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數月,從沒走出過五柳鎮的秋盛哪裏和家人分別過這麽長時間啊,這一看到自己最親的人,激動得眼眸都花了。


    “大妹、二妹、小弟,老祖奶奶……”


    他挨個喊了一遍,語帶哽咽,到底是小男子漢,又是高興的事兒,忍住沒有哭出來。


    “大哥,你怎麽抱著隻鴿子?”秋麥走近了,她指著秋盛懷裏的鴿子,一臉奇怪。


    她陪著老祖奶奶慢慢走到門前,秋盛和苗苗、果果已經說了好幾句話了。


    這幾個月,秋麥時常去榕樹坪探望秋盛,卻不曾細細打量過他,這會兒仔細瞧瞧,才發覺,自家大哥長高了些,也白淨了些,不像是去年的那個野小子了。


    “這是大哥剛剛在院牆上逮的。”苗苗早就問過秋盛了,所以搶先替秋盛回答了。


    秋盛笑,有些得意的將懷裏的鴿子抓在手裏,抬手衝秋麥揚了揚,笑嘻嘻的說道:“嘻嘻,運氣好,拿來燉湯肯定香。”


    大哥還是這般純真,秋麥莞爾一笑,仔細瞧了秋盛手裏的鴿子幾眼,她道:“大哥,你把鴿子給我。”


    秋盛擺擺手,“不用不用,我拿回去先宰了,清理幹淨了給你。”


    這種血腥的事兒,哪能讓‘嬌滴滴’的大妹動手啊!


    然而,秋麥並不是個嬌滴滴的,她也沒打算動手宰殺鴿子,“這鴿子,你可能沒機會吃了,這是隻信鴿。”


    秋盛:“信鴿?”


    苗苗:“……?”


    果果:“……!”


    秋盛抬了抬手臂,幾雙眼睛齊刷刷的落在了潔白的鴿子身上,這才看到,鴿子的腳上綁了一個手指骨節大小的信筒。


    “真的是信鴿,那兒有個筒子。”苗苗指著鴿子腳踝上的信筒,有些興奮。


    秋盛麻溜的將信筒裏的信取出來,展開。


    信紙上隻有幾個字,秋盛也都認得,他嘀咕著念出聲:“平安,勿念!”


    他一臉奇怪,舉著那張紙反複看了看,字他都認識,意思他也懂的,可是,他就弄不明白了。


    “這是誰要寫給誰的信呢,也沒個名字,不怕這傻鴿子走錯了路?”


    苗苗和果果也好奇,瞪圓了眼睛看看秋盛手裏抓著的白鴿子,又偏著腦袋看秋麥,自家大姐好像是萬能的呢!


    而這一次,秋麥恰巧真能解答。


    她笑笑,從懷裏摸出了鑰匙,一邊開門,順便張望了一眼四周,等進了院子,她才說道:“是淩決的。”


    “淩決哥哥!”苗苗和果果同時驚呼出聲,他們追著秋麥進了院子,還有些不敢相信的問秋麥,“大姐,是淩決哥哥嗎?”


    他們對淩決的感情很奇特,相處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對他卻有親人般的依賴。


    淩決此去數月無音訊,突然聽到信鴿送來的信是淩決的來信,兩個小家夥激動而興奮。


    秋麥看兩個小家夥這模樣,突然有點兒吃味兒怎麽辦?


    她點點頭,就見兩個小家夥又朝著秋盛撲過去,“是淩決哥哥的信,我要看,我要看……”


    “慢點兒,別慌,別慌……”秋盛一手攙扶著老祖奶奶,一手抓著鴿子和信紙,苗苗和果果守在邊上,蹦著跳著想要看秋盛手中的信。


    數月未歸,秋盛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院子,心裏暖暖的。


    去年還荒涼的後院已經整齊而充滿生機。院門口兩棵果樹長得枝繁葉茂,開辟出來的菜地裏也鬱鬱蔥蔥的,院子中間,三腳架支撐的竹竿上,洗晾的衣服隨風飄著,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秋盛扶著老祖奶奶在院子裏的躺椅上坐下,這才有空搭理兩個小家夥。


    “來,給你們看,你們認識字嗎?”


    他把手中的信紙遞給苗苗和果果,又抓著鴿子去問秋麥:“大妹,這鴿子,我們怎麽辦?”


    “它是來送信的,到了目的地,所以才會這麽輕易的讓你抓住,我想它應該還會等我們的回信才會走的。”秋麥想了想,繼續道:“我們給淩決寫一封回信吧。”


    淩決身份特殊,他此去數月,才傳遞消息回來,內容也這麽簡短,連名字都不曾留下,想必回京的這一路,並不順利,更怕鴿子不能把信安全送達,所以隻留下簡單幾個字,即便鴿子落入他人之手,這幾個字也沒有任何影響。


    秋麥前不久去顧大夫那兒時,還問過一句,但顧大夫也沒有淩決的消息,他告訴秋麥,他自己也幾番打聽,甚至悄悄遞了消息去京裏,得到的回複也是未知皇太孫的下落。


    不過現在收到了淩決的信,至少知道,他是平安的。


    秋麥捧著鴿子進屋,搗騰了一番,才找出筆墨,琢磨了一下,又把筆遞給秋盛,“大哥,還是你來寫吧。”


    她怕她寫的字沒人認識!


    可憐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知識份子,在這裏卻變成了隻會說不會寫的文盲。


    好在秋盛跟著先生讀了幾個月的書,雖然起步晚,卻也勤奮認真,字大多都會寫了,做文章太難,寫一封回信還是沒問題的。


    今兒倒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秋盛回來了,淩決一去這麽久,也有了消息,秋麥張羅著做晚飯,今兒該是要加菜,慶賀一番呢。


    秋麥進了廚房,苗苗和果果就如往常一樣,挽了袖子過來幫忙,卻被秋盛攆開了。


    “你們兩個今兒去陪老祖奶奶,幫你們大姐做飯的活兒交給我。”秋盛讀書數月,知識學到不少,倒是沒有像許多迂腐的讀書人,講究什麽君子遠庖廚,把苗苗和果果放出去玩,自己很主動的來幫秋麥做事兒。


    這些事兒也是從小就做慣了的,也沒覺得幾個月不做就手生了。


    廚房裏,兄妹倆一邊忙活著,一邊嘀咕著這幾個月發生的事兒。


    秋麥把家裏的大致情況跟秋盛說了一遍,又聽秋盛說起先生那兒的事兒。


    “明兒重陽,我約了同窗去登高,也就這一天假,我們便舍遠去東山上瞧瞧。”


    東山坡下還有些田地,往上卻都是秋家的地盤了,馬路修到了半山腰,沿路栽的菊花正是盛開的時節,倒真是個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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