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陸為民在人前人後顯得很淡然,但是隻有他自己明白,自己還是著相了。


    他沒想到有榮道聲和杜崇山的支持,自己居然還是有可能會吃癟。


    呂嘉薇沒有點名誰,但是毫無疑問,左雲鵬肯定會是其中之一,最不願意留在昌江,尤其是可能入主昌州,隻怕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


    其次還有鄧紹榮,這一位同樣是恨不能一腳把自己踢出昌江,在自己擔任常委之後,這種心思更甚。


    這兩位都是很有背景的,左雲鵬不說了,關係背景很深,而且陸為民也知道這家夥背後蘇滬區域和京城裏都有門道,可謂手眼通天,呂嘉薇不過是他其中的一路人罷了。


    鄧紹榮一樣,中央政*法委下來的猛人,若是沒有點兒底氣,敢一來就向自己這個“地頭蛇”發難?


    敢向自己伸手,就說明他並不怵自己,甚至認為他能壓服自己。


    雖然他未能如願,但是也足以說說明很多問題了,榮杜二人在關於整治宋州文化娛樂市場這個問題上明知道自己和鄧紹榮在鬥法,但是都裝作不知道一樣,就這個態度也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當然,陸為民也並不怕誰,他也有自己的底氣,所以才會變成這種結局。


    但是在現在這種關鍵時候。如果兩個人都發力來膈應自己,自己還真有點兒不好招架,甚至找不出合適的應對策略。


    想到這裏,陸為民也不由得認真琢磨這一點,如果自己真的無法留在昌江,而要被迫離開昌江,怎麽辦?


    陸為民思前想後,還不知道究竟具體該怎麽辦。


    離開了昌江,自己所有人脈資源關係都將歸零,所有影響力都會降低到一個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沒有人會知道你陸為民是個幹啥的,除非有心人,一切都將重新開始。


    陸為民並不懼怕從零開始,但是毫無疑問,有一定基礎的情況下,自己融入和發展的效率要高得多,時間也會縮短許多,這也是他期望去昌州,而不願意離開昌江的原因。


    昌州被宋州打得落花流水,自己以宋州********的身份駕臨昌州,可能會在一定程度上引發昌州幹部的敵視反感情緒,但是一旦他們意識到自己是來帶領他們打反擊戰和尊嚴保衛戰時,他們就會異常熱烈的簇擁在自己身旁,期待自己帶領他們打一場翻身仗,就像自己在宋州做的那樣,讓昌州重新崛起。


    而一個地方之所以發展的最根本因素還是人,當一個地方的幹部群體能夠義無反顧的站在你身後時,就可以基本確定,你贏定了。


    陸為民已經對自己的未來做過一番規劃,如何來最短時間贏得昌州幹部群體的支持和信任,他有這個信心,而他也一樣有信心能夠在三五年內帶領昌州打一個翻身仗,雖然不敢狂言重新超越宋州,但是他有把握重新把昆湖踩在腳下,這卻是確信無疑的。


    以唐天濤為例,陸為民從嶽霜婷那裏了解到的情況,唐天濤以他自己在豐州的表現都能很快贏得部分幹部的支持,甚至迅速超越彭海波的支持度,就在於他自己有在豐州實打實的政績作為底氣,而彭海波在昌州的所作所為卻沒有什麽能夠支撐起他自己的東西,所以這是彭海波難以真正在昌州立足的最大問題。


    而他在宋州和豐州的表現,足以讓他很容易的博得昌州幹部的信任。


    如果自己無法留在昌江,那麽自己的光環就會被削弱到最小,而沒有光環加持,自己無論到哪裏,幹什麽,可能都不得不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開始。


    這不是陸為民希望看到的。


    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做點兒什麽,不應當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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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誌華接到陸為民的電話後也有些吃驚。


    她還是第一次接到自己這個弟弟的“求援”。


    三子很矜持甚至自傲,從不希望自己介入他的工作,這一點從各方麵都是如此,陸誌華也能理解弟弟的想法。所以她甚至有意避開了昌江的發展,這甚至讓昌江省裏邊一些領導都不太理解和認同。


