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為民默默的聽著眼前這個女孩子把一切講完,又問了幾個問題,這才算是對整個情況了解了一個大概。


    其實情況並不複雜,卞梓寧的堂姐卞菊和卞蘭是雙胞胎姊妹,比卞梓寧大四歲。


    大姐卞菊高中畢業後托關係進了蘇譙賓館,也就是蘇譙縣委縣政府招待所當服務員,當時還是縣長的杜雙餘經常到蘇譙賓館吃飯,中午也喜歡在蘇譙賓館休息。


    三年前一個中午,卞菊被酒後的杜雙餘奸汙,被奸汙後的卞菊也沒有打算去告發杜雙餘,而杜雙餘也給了卞菊一個承諾,日後要給卞菊一個編製,轉為縣政府的正式工,於是卞菊便死心塌地的給杜雙餘當情人。


    其間杜雙餘從來不作避孕措施,經常是想幹就幹,結果就是卞菊多次懷孕,卞菊曾經一度想要躲起來生一個孩子,但是卻被杜雙餘找人把卞菊抓住最後墮了胎,最後卞菊因為多次流產墮胎,喪失了生育能力。


    這也就罷了,後來杜雙餘又在一個偶然機會遇到了來看卞菊的卞蘭,結果就是杜雙餘找機會把卞蘭也灌醉強奸了。


    後來卞菊卞蘭的父親知道了這件事情,到縣委去找杜雙餘要說法,結果就是在回家路上被人打斷了腿,而且還被扣上了誹謗縣領導的帽子,拘留了十五天,而卞菊也因此被趕出了蘇譙賓館。


    就這樣卞菊卞蘭兩姊妹和父親多次到宋州上訪告狀,前兩年在市委、市政府還有市紀委、市政法委多次堵門告狀,但不是被推到紀委就是被推到政法委調查,其結果都是事出有因查無實據,後來他們還去過一次省政府,但是那邊的結果就是讓宋州去人把他們接回來。


    如果是這樣也就罷了,卞菊卞蘭的弟弟卞勇參軍被卡了下來,後來跟著別人去學駕駛跑車搞運輸,在澤口那邊被人打成重傷,臉部砍了一刀,破了相,案子至今未破,而按照卞勇的說法,對方也隻是簡單的和他們爭吵了幾句,就痛下毒手,而事發正是卞菊卞蘭和父親從省裏被宋州去人帶回的第三天,也就是今年春節前的事情。


    雖然卞梓寧在反應中加了很多她自己的一些主觀想法和情緒,但是陸為民還是能夠大略聽得出整個情況的大概。


    從陸為民這個角度來分析判斷,他認為應該說這個情況是基本屬實的,像卞菊被奸汙後心甘情願給杜雙餘當情人,甚至想給杜雙餘生個兒子,這不是什麽新鮮事兒,在這些老實巴交的鄉下女孩子麵前,杜雙餘這個縣長就是天就是神,哪怕是沒名沒分跟著,她們覺得都是一種幸福生活,這種例子屢見不鮮。


    宋州也好,豐州也好,原來的黎陽也好,陸為民都隱約聽說過這一類的故事,尤其是在豐州那邊更是如此。


    事實上自己在雙峰和阜頭時,不也就有這方麵的插曲麽?在雙峰縣委招待所住的時候,杜笑眉不是防賊一樣的防著馮薇薇和李曉佳,不也就是怕自己把馮薇薇和李曉佳給打來吃了,弄不好還得把肚子搞大,到時候不好收拾。


    當時他也隱約感覺得到那個馮薇薇和李曉佳都有點兒任君采擷的意思,隻要自己想,他可以肯定,馮薇薇和李曉佳多半就會半推半就甚至是主動的寬衣解帶任自己為所欲為。


    所以杜雙餘奸汙了卞菊而卞菊卻死心塌地的跟了杜雙餘當情人,這並不讓人感到驚訝意外,甚至連卞蘭後來被杜雙餘灌醉強奸,似乎卞菊也沒有太強烈的情緒。


    由此可見,一直要到卞菊不但喪失了生育能力,而且還被踢出了蘇譙賓館,再加上父親又被拘留和毒打致殘,一直到了這一步,他們徹底斷了念想,才打算拚個魚死網破。


    沒想到魚死了,網卻沒破,而且還把另外一條魚給弄得半死——卞勇被殺傷破相。


    當初卞菊卞蘭的父親去找杜雙餘要說法估計也不是真想要讓杜雙餘幹什麽,陸為民估計也就是想要替卞菊卞蘭要個補償,比如解決編製這一類的補償,隻是杜雙餘大概從未被人這樣威脅過,在處理上有些過火,才會導致後來不可收拾的結果。


    到後來,杜雙餘大概也是無法收手了,事情鬧得那麽大,如果真的再給卞菊卞蘭什麽補償,隻會坐實卞父的反映,所以隻有強硬到底,然後希望用對卞勇也就是卞家的獨子的生命安全來威脅卞家不準再去上告。


