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呂騰的這種擔心有點兒誇張了,可能在張天豪離開豐州之後,豐州的局麵會出現一些變化,不清楚誰會來接任********,祁戰歌可能性不大,那麽這樣一個有些不太融洽的班子群體能帶領豐州市繼續在正確的道路上快速前進麽?


    連陸為民都不太看好。


    一個城市的發展是涉及到方方麵麵的,祁戰歌維持局麵沒有問題,甚至也能很好的處理一些關係,但是高英誠、吳光宇和何學鋒卻無法讓人期待。


    高英誠陸為民接觸過這麽久,知道他是組幹這條線上出來的幹部,對於行政和經濟工作都不是很熟悉,在貴浦縣的表現也隻能說一般,但是在黎陽地委組織部工作還是為他打下了很厚實的人脈基礎,所以也才能一步一步穩步升到現在的位置上。


    陸為民一直認為,一個不懂經濟工作的組工幹部也不會是一個好的組工幹部,因為你不懂經濟工作,你就無法在工作範圍內用經濟領域的視角分析認識這些幹部在這方麵表現的優劣。


    有些時候一個地區經濟發展比較快,但是卻並不是某個領導的功績,也許是前任打下的底子好,鋪設的路徑準,也許是正好遇上了經濟景氣,同樣一個地區經濟遇到困難,也並不一定就是主政者在這方麵無能,政策的調整和實施,措施的落實,這也許都要時間,所以這就需要作為分管組工的領導認真分析其中原委。


    所以陸為民對高英誠的印象很一般。


    至於吳光宇,陸為民對這個人的確沒有太多好說的,雖然在一起共事兩年,但是吳光宇給他的感覺就是半罐水響叮當。


    這個人在工作中始終就是那種沉不下去的狀態,什麽工作淺嚐輒止,卻又喜歡指手畫腳,所以陸為民對這個人的存在感很弱,雖然對方經常要以副書記的姿態出現,但卻沒有真正在哪項工作上拿出過像樣的意見,做出過有效的成績。


    何學鋒如果是給自己當常務副市長是合格的,他的性格決定了他更適合做一些日常性的工作,這和自己形成了互補,但是給祁戰歌當副手,就有些問題了。


    祁戰歌本身就是一個在工作中比較趨於保守的人,如果他這個常務副市長也是如此,那麽豐州市政府驅動力和創造力就有些欠缺了。


    在陸為民看來,真正適合給祁戰歌當常務副市長的人還是呂騰,呂騰無論是在創造性和執行力上都有他的特點,而且綜合能力也很強,和祁戰歌的穩健可以形成一個有效互補。


    而在目前來說,呂騰顯然還沒有直接接任常務副市長的資格和機會。


    在這種情況下,陸為民也能理解呂騰的焦躁不安,實際上呂騰酒局後喝高了的一些失態,也是這種焦慮的體現。


    陸為民也不看好今後豐州的發展,或許明年豐州的情況還能維持,但是再往後,就要看豐州********是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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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


    當宋州市政府安監局對宋秋高速公路幾個向目標段開始執行嚴格的調查和處罰程序時,各方麵的壓力就開始慢慢向陸為民擠了過來。


    在接到了幾個電話以及兩撥人登門拜訪之後,陸為民清楚這事兒始終要有一個了結。


    江南高速方麵給宋州市委市政府,也就是陸為民反饋過來的意見就是一切唯陸為民意見馬首是瞻,隻要是宋州市政府拿出來的意見,他們都無條件的支持。


    這相當於變相的把擔子交給了陸為民。


    幾個標段中多多少少都存在一些問題,但是毫無疑問b2標段的問題最多最嚴重,其情況也遠超過其他標段。


    手機不斷的蜂鳴著,陸為民遲遲未接。


    他知道遲早要麵對,但就是不想接這個電話。


    良久,才歎了一口氣,陸為民接起電話。


    “是不是知道什麽事情,所以不想接我的電話?”呂嘉薇的聲音聽起來很愉悅,但是總會讓人產生煩擾,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一個普通女人該多好,有時候陸為民這樣想著。


    “也許吧。”陸為民也沒想到自己嘴巴裏很無意的冒出來這麽一句話。


    電話另一頭顯然也被陸為民這個回答給弄得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愣了一下才道:“真的就這麽讓你為難?”