    三子希望留在昌江,陸誌華知道他是從他自己的工作角度出發,並非有什麽特殊的利益需求,這一點她對自己弟弟還是很有自信的。


    問題是陸誌華也知道這個作用她想要發揮也有些無從下手。


    在國內,資本的力量已經相當龐大了,但是在對於幹部的任用,尤其是像三子這樣的高級幹部任用上,資本或者說商界的影響力還是微乎其微的。


    中國不是美國,國情不同,決定了企業界商界對官員的影響力幾乎是單方麵的,即官員占據著絕對主動權。


    即便你是巨型企業,或許在地市一級上你能有所展示你的力量,但是省級乃至以上,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陸為民在電話裏當然不是求援,他是希望自己能動用關係幫他了解一下動靜。


    三子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不比自己淺,在官場規則這一塊上更深刻,所以他不會提過分要求,但是陸誌華卻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僅止於打探消息這麽膚淺才對。


    她很快就動用了自己的人脈關係網,對這個情況進行了了解。


    反饋回來的消息的確不樂觀,幹部交流和輪崗任職基本上已經成了定製,除非有相當特殊的原因,一般說來幹部交流都是必經之路,尤其是對中*組部看重和培養的重點對象。


    也就是說陸為民作為中組部重點培養對象,極有可能被異地交流任職。


    這個異地當然不是指宋州到昌州,而是指常委級別的異地交流,也就是說跨省,或者地方和中央部委之間的交流。


    至於說三子所擔心的有其他人在裏邊推波助瀾,這一點倒是不好查證,隻能說或許有,但絕對不是主因,主因還是在中*組部自身的規則要求。


    這個結果讓陸誌華也有些遺憾。


    有些領域和層麵不是她能插手的,插手也隻能起到副作用,她很清楚。


    當然,陸誌華了解到的情況也隻是一個大框架下的東西,具體會不會涉及到陸為民,會有一個什麽樣的影響,都還在未定之數,說不定就讓陸為民繼續在宋州********職位上一直呆下去,這種可能一樣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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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力行很隨意的笑著道:“老秦,看來這段時間你們很忙啊,出來吃頓飯,散散心都沒有時間。”


    “沒那麽誇張,不過你也知道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最忙碌的,六中全會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開了,各方麵也都要準備,另外,一些人事調整也要盡快到位。”被叫做秦部的男子兩鬢斑白,和夏力行說話也很隨便,“怎麽,你們國資委那邊又遇上難題了?”


    “嗨,我們這邊哪道題不是難題?那件事兒不引起一番爭論?”夏力行苦笑,“弄的都有點兒過街老鼠的味道了,無論你怎麽做,無論你做不做,大家都得要罵,所以麽,那就隻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要做事情,那就必須要有挨罵的準備,但我看你們國資委這一年多兩年還是動作蠻大嘛,走出去戰略力度很強啊,滬上電氣和黑河電氣聯手美國ge收購西屋電氣一役據說上邊兒非常滿意,要求把這個案例作為教案呢,優尼科收購失敗,高層心裏都有氣,這算是把氣給順了。”秦再山笑嗬嗬的道。


    “老秦,你還別說,這事兒的啟動還是個局外人給搗騰起來的。”夏力行也準備賣一回老臉了。


    “哦?”秦再山來了興趣,他原來曾經參與了中央大型企業工作委員會的建立,後來又在中央企業工作委員會裏工作,2002年國資委成立前夕才調到中*組部工作,擔任中*組部副部長,現在也同樣在主管企業幹部局這一塊的工作。


    夏力行也就乘勢把這事兒的由來給說了一番。


    聞弦歌而知雅意,秦再山何等人,豈能不知道夏力行說這事兒的意思,當然,他還不是很明白夏力行的意思。


    “老夏,我知道你說的陸為民,是你原來的秘書,後生可畏啊,不到四十歲就是副省級幹部了,部裏邊對他很看好,也是部裏重點培養對象,上邊領導也很關注他,有意要讓他多打磨鍛煉,不能局限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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