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報紙,秦家的新年慈善晚會沒有上頭條,在秦家晚會上暈倒的妮娜沒有上頭條。報紙上鬥大的字赫然寫著“晚會中途急救退場,下體流血或流產……”仲夏看著下麵的照片:第一張,是仲夏的背影,淺色的禮服,下體能看到血紅。第二張,正巧胡楊脫下外套把她的臉上。欲蓋彌彰?我靠……日了狗。


    “姑娘,你到底買不買報紙啊,你要不買別再看啊!誰都在這看完,我還怎麽賣報紙啊?”報刊亭的老板不滿的看著拎著豆漿的漂亮女子。


    仲夏覺得不好意思,趕緊掏出錢,買了一份邊走邊看。照片上看不清她的臉,但是看身材很容易就能認出來。報紙上她的身份倒是講的不清楚,但是胡楊的身份和他與沈墨的關係講得非常細致。沈墨沒有到場的事也有寫。並且提及了之前召開新聞發布會的事。最後文章以質疑的口吻表示了立場,“數九寒天隻穿著禮服奔赴醫院,是否因為意外小產?”


    仲夏覺得大眾媒體的想象力實在是有夠豐富的。明明下體流血就有很多原因的好麽?比如大姨媽……和小產一比,仲夏覺得因為痔瘡流血聽上去都美妙不少。


    因為她的頭版頭條……報紙翻到第二頁才是報道了秦家的慈善晚會,篇幅雖然不小,但是仲夏不得不承認,沒有流產那一篇寫得吸引眼球。


    她把報紙夾在胳膊下,雙手捧著豆漿取暖,一抬頭便看到了一輛熟悉的黑色標致車。旁邊站著的男人低著頭,這麽冷的天就穿一件長款呢子大衣,靠在車旁邊,不停地抽著一支煙。


    仲夏猛然停下腳步,心裏不免要問自己:她有多長時間沒見過他了?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抽煙,胡楊告訴過自己。今天他又是為什麽抽煙?


    仲夏挺了挺腰板,注意到自己手臂下夾著的報紙,心下了然,卻不靠近他。她就這麽遠遠的看著,直到沈墨抬頭。仲夏看清他的臉,不隻是因為昨晚沒睡好,還是最近沒睡好,他有點黑眼圈,腮幫子微微下陷,整個人好像消瘦不少。


    沈墨見她過來,站直了身體,目光淡然的看著仲夏走近。他麵上冷然,心裏卻怦怦跳得厲害。他……他要怎麽開口?看到報道衝動地跑過來,剛才淨顧著抽煙,直到此刻他才發覺,他不知該從何說起!


    最終還是仲夏打破了寂靜,“happy new year!”今天是工作日,小區裏好多上班族和送孩子的家長往外走,天太冷了,誰都沒有多餘的心思理會這對男女。


    看著仲夏臉上的笑,沈墨終於鬆了一口氣,把手裏的煙掐了,“新年快樂!”


    “有話?”仲夏的笑容不變。


    沈墨傻愣愣的看了一眼,趕緊轉開目光,點點頭。


    仲夏看著他身上穿著的呢子外套,發狠的心又淡了兩分,“你著急上班麽?要不上樓說吧!”她在心裏告訴自己,你是為了要找他辭職,沒有其他意思。再說了,再站下去早飯可是要涼了!嗯,一定是這樣。


    她往裏走,沈墨便一路跟著。進了樓道,上了電梯,進了門。他就這麽亦步亦趨的跟著,生怕跟丟了一般。


    “吃早飯了麽?”仲夏一邊脫掉外套,一邊把早餐放到餐桌上。回過頭來才看到沈墨正看著鞋櫃旁的男士拖鞋發呆。聽到她的問話,沈墨才緩過神來,“吃了。”


    仲夏還是把豆漿遞給了他。沈墨接過來,喝了兩口,默不作聲。


    “想說什麽?”仲夏咬了一口小籠包,看著坐在餐桌對麵的高大男人。可能是因為loft的挑高實在不高,導致這男人一進來,她就能感覺到有一種無形的壓力。昨天她說出妮娜病例的時候,就覺得有可能會被胡楊懷疑,但是看沈墨的表情可不像是來對峙的啊!


    “車裏的東西我看了,”沈墨回憶了一下自己翻找過的東西,“為什麽沒有那個易拉罐的環?”


    仲夏一愣,她沒想到沈墨會真的去看那些東西,也沒想到他真的在意那麽一個易拉罐的環。“我弄丟了,”她扯了個謊,那個小東西被她藏在床頭櫃裏了,但是她不能說,“要不我賠你一個新的?”她假意問到。


    沈墨看著她的眼睛,突然閃開視線,“不用了。”


    “辭職的事……”


    “你不用辭職,工廠在小佶名下,你是他的員工,我不再插手兒童用品廠的事就得了。”沈墨喝了一口豆漿,覺得有苦又澀。


    “我會辭職是因為……”


    沈墨打斷仲夏的話,“昨天你生病了?”


    仲夏的話沒說完,如鯁在喉,“你看報紙了?”


    沈墨看看桌上的報紙,點點頭。此刻的他就像一隻受傷的拉布拉多,仲夏得用全部的力氣來控製住自己不要有抱他的衝動行為。


    “昨天我來例假了,就是月經。是不小心沾到裙子上的,這種事被報道出來,我也挺無語的。”她聳聳肩,很無奈的樣子。


    之前沈墨在***上做了手腳,就是希望仲夏能懷孕。他看到報道的時候,心驟然狂跳。驚的是自己一點也沒注意她有可能會懷孕之後的保護措施。嚇的是……若真是流產,那麽他們的孩子也駕鶴西去了。


    可此刻,聽到她的解釋,沈墨心裏鬆了一口氣,卻也難免失望。若是真的有孩子就好了……


    “這種事你可以問胡楊的,他昨天也在場,我們是為了送暈倒的妮娜上救護車,並不是我生病了。”經她的提醒,沈墨終於想到了另一個當事人正是自己的助理。他看到新聞心都慌了,就想立刻見到她的人,哪裏想到要給胡楊打個電話?他滿臉漲得通紅,真是……難堪的要死。


    他猛地站起來。椅子因為突然受到向後的作用力,發出刺耳的響聲。“抱歉。”他起身就要往外走。


    “沈墨……”仲夏開口叫住他。“我是要辭職的,對你、對我都好,我可能就快回美國了,不能再做ds的事了。”聽到她的話,沈墨停住步子,沒有回頭。


    “為什麽?”


    仲夏看著他高大又失落的背影茫然了,“什麽為什麽?”


    “分手的理由。”沈墨猛然回身,臉上的表情很……仲夏形容不出來,但是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傷感。“就因為我不了解你?”


    仲夏搖搖頭,鼻子發酸,差點哭出來,“因為你不是真的愛我,了解和愛是兩碼事。”


    仲夏強忍著淚水,直到房門“啪”的一聲關上,才趴在桌子上終於哭出聲來。


    傻瓜,這些都是借口,因為我配不上你的……信任和愛。


    是我……不敢愛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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