    “呂總,能讓你都來打電話親自過問的,不為難的事情,你會出麵麽?”陸為民有些好笑,“我們都是明白人,我記得你和我說過,朋友就不會讓朋友為難,但好像有些時候不為難也不行,是不是?”


    略帶揶揄的語氣讓電話那一頭的呂嘉薇也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不過這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麽,再尷尬的場麵她都見識過了,隻要能達到目的。


    “陸書記,那我真要說一聲道歉了,這事兒的確有些問題,但是你也知道現在工程已經推進到這個地步,如果真的要全部推倒重來是不可能的,無論如何在工程工期和後期建設上都接受不了,我想知道宋州市委市政府的底線。”呂嘉薇語氣變得正式了不少。


    “底線不是市政府已經給這些企業了麽?”陸為民哂笑道。


    “如果那就是底線,陸書記,您覺得我還有必要找您麽?”呂嘉薇的笑聲也從電話裏傳了過來,“我知道您的難處,但是您也得理解我,偉業建築公司各方麵條件的確不太好,我已經和公司那邊專門打過招呼,要他們……”


    “偉業建築公司不能再幹了。”陸為民打斷對方的話頭,語氣很平靜,但堅決。


    電話裏一時沒有出聲。


    呂嘉薇在評判著陸為民的態度,手指輕輕在沙發扶手上敲擊著,陸為民語氣沒太大變化,但是呂嘉薇卻能感受得到對方語氣裏流露出來不容置疑的堅決,她有些頭疼,難道第一件事情就要讓雙方合作戛然而止,就此決裂?


    “陸書記,真沒一點兒回旋餘地麽?”良久,呂嘉薇幽幽的聲音才從電話另一端傳過來,“您應該知道,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


    “不算是什麽人的事兒,也得要有一個底線,宋州市委市政府的底線就是偉業建築必須滾蛋!”陸為民不為所動。


    呂嘉薇心中歎了一口氣,如果對方一直要堅持這樣,那麽就真的沒什麽好談的了,“陸書記,您是準備殺猴嚇雞?”


    “不,這不算殺猴,或者殺雞吧?隻是要求偉業建築走人而已,這不僅僅是宋州市委市政府的態度,也是甲方,江南高速方麵的態度。”陸為民淡淡的道。


    “江南高速?昌江土地上什麽時候輪得到他們發號司令了?”呂嘉薇不屑一顧的道:“陸書記,找這個借口太沒意思了吧。”


    陸為民有些反感,這女人太猖狂了,江南高速作為業主方,同時也是省裏好不容易引入進來的海外華資,對昌江的高速公路建設發展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這個女人敢用這種的語氣來評價,足見這幫人的囂張程度。


    雖然內心有些火氣,但是陸為民卻清楚這個女人背後群體的強大力量,作為個人,也許他可以無視對手,但是作為********,他卻不能不考慮如果和這個女人背後的利益群體發生衝突,可能給日後宋州工作帶來的巨大負麵作用,所以他必須要隱忍。


    “呂總,我說了,我來宋州擔任********,就要對宋州負全責,省委省政府看著我,我不能三五幾個月就玩不動,自己下課吧?”陸為民悠悠的道:“我也想多幹幾年不是?何況我不認為換一個偉業建築就真的有什麽大不了。”


    呂嘉薇似乎聽出了對方話語中的一些不確定意思,她有些疑惑,定了定神,才問道:“陸書記,或許我有些理解有誤了,偉業建築是我們……”


    “呂總,偉業建築走人是市委市政府研究決定的,這也是對整個宋秋高速公路建設項目的一個負責任的交待,但是偉業建築走了,留下來的b2標段仍然要繼續推進,江南高速方麵也一樣要重新選擇一家建築企業進場加快建設進度,保證保質保量的推進工程建設,我想選擇一家更具實力,質量和安全更具保障的建築企業呂總不是找不到吧?”陸為民沉聲道。


    呂嘉薇恍然大悟,心裏也是一動,這種方式倒不是不可以接受,攆走了偉業建築,宋州市委市政府的權威顏麵獲得了尊重,也把其他幾個標段的企業給威懾住了,但選擇權依然會交給己方,隻是麻煩了一些,但這避免了決裂,倒是一個折中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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