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的媽媽是個全職婦女,打扮的還算精致,拿著隻鉑金包,年齡在三十歲左右,犀利的語言就像今天能把她委屈死一樣。


    根據仲夏學習心理學的經驗,這個女人從措辭和修養上來看,應該是個沒受過什麽高等教育的人。美麗而有內涵的女人想必是社會上的稀缺動物。所以,此刻她不開口可能會得到最好的結果。


    浩浩媽媽從含辛茹苦雲雲一直說到一把屎一把尿,十分鍾後,又說到了孩子的優良教育上。直到外麵有人推門進來才稍微有點停頓。而躺在病床上的孩子好像也覺得媽媽這樣說話習以為常,安靜的躺在床上,看著小夏老師。


    進來的人是個四十多歲的胖臉男人,長得很憨厚,眉眼間有點像浩浩。他隻來接過還浩浩放學一回,但是仲夏還是能認出他來。


    她上前致歉,浩浩爸爸卻很客氣。浩浩媽媽一見更加不高興了。她才剛說兩句就被浩浩爸爸請出了病房,仲夏和園長也隨著走了出來,隻留護士一個人在屋裏,不影響孩子的休息。


    她與浩浩媽媽和園長走到外麵的小客廳。立馬便覺得外間擁擠異常。幾個孩子的家屬都已經到了。


    在沙發的盡頭,坐著一個翹著二郎腿,低頭看小佶的年輕男子。仲夏的心“咣當”掉在了地上,那本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不由得落了下來。她趕忙擦掉,但是眼圈卻已經紅了。


    浩浩媽媽轉臉看到,頓時情緒就暴躁了,“你哭什麽?你還委屈了?你們家孩子受傷了,你在這博什麽同情?”眾人看過來,她也沒有住嘴的意思,“孩子在,我都不好意思說什麽,你這麽不三不四的老師,我就是不知道你帶我們孩子,要是知道,早就開除你。”小佶和貝貝幾個孩子就在旁邊,她顯然沒把別人家的孩子當孩子看。


    浩浩爸爸當然不知道沈墨和仲夏的關係,但也覺得大庭廣眾之下,妻子有點太不給別人留餘地了。


    “有什麽事,我們好商量。”


    “有什麽好商量的,我看就不必了。我真是不想再把孩子交到這些殺人犯的手裏。”顯然,事情又升華了一個層次。


    小佶家沒什麽女人,更沒見過這種狂躁的女人!起初他有點害怕,抱住沈墨的大腿不敢說話。後來他發現她罵的是小夏老師,這個小魔王怎麽能忍呢?


    “你這個女人說謊,我們沒有殺浩浩,是浩浩非要親貝貝,我們才教訓教訓他。我們憑什麽道歉?”


    “對。我們不道歉!”


    “就是,就是!!”其他兩個孩子起初也被這些大人嚇到了,此刻一看有機會解釋馬上附和。他們家裏哪個不是錦衣玉食,活脫脫的小霸王,哪受得了這份冤枉氣?


    隻有貝貝真的被嚇到了。四歲的孩子怎麽會不被這場麵嚇到呢?她拉著著媽媽的手,抱著爸爸的脖子,長睫毛忽閃忽閃的,淚水啪嗒啪嗒往下掉,別提多傷心了。盡管如此,小家夥也還要解釋,“爸爸……嗚嗚……真的是浩浩他……要親我……嗚嗚……我躲不開……”


    貝貝爸爸聽到女兒這番言辭,臉色一下就暗了下來。貝貝媽媽一看,不好,貝貝爸爸的戀女癖要犯了。


    “醫生,說說孩子傷的情況吧!”沈墨開口說話,冷靜的就像一塊寒冰。


    聽到這話,眾人才發現屋裏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一臉尷尬的醫生不知所措的站在那。


    醫生馬上掌控了局麵。“好的,沈先生。其實受傷的孩子……啊,浩浩的情況是,頭破了皮,應該是跌倒在地上了,嗑的。”醫生小心地看看浩浩媽媽。


    浩浩媽媽瞪眼,“我怎麽知道不是他們抓住浩浩的頭往地上磕的?我要求做ct,孩子要是腦震蕩了呢?”眾位家長都看著浩浩媽媽:這家長的嘴是怎麽回事,就這麽咒自己的孩子?


