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農忙季節,可耐不住大家都愛看熱鬧,村子最西邊,趙家的院子裏就熱鬧了哦。


    村子裏聽到動靜的都跑過來了,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人,有人指指點點,有人罵罵咧咧,有男人的罵聲,也有婦人的哭聲。


    有人三五幾個說著話,有人在旁邊看得嗬嗬笑。


    趙家媳婦的腿被打斷了,胡亂的用破布纏了一下,地上還有血跡,那模樣倒也可憐。


    不清楚情況的還幫著說了兩句,等聽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兒之後,大家都嚷著,要把那不守婦道的女人趕出十裏堡去。


    “這種女人,簡直是丟我們十裏堡的臉,就該關豬籠裏,拿去沉塘。”


    趙家媳婦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唾沫星子都快把她給淹沒了。


    她聲音沙啞的喊叫著:“冤枉啊,我真是被冤枉的,我嫁入趙家十幾年,沒做過半點兒錯事兒,哪能這麽冤枉人啊。”


    趙大氣啊,抓起地上的棍子,就朝著趙家媳婦身上一棒打去,疼得趙家媳婦嗷嗷叫。


    “你這婆娘,老子親眼看見你敗壞婦德,賣弄風燒,你還敢給老子喊冤枉,今天我不打死你。”趙大說著,拿著棒子又往趙家媳婦身上打去。


    “你這婆娘啊,我們趙大這麽好一個人,你竟然還不要臉的出去亂搞……”趙大的爹娘指著趙家媳婦,氣急怒罵,幾次激動的差點兒暈厥。


    “哎呀,趙大啊,你這樣會打死人的。”總有心善的人看不過去了,拉了趙大一把。


    旁邊就有人不樂意了,“呸,像這種女人,就活該被打死。”


    “對,打死她,打死這個賤女人。”有人附和。


    卻也有理智的,“打死人是要償命的。”


    好歹都是法治社會,像這種家務事,打人衙門不會管,可若是死了人,那也不管你有何仇怨,殺人償命。


    “那怎麽辦?”圍觀群眾的情緒總算是平穩了一些,有人問。


    就有人答:“等裏正過來,等裏正來裁決。”


    這種時候,便是一村之長的裏正發揮作用了。


    韓老爺子也來得巧,他穿過人群,中氣十足的問:“你們鬧什麽啊?”


    “裏正,趙家媳婦偷人,被趙大抓了個正著。”有口齒伶俐的立馬說了。


    趙家媳婦看到裏正,趕忙往裏正跟前爬,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叫道:“冤枉啊裏正,這天殺的趙大,一日夫妻百日恩,她竟然要將我往死裏打,還冤枉我。”


    “你這婆娘,還有臉說我兒冤枉你,你自己在外麵亂搞,竟然還死不承認,我看你就是死不要臉,”趙大的娘氣得一顫一顫的,反反複複說得卻都是那麽幾句話。


    院子裏鬧哄哄的,你一言我一語,震得裏正耳朵裏都嗡嗡響。


    “既然是偷人,那這男人又是誰?”裏正一句話,問到了關鍵點,四周安靜了片刻,便都在說:“對啊,這男人是誰?”


    “哪裏有什麽男人,都是這趙大胡編亂謅的,冤枉啊我……”趙家媳婦死咬不認。


    圍觀的人自然也都不知道,便又問,“趙大,你不是撞見了嗎,這男人是誰?”


    “這,這天太黑了,我也沒瞧清楚,但是她說的那些醃臢話,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什麽日日想念得不能入睡,想要躺在他的懷裏,還有想要替他寬衣解帶,和他共赴美妙仙境……”趙大越是說,就越氣,手不停的顫抖著,若不是裏正招呼了一聲,他又要去打趙家媳婦了。


    “嘖嘖……這些話……”如此露骨的話,簡直不堪入耳,好幾個婦人都忍不住的往趙家媳婦身上吐口水,聲討她:“這簡直是我們女人的恥辱,怎麽跟那些樓子裏的浪蕩子一樣啊,真不要臉。”


    趙家那邊鬧翻了天,可秋麥他們卻毫不關心,因為一大早,他們就趕到清泉村的榕樹坪去尋蕭墨白給秋盛介紹的先生去了。


    清泉村雖然和十裏堡相鄰,可他們兄妹從來沒去過,也不知道榕樹坪在什麽地方,一路詢問過去,路程也不遠了,差不多將整個清泉村橫跨,一直到靠近村子東南方向的一片矮坡,才打聽到這位先生的家。


    蕭墨白隻說過這位先生姓孫,脾氣有些怪。


    可等秋麥他們見到這位先生的時候,都很是驚訝,此人雖然年過半百,留了胡須,眉眼卻生得極好,年輕的時候恐怕也是豔及一時的人物了。


    蕭墨白說過,先生會對秋盛進行考驗,本以為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可先生隻問了秋盛的名字,又看過私塾裏馮先生給的推薦信,便將秋盛留下,還把同行的秋麥和淩決趕走了。


    看見破舊的院門被關上,秋麥和淩決站在孫先生家院門外麵麵相覷。


    “要不……”秋麥都有一種衝動,想要進去把秋盛帶出來,剛開始覺得這孫先生容貌甚好,倒像是個好相處的,誰知道,這先生古怪之處,原來在這裏。


    “蕭墨白既說是林涵推薦的,應該沒問題,他隻是脾氣怪,不會對秋盛怎麽樣的。”淩決想了想,勸秋麥道。


    秋麥也就是一時衝動的小想法,她點點頭,又看看緊閉的院門,對淩決說道:“走吧。”


    已經是午後了,這回去的路可還遠呢。


    “遭了……”歸途,秋麥突然驚呼一聲。


    淩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趕忙停了腳步,問道:“怎麽了?”


    秋麥抬手,拍了拍額頭,露出一抹難看的笑:“我給忘了,早知道先生就這樣就收下大哥了,我們該晚兩天再來的,明兒就是大哥的生辰了。”


    原來是這事兒,淩決鬆了一口氣,“秋盛的生辰啊!”


    可真是巧了,明兒也是他的生辰,本來他都忘記了,這會兒聽到秋麥一說,卻是怎麽也不會忘記了。


    “對呀,我怎麽忘了呢,這沒法給大哥過生辰了啊。”秋麥邊走,邊說著。


    過了許久,眼看著就要到十裏堡村口了,淩決突然說了一句:“明兒,也是我的生辰。”


    秋麥差異,這麽巧?


    她偏頭看走在身邊的淩決,就聽他又道:“後日,我就要啟程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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