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進了明亮寬敞的新房子,苗苗和果果都有了自己的房間,隻挨著秋麥睡了一個晚上,兩個小家夥就紛紛拋棄了自家大姐,各自抱著小枕頭去睡自己的新床去了。


    老祖奶奶還笑話他們,半夜哭鼻子可沒人聽得見呢。


    兩個小家夥都不滿五歲,個子小小的,膽兒卻很大,尤其是苗苗,絲毫不猶豫,早早的就洗了臉和腳,穿著由秋麥設計、林三嬸製作的軟乎乎的拖鞋回了自己的房間,也不要秋麥幫忙,自己脫了衣服鑽進被窩裏,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就漏出了一張小臉兒。


    “大姐晚安!”糯糯的聲音,甜甜的笑,暖黃的油燈閃爍,小家夥眉眼彎彎,那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晚安!”秋麥替她壓了壓被子,才端著油燈出了苗苗的屋子。


    苗苗膽兒大,性子野,相比之下果果卻要秀氣許多,不過看苗苗都自己一個人睡的,他也不能落後,擦了腳,把自己粉嫩的小腳丫子放進軟綿綿的拖鞋裏,跟老祖奶奶和秋麥招呼了一聲,就飛噠噠的往自己房間裏跑。


    果果是個男孩子,個子比苗苗還要矮上一點兒,短胳膊短腿兒的,爬上床還有些吃力。


    不過小家夥畢竟是苦練了一年基本功了,對著有他胸口高的床,掙紮了一下,也爬了上去。


    他脫衣服的動作可沒有苗苗麻溜,卻也能自己把自己收拾妥當了,再乖乖鑽進被窩裏。


    “大姐教過你,睡覺之前要說什麽哦!”秋麥端著油燈準備出去了,臨走之前,看著小家夥笑眯眯的模樣,又忍不住的起了逗弄之心。


    “晚安!”秀氣的聲音,像是蚊子叫一般,小臉兒卻染上了一抹紅暈。


    果果比苗苗要害羞許多,秋麥交過兩個小家夥睡覺之前說晚安,苗苗每天晚上都會主動的說,果果卻羞答答的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晚安,乖乖睡覺,明天早上大姐給你們蒸包子吃哦。”秋麥輕輕的抹了抹果果的小臉兒,才端著油燈出去了。


    “他們兩個都睡了?”伺候兩個小家夥睡下,秋麥從果果屋子裏出來,就正好碰上準備回房間的老祖奶奶。


    “嗯,都睡了,祖奶奶,我送你回房。”秋麥走到老祖奶奶身邊,自然的扶著老祖奶奶的手。


    “你這丫頭,天晚了,早點兒去睡吧,祖奶奶我還能動。”


    老祖奶奶反手輕輕拍了拍秋麥的手,卻堅持要自己回房去。


    “那您慢點兒,我就在旁看著,等你睡了,我也去睡覺。”


    經過了一年的修養、調理,老祖奶奶的身體比以前大有好轉,隻是老人年紀大了,進進出出還是不太方便的,秋麥總有些不放心。


    等忙完了一切,四周徹底安靜了下來,秋麥才給自己打了一盆水,好好的泡個腳。


    東山裏的夜,安靜卻也熱鬧,身處半坡之上,能將整個村子收入眼底,看萬家燈火,聽蛐蛐蟲鳴。


    搬家宴第二日,秋盛便趕回了私塾讀書,秋麥也重新投入了酒廠建設的忙碌之中。


    東山一天一天的在發生著變化,天氣也一天比一天冷了。


    一夜風起,推開房門,到處白茫茫的一片,冬雪竟然就這麽來了。


    秋麥站在院子裏,抬頭看桂花樹上掛著的冰雪,就像是綻放了一樹潔白的花。


    “苗苗,果果,快起來看,下雪了哦……”秋麥雙手張開,捂在嘴邊,做了一個小喇叭形狀,對著還在睡夢中的兩個小家夥呼喊著。


    “快點兒出來咯,下雪了,可以堆雪人了哦……”


    原本還在睡夢中的小家夥聽到堆雪人,眼睛瞬間睜圓了,苗苗甚至連衣服都沒顧得上穿,拽在手上就往外跑。


    “你這丫頭,就不怕凍壞了。”當然,苗苗沒能成功的跑出來,被守在門口的秋麥堵了回去,乖乖的穿上了厚厚的棉襖、棉褲、棉鞋,又帶上了棉手套,才被準許出屋子。


    把苗苗收拾妥帖,秋麥推開果果的房門,就見小家夥踮起腳尖在衣櫃裏翻找衣物。


    果然,相比較之下,果果要靠譜多了,隻是小家夥年歲畢竟太小了,套在身上的棉褲前後麵都沒分清楚,穿反了。


    “下雪咯……下雪咯……”苗苗和果果跑跑跳跳的撲騰著院子裏的雪花。


    在孩子純真的心裏,純白的雪總是最美好的……


    這一年冬,他們再也不用擔心大雪壓塌了路,被困在村子裏了,東山上通往清泉村的路修通了,出村子的路也不隻有這一條了。


    搬了新房子,更不會時刻擔心茅草屋透風漏雨,或者被大雪壓垮。


    冬雪來了,廠房那邊修建自然也停工了,秋麥給大家發放了工錢,又每個人送了十斤白米,算是提前送出的年禮。


    白米可是好東西,條件差的,從小到大怕是沒吃上過幾口,每人能領到十斤,這可把他們喜歡壞了。


    雖然結了不少工錢,可又有誰家舍得花上近一個月的工錢來買白米呢。


    當那些漢子們領著工錢,又提著白米回去,家裏的媳婦再也沒話說了,都喜滋滋的籌劃著用這十斤白米做出‘珍羞美味’呢。


    這事兒自然也傳到了村裏,卻讓不少婦人眼饞了,當初怎麽就攔著不讓自家男人去東山上做工了,這又有工錢拿,還能有白米領,怎麽就偏偏錯過了呢。


    那悔的呀,腸子都青了。


    悔是悔,酸是酸,日子卻依然那麽過。


    今年冬雪來的晚,離過年都不到一個月了,臘月裏總是最熱鬧的,大家都忙著張羅過年、串親戚。


    臘月初八,秋麥一大早起來就開始在廚房裏忙活了,去年臘八節,他們連煮上一碗臘八粥都做不到,今年日子好過了,自然能好好的過上一個臘八節了。


    秋麥還在忙著洗豆子,做粥,卻不知,一輛馬車悄悄的進了十裏堡。


    其實說是悄悄的,也不對,馬車看似不起眼,卻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如果有懂行的人仔細瞧一瞧,就能認得出來,這馬車外表不顯,所用材質卻是非凡,就那車軲轆上隱約難察的紋飾,都格外精致講究。


    馬車一路從京裏趕到十裏堡,引了各方不少的注意,卻不知,在馬車進入五柳鎮時,有隨行的人悄悄去往了棗子坡,而馬車卻明晃晃的到了十裏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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