外套卻不穿著,緊緊的抱在懷裏,生怕丟了的樣子。“美女,冷吧,我把暖風開大點。”


    仲夏點點頭,木訥的回答,“謝謝。”


    “這地方不好打車,要不是我路過,您還得凍好一會呢!您以後還是提前叫車吧!”司機斜眼瞄著仲夏,似有攀談的意思。電話裏的男人說了,一定要表現出是路過的意思,還不能太刻意。這可為難壞了隻有高中文化水平的司機師傅。


    仲夏不說話,仿佛什麽也聽不見。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沈墨決絕的臉。她目的不純的接近他、利用他,早就想到了今天的結局了,不是麽?麵對他的質問,她啞口無言。除了愛他,她竟然找不出第二個辯駁的理由。這是多麽可悲啊?麵對沈墨全心全意的付出,仲夏能夠給予的太少太少。


    想到這裏,仲夏將頭埋在厚厚的外套裏放聲哭泣。


    這可嚇壞了前麵一直嘮嘮叨叨的說話的司機。難道他說的話就這麽感人麽?


    司機按照仲夏吩咐把車開到了東城區的一棟聯排別墅門口。


    妮娜打開家門,便看到在門口臉色發青嘴唇發紫的某人。“怎麽了?”妮娜還沒有反應過來,仲夏便丟掉手裏的包和外套,一把抱住妮娜,嚎啕大哭。


    “怎麽了?你說話,你倒是說話啊?”妮娜心髒加速,就怕出什麽壞事。


    等仲夏終於能夠理智的對話,已是二十分鍾之後的事了。妮娜為她倒上一杯熱可可。“怎麽突然跑過來了?”二人私下約好,除非計劃曝光,要不然不會在私下裏見麵。


    仲夏沉默了好久,妮娜也不催她,等半杯可可下肚,她才開口說話,“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沈墨了!”


    “什麽?沈墨查出來什麽了?”妮娜驚的眼珠子都跳出了眼眶。


    仲夏搖搖頭,小聲的說:“應該都是猜測……但是,我都告訴他了。”


    “那……現在怎麽辦?”


    “km已經準備好了反擊。”仲夏回想著沈墨的話,覺得並不是什麽威脅,可能km已經做好了準備。矛頭不是向她,就是向著妮娜,也有可能雙管齊下。


    “這跟我預想的早了兩個月。你覺得我們能夠戰勝沈墨?km的沈墨?”妮娜見識過沈墨的手段,讀研究生的時候,沈墨處理的項目甚至是她們係的優秀案例。她知道對手是沈墨,但是心裏也不免要發慌。


    仲夏看出了她的擔憂,吸吸鼻子,繼續說:“按照計劃,我們不能與km太過糾纏。km體係龐大,又有沈墨掌舵。我們的勝算不多,無疑是以卵擊石。收購仲氏股權的事我們可以先放出去。”


    時間的問題是個棘手的事,妮娜從不打無準備的仗。看著仲夏搖搖欲墜的身體狀況,她又不能抱怨仲夏和沈墨攤了牌,“不行,我現在還沒有準備好,再給我一個月,讓我把產品全部生產完,進入市場之後,我們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曝光度宣傳一把。”


    “仲氏能等一個月,可是沈墨不會讓我們多活一點的。”


    妮娜左思右想,“這樣,我們可以報警……”


    “什麽?”


    妮娜越想越覺得這招可行,“我們報警,你的有效證件被偷了,申請有關部門進行資產保護。這樣還能拖出兩周的時間。”


    “可是wz那一麵,沈墨可不好對付啊!他已經把非洲的資金調回壓住市場,這幾天km肯定是要停牌調整的。再下一步他們肯定要踢你出局。”


    “我們倆得分開,如果一次矛頭對準了兩個人,我們自顧不暇,無法援助對方。km要對wz下手,這個我心裏早有打算。所以我們要輸,而且要輸的慘烈。”麵對閆琛和胡楊的態度,妮娜也能猜個七七八八。與虎謀皮的事妮娜沒少幹,但是麵對沈墨她還是有點緊張。“那仲氏也會出局?若是沈墨知道了我們下一步的計劃呢?”


    “現在還不好說。麵對沈墨我們要更小心。”仲夏整理心情,知道自己不能再在私人感情上投入太多了。這樣的局麵已經容不得他們有半點馬虎。


    “如果我沒猜錯,第一步他肯定要和我們毀約。他又看不上仲韻琪,肯定還要引資……”妮娜如是說到。


    仲夏晃晃有點暈的頭,“我們不再進地產項目了,聯係美國,看看那麵資金準備的怎麽樣?”


    “三天前我們就簽約了,應該沒有問題。”


    “就這麽著吧。”


    “沒事吧?”妮娜擔憂的看著她。仲夏的精神狀態差極了,剛才又遭受了打擊,還著了涼。


    “計劃這麽縝密,沒事的。”這話像是說給對方,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兒童用品廠之後,仲夏更加忌憚沈墨。這男人有手段有膽識,想要壓他一頭,絕非易事。


    “我是問你,你有沒有事?”妮娜強調一遍,心裏難免為仲夏擔憂。


    仲夏沉默了幾秒,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堪的笑容,“我能有什麽事?”


    妮娜一看就知道她是嘴硬。她拉起她的手,鄭重其事的說:“若你真的愛沈墨,你就應該讓他知道。”


    仲夏自嘲的笑笑,“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越是幸福,傷害越深。我太自私了,一切都為了自己考慮。沈墨說的對,我需要他的時候就想把他牢牢攥在手裏,不想要的時候想著法的拋棄他。本來就是我不對,這是……自作孽。”本來就是她一廂情願的以為沈墨會因為愛,而不會計較。現在她又有什麽立場,去乞求饒恕?


    “別這麽說自己。”


    “原本,沈墨就隻是計劃中的一步棋,別因為他影響下一步的計劃。”仲夏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畢竟有太多正經事等著她去做。


    “可是你自己心裏好受麽……”


    “沒什麽好可是的……從我決定找回屬於我的東西的時候,我就把靈魂出賣給了魔鬼,我……還哪有什麽自己?”仲夏笑了,空靈而憂傷。


    就像《美國恐怖故事》裏麵講的一樣。我把靈魂賣給了魔鬼,來換取永生。從此寂寞與孤獨便是我永遠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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