    沈墨挑挑眉頭,心裏厭煩,隻能想到“聒噪”二字。


    浩浩爸爸皺著眉頭製止她,讓醫生繼續說。


    醫生抬抬眼鏡繼續,“其他幾個孩子手上都有點輕傷。反倒是,這個小女孩,她被別的小朋友推倒了,手臂和膝蓋都破了,我們已經打了破傷風針,她……額……是這裏傷的最重的。”醫生抱歉的看著貝貝的父母。


    此刻,貝貝爸爸眼睛裏已經噴火了。從會議現場趕過來,他不要命一般,第一次把車開得這麽快。到了病房看到自己女兒手上腿上都是紗布,他的心繳成了一團。再加上這個該死的女人……貝貝爸爸看著浩浩媽媽,恨不得眼中射出來的全是吹劍,讓這女人當場斃命。


    在向陽幼兒園是個家長都知道小佶是個什麽背景,更何況浩浩爸爸還是個商人。雖然他沒怎麽讀過書,但是因為為人誠懇踏實,在自己的實業中做得還算可以。家裏的條件可以了,自然要送孩子到更好的環境去學習,從而彌補自己書念的少的遺憾。希望兒子能從小結交權貴,作一個真正的人上人。


    哪成想兒子一上幼兒園就得罪了這麽多大佬,貝貝爸爸不說,這個沈佶的監護人他可是在雜誌上看過好多次。


    “沈總,您看……”醫生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浩浩媽媽打斷。


    浩浩媽媽無疑是個胡攪蠻纏的女人。知道什麽叫做無理占三分麽?她的行為無疑在說明一切。真沒眼力見也是一種病,得治。


    “這麽多孩子受傷了,園長,這件事是不是應該誰來承擔相應負責?”浩浩媽媽顯然是把見風使舵的好手,仿佛剛才說磕浩浩頭的人不是她。


    “閉嘴。”浩浩爸爸略發生氣的製止她說話。


    “怎麽?你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啊,還沒天理沒王法了?”浩浩媽媽的確沒怎麽讀過書,並且具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堅毅精神。


    剛處理完幾個孩子就醫手續的胡楊走進來,聽到這話,嚇了一跳,轉臉看了一眼悠閑坐在沙發上的沈墨。我靠,女人瞎啊,沒看到王法在這坐著呢?


    小佶看著不說話的二叔,眉頭皺在一處。跳下沙發,對著浩浩媽媽說:“你憑什麽欺負我們小夏老師?要我們道歉,浩浩他、他……”他搜索一下小腦袋瓜裏的詞語,“他耍流氓,他和貝貝道歉了麽?”


    眾位家長瞠目結舌,幾個孩子附和,“對耍流氓。”


    “和貝貝道歉!!!”那小語氣真叫一個義憤填膺。


    一時間場麵難以控製。


    “別鬧了。”沈墨拽住小佶的衣領,不讓他往前湊。


    “我要保護小夏老師。”小佶不依不饒。


    “再胡鬧沒收你的玩具。”


    小佶一看前進困難,反身看到抓住自己的二叔。


    受到二叔發出的最慘烈的威脅,他不免紅了眼眶。二叔竟然為一個陌生人,要對他實施沒收玩具這種最慘烈的酷刑。他撤回來,一腳踢在沈墨的小腿上,大吵大鬧,“你不是男子漢!你不知道保護小夏老師。我才不要小夏老師當我的小嬸,小夏老師是我的女人……嗚嗚嗚,我能保護她,嗚嗚……”


    眾人驚呆,他們好像聽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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