惲廷國分管國土城建多年,官聲一般,但是也沒有什麽太出格的表現,但是方鋼這個人卻是一直跟隨他多年,這一點在陸為民因為季婉如的事情和惲廷國有了衝突而方鋼露麵之後就做過了解。


    方剛是惲廷國還在昌州的區裏邊工作時就開始跟隨惲廷國的老人了,這個家夥不在體製內,但是卻一直如影隨形的跟隨惲廷國,最初是從事建築行業,中途也搞過建材經營,一直到惲廷國擔任昌州的常務副市長的時候才開始從事房地產行業,但是這個家夥從未真正在哪家房地產公司露過麵,而是以幕後操作者和大股東身份來運作,推在前台的都是他的合作者或者說馬仔,而且他經手也有好幾家房地產公司了,基本上是以項目公司名義出現,搞一個兩個項目,就把這家公司注銷,然後新成立一家公司繼續進行開發,主要還是在昌州和昆湖進行房地產開發。


    當然有惲廷國這個靠山在背後,方鋼拿地和融資都顯得十分便捷容易,所以基本上每個項目都能賺得缽滿盆肥,隻是這人隨著年齡增長也學得日益老練圓滑,也很少和業界內的企業有什麽合作,也談不上什麽衝突。


    原來道良地產和玉葉地產合作,雖然道良地產不地道,在合作條件上比較苛刻,但是總還是按照規矩來的,這也是為什麽葉蔓咬著牙關也願意和道良地產合作,條件苛刻一些那也是人家道良地產有底氣,有占你便宜的資格,換一家,也許就是想怎麽來把你這個沒啥底蘊的玉葉地產給打來吃了的心了,比如這家鋼峰地產,就是這種想法,甚至還串謀了和葉蔓關係不錯的碧灣地產王子傑來一起做這個局。


    對於長期從事公安工作的鮑成鋼這些老手來說,這種局並不複雜,稍微動些心思,花些精力,就能了解和揣摩出一個大概,隻不過身在局中的葉蔓就很難知曉了,這也難怪葉蔓會深陷其中被王鵬和方鋼這些人輪番設局,這個社會本來也就是如此,尤其是房地產這一行,利益豐厚,本身就有很多不規範在其中,更容易被人在其中做手腳。


    陸為民也沒想到這個世界就這麽小,陰差陽錯的,和自己相關的人都會在這一個事情上再度發生糾葛,葉蔓,顧子銘,惲廷國,方鋼、王子傑,前世今生,你不能不承認這個世界就有這麽奇怪。


    葉蔓那邊的事情看起來複雜,涉及麵寬,但實際上要解決起來更簡單。


    隻要自己插手,也就根本沒方鋼和王子傑這些人的事情,甚至根本不需要自己直接插手,隻需要過問一下,要求相關部門加快對道良地產後續問題處理進度,避免給無關企業造成損失,這個招呼一打,很多人就會心領神會,很多事情就會迎刃而解了。


    哪怕是惲廷國想要在其中做什麽手腳,也一樣不可能有什麽其他結果。


    一方麵現在潘曉良獨立性日強,已經隱隱有不太買惲廷國帳的趨勢,同是尹國釗旗下得力大將,潘曉良本身和惲廷國關係也很一般,厭惡惲廷國插手他分管這一塊的工作姿態相當明顯,而另一邊無論是衛蘭戈還是唐天濤那邊,都不是惲廷國能插得進手的地方,所以葉蔓這邊的事情反而不是什麽問題。


    倒是顧子銘這邊還真有些麻煩,不確定因素太多,這麽些年來,陸為民對顧子銘了解太膚淺,已經有些弄不明白顧子銘內心深處真實想法,也就吃不準顧子銘在這裏邊摻和有多深了,而且在這種情況下,陸為民一時間也想不出有誰比甄婕更合適來和顧子銘交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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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婕接到陸為民電話時也嚇了一大跳,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沒想到陸為民隻是簡單的說讓她回昌州一趟,有些事情要和她談一談。