    隻不過杜雙餘大概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卻被人借機利用了,而卞梓寧不過是一枚意外的棋子,陸為民也沒有想到自己炮轟徐忠誌居然也為自己贏來了這麽大名聲,居然會有人把局設在了自己頭上來,雖然自己並不反感這個局本身給自己帶來的東西,隻是討厭被人設局的這種做法而已。


    女孩見陸為民目光流淌,似乎是在自己身上流過,卻又緩緩移開,像是在思考什麽,心裏既有些發急又有些擔心,雖然這個男子曾經救過自己和麹婭,看起來是個正人君子,但是這些當官的心思都複雜得很,照麹婭的說法,那都是七竅玲瓏,百般心思,一般人是根本沒法和這些人鬥心思的。


    “陸部長,請您一定要替我叔叔一家伸冤,為我叔叔一家求得平安。”女孩子突然跪在了陸為民麵前,哀聲道:“我家窮,自小就是叔叔家幫襯,要不我也不能上藝校,叔叔一家現在變成這樣,我就是死,也要我叔家討回公道!”


    “你站起來說話。”陸為民皺起眉頭,抬手要拉起女孩。


    沒想到女孩卻突然拉過陸為民的手一下子按在她自己的胸脯上,顫聲道:“隻要您幫我叔叔一家討回公道,我也沒有啥回報的,這個身子就是您的了,反正這具身子也是您救回來的,我也隻有這個了。”


    “胡鬧!”陸為民怒了,女孩把他的手死死按在她那對茁壯挺翹的鴿乳上,一時間他居然沒有掙回,女孩穿戴的是菲薄的棉布胸罩,那份堅挺茁壯的感覺透手而入,讓陸為民心思也是一蕩,但是馬上就恢複了清明,使勁兒掙脫抽回手。


    女孩子隻是半跪坐在地上嚶嚶哭泣,陸為民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這才沉聲道:“你起來!這不是幫不幫你的事情,而是我該做不該做的事情!該我做的,不需要你求我,我也一樣會去做,不該我做的,你就是再怎麽求我,我也不可能去做!”


    女孩子有些茫然的看這陸為民冷峻的麵容,似乎還沒有從陸為民這番話語裏明白過來,但是看到陸為民嚴肅的表情,也知道陸為民恐怕是認真的,慢慢的爬起身來。


    “你坐下。”陸為民定了定心,“你說的這一切,我可以相信,但是卻要執法人員相信才行。你說你兩個姐姐都是被杜雙餘強奸的,但是證據呢?當時為什麽沒有報案,而後卞菊和杜雙餘在一起那麽久,肯定很多人都知道,就像你自己說的,卞菊想給他生兒子,這種情況下,你怎麽讓人相信他是強奸了卞菊,而不是卞菊和卞蘭主動勾引他?”


    卞梓寧啞口無言,當時她也想過,但是卻沒有想得這麽細致深刻。


    “如果強奸前提不成立,你叔叔對外散布說杜雙餘如何如何了你堂姐,就可以視為誹謗,治安處罰也說得過去,至於說路上被人打傷,你也說了你叔叔不認識打他的人,這同樣是無頭公案,和你堂兄卞勇被殺傷事情一樣,案子未破,都不能說明什麽。”


    “那杜雙餘豈不是可以逍遙法外,我叔叔一家就這樣被他搞得家破人亡,有家不敢歸?”卞梓寧臉色蒼白,雙手指頭無助的絞在一起,表情既痛苦又絕望。


    “也不能這麽說,具體就要看你那兩個堂姐有沒有收集和掌握到其他牽扯杜雙餘違法犯罪的直接證據。”陸為民歎了一口氣,“但你姐和杜雙餘在一起那麽久,很多人都會在主觀上認定你姐姐勾引了杜雙餘,也不知道你姐是怎麽想的。”


    “她怎麽想?她還不是聽說有個女人給********生了一個兒子,也是蘇譙人,********調到市裏來當官了,那個女人就在市裏邊當少奶奶享福。”卞梓寧一臉痛苦無奈,“她也不想想,杜雙餘是什麽人,給她生兒子,人家享福也不是那麽簡單,還有一個就是渡頭鄉廖家莊的不也是給那個********懷了孩子,自己身體又不好,結果孩子倒是生下來了,那個女人卻沒兩年就死了,孩子是個女孩兒,那個男人看都不來看,根本不承認,現在還不是那個死了女人的父親帶著,都四五歲了,她那個調到市裏當大官的爹也沒來過。”


    陸為民眼睛一亮,下意識的提高聲調:“你是說那個死了的女人生了一個女兒,就是替原來********生的?”


    “是啊,我媽娘家就是渡頭廖家莊的,知道這件事兒的人不少。”卞梓寧很肯定地回答道:“那個女孩兒我都見過,長得挺可愛的,像個洋娃娃,她媽聽說有先天性心髒病,不能生孩子的,結果還是生了,說當時就差點兒死,拖了兩年,還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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