    忐忑不安的甄婕很小心的問了陸為民是哪方麵的事情,陸為民隻是簡單的說是顧子銘的事情,這讓甄婕在鬆了一口氣之後心又懸了起來。


    她很含蓄委婉的和陸為民提過顧子銘的事情,那是在蔡亞琴反複叮囑和委托之下迫不得已如此的。


    說實話甄婕是最不願意在這些事情上去給陸為民出難題的,雖然她不是在官場上走動的人,也一樣知道陸為民在那個位置上坐著也不是像外人想象的那麽輕鬆,所麵臨來自各方的壓力恐怕不是局外人能想象得到的,西方有句諺語,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就是這個意思,你想要坐上這個位置,就必然要承受來自各方的明槍暗箭和各種壓力挑釁,你就得小心翼翼的守衛好自己每一個破綻和漏洞,而超出原則的舉動就是在授人以柄。


    所以她很不願意在這些問題上給陸為民添麻煩,但是蔡亞琴又是她最要好的閨蜜,屢次三番找到自己要自己幫忙在陸為民那裏幫忙敲敲邊鼓,她實在是無法拒絕。


    她有些疑惑為什麽顧子銘不自己去和陸為民好好談一眼,在她看來作為陸為民前任秘書,找老領導匯報一下工作,談談自己的想法,這比自己這個外人說話要方便得多,但是蔡亞琴的解釋是陸為民最忌諱下屬去跑官要官,所以顧子銘才不好直接出麵,才要讓她幫忙。


    她隻能勉強接受這個說法,所以當陸為民電話打來說要說顧子銘的事情時,她一度以為是不是有什麽好消息,但是很快她就聽出了陸為民話語中的冷峻味道,這讓她有種不祥的預兆。


    她很不願意往那方麵想,但是越不想那種不祥的感應就越是往腦海裏鑽,弄得她一放下電話就開始就有些心神不寧。


    正因為如此,她幾乎是沒有耽擱就從滬上飛到了昌州。


    當陸為民沒有什麽隱瞞的把目前他自己的懷疑情況提出來告訴給甄婕時,甄婕是真的傻了。


    她不敢相信這個消息,但是陸為民既然敢這麽說出來,肯定也就是有一些東西掌握在手裏了。


    “為民,這不可能吧?子銘和亞琴他們兩口子要說條件都十分優越,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這絕對不可能!”甄婕下意識的替顧子銘和蔡亞琴兩口子辯解:“子銘給你當過秘書,他這個人雖然說有時候油滑了一些,但是本性還是沒有什麽問題的,我覺得……”


    “阿婕,你看看落馬的貪官們,又有幾個是吃不起飯,條件很差的?要倒推十年二十年,這些人又有哪個不是在工作上能力突出頗有建樹的?人心人性都會變,不加強自己修養,不築牢自己法律底線,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陸為民籲了一口氣,“我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情,但是已經有跡象了,那麽我們就不得不往最壞的方麵想,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我剛才不也和你說了麽?你找合適機會和顧子銘談一談,不需要說得太明白,就說聽到一些反映,如果真的有什麽問題,找組織說清楚,該怎麽了斷怎麽了斷,我相信顧子銘也是聰明人,你去專門找他談,他應該明白是怎麽回事,以他的聰明,應該能夠考慮清楚該怎麽做。”


    甄婕陷入了糾結中。


    做這種事情顯然是吃力不討好的,但是她也知道陸為民所說的是為顧子銘好,既然上邊已經盯上了你,那麽也就意味著你是溜不掉的了,那麽你還不如早一點爭取一個主動,問題不嚴重的話也就是黨紀政紀處理,就算是問題嚴重也可以在日後的量刑上爭取從輕,隻是這種事情要落到自己身上來當“惡人”,委實超出了她之前的預計。


    “為民,真的已經確定了一些東西麽?”甄婕煎熬了好半天,才有些心虛的問道。


    “阿婕,我隻能說就我掌握的一些情況來看,他怕是有些問題的,但是我獲得的情況並非完全來自官方,你應該知道我現在身份敏感,如果真的大張旗鼓的去了解,弄不好就成了弄巧成拙了,所以隻能讓你去旁敲側擊了,算是我們做到仁至義盡,至於說他怎麽選擇,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陸為民也是苦笑,攤上這種事情,他自己都覺得很無語,都說是秘書受領導牽連,幫領導背黑鍋,沒想到自己這裏是倒轉來了,還得要被顧子銘給沾染一身臊氣,而如果自己不果斷出手的話,那就不僅僅是一身臊氣,而要成了一身汙水了。


    身體仍然在休養中,還要幾天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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