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盛看白癡似的瞥了淩決一眼,哼道:“前幾天放在門口的那隻兔子,肉都被我們燉來吃了,我怎麽又不知道了?”


    “放門口的兔子?”淩決看秋盛不似玩笑,更是奇怪了,他解釋:“我隻抓過一隻野雞扔門上,這還是我第二次過來,哪知道就被你們給坑住了。”


    “嘁,你別不承認了,除了你還能有誰啊。”秋盛滿臉不信,也沒多說,拎著磨刀石和菜刀,往院子角落去了。


    淩決無奈,他真沒說謊。


    回頭,見秋盛蹲在院子邊上謔謔的磨著菜刀,絲毫沒覺察到異樣,他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看樣子這事兒還得跟秋麥談談。


    夜已經黑盡。


    “苗苗和果果都睡了,天這麽冷,你們這還不想睡呢?”秋盛一臉困倦的走到廚房的桌子邊,拉了一根長條凳坐下。


    見淩決也在,他有些奇怪的問秋麥,:“大妹,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們幹什麽呢?”


    秋麥沒有回答,而是對淩決說:“你說吧!”


    淩決點頭,開口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有一次出去跑步,我遇到一個打聽秋家的商人麽?”


    秋盛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看秋麥,又看看淩決,奇怪,他不知道在說什麽呀!


    秋麥點頭,她記得,那天淩決出去到傍晚才回來,而且帶回來一錠銀子。


    “什麽商人啊,我怎麽不知道?”秋盛見秋麥點頭,忍不住開口問。


    那日的事情,淩決是單獨跟秋麥說的,秋盛並不知道,他便大致的解釋了一下:“是一個坐著大馬車,穿著華麗衣服的商人,他在村子裏打聽秋家一個年約四十會武功的男人,據他所說,此人對他有恩,特地來尋人報恩的。”


    “咦,那不是來找我爹的嗎?”秋盛腦海裏瞬間想起的就是他爹秋滿貴,他有些自豪的笑,又問淩決:“那個人呢?”


    就聽淩決輕飄飄的回了一句:“我把他殺了。”


    “啥!”秋盛驚的拔高聲音一聲吼,他跳起來,把長條凳都踢翻了,有些顫抖的看著淩決:“你……你剛剛說了啥?”


    淩決動了動嘴角,沒有繼續說,他知道秋盛是聽見了的,隻是因為太過震驚,而不敢相信。


    反而是秋麥的反應,淡定的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曾經設想過,如果他把這件事情如實告訴了這兄妹了,他們會不會立刻趕他走,可現在看來,年僅八歲的小丫頭,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


    “大哥。”


    秋麥一把扶住了秋盛半舉起來指著淩決不停顫抖的手,溫聲道:“大哥,你是我們家的一家之主,我特地叫了你過來,是覺得這些事兒不應該瞞著你,你若是不能接受,就不要聽了。”


    其實秋麥一開始就有過這樣的猜測,但因為覺得太過玄幻,而沒有細想。


    那天夜裏淩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的,早上回來的時候衣服被露水打濕,他沒有解釋,她便沒有追問,因為她相信,如果是願意告訴她的,總會告訴她。


    “我……”秋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淩決,依然淡定不了,“瘋了,你,你竟然殺人,你敢殺人,你以為是殺一頭麅子呢?”


    “大妹怎麽辦,他竟然殺了人,怎麽辦,官府會把他抓起來砍頭的,怎麽辦?”


    秋盛依然很激動,他反手抓著秋麥的手,反複的詢問著怎麽辦,這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那是一個衛國人,來自衛國軍隊的人。”淩決開口解釋。


    衛國?秋盛愣了一下,問:“是衛國那些兵匪?”


    如果說十裏堡的村民們最恨誰,那肯定是衛國的那些兵匪,搶走他們的糧食,也搶走了無數人的生機。


    直到這一刻,秋盛的心裏才好受一點兒,他恨那些兵匪,恨的咬牙切齒,那些該死的兵匪搶走了他們的糧食,逼死了多少女人,害得多少人餓死、凍死。


    秋盛的情緒緩和了一些,就聽到淩決繼續說:“那日在村口,遇上他到十裏堡來打聽秋家,我原本懷疑他是衝著我來的,又擔心他會對你們兄妹不利,索性連夜趕到鎮子裏,找到了他下腳的客棧。”


    “我怕打草驚蛇,暴露行跡,不敢耽擱時間,所以沒能逼問出太多的事情,但我可以確定,他是衝著秋家,或者說衝著你們兄妹幾個來的。”


    “我們?”秋盛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秋麥,“關我們什麽事兒,我們怎麽可能跟衛國人扯上關係。”


    淩決搖頭,這個問題他也很想知道,可是那個扮做富貴商人的衛國人也隻是一名小角色,他不過是奉命行事,他吐露的一點兒消息還不足以辨清對方的真實目的。


    “那個衛國人不過是奉命行事的小嘍囉,他知道的事情很少,根本問不出什麽詳細的,但是他說出了此次的任務——斬草除根。”


    “草,誰是草,他想除誰的根?哼哼,還不是小命不保。”秋盛不屑的哼哼。


    從最初的接受無能,到現在一臉的不屑,淩決不知道秋盛是接受能力太強了,還是思想太簡單了。


    一直很安靜的秋麥終於開口了,她問:“那後來了,你為什麽又走了?”


    關於那個衛國人被殺一事,已經過去了太久,村子裏沒有半點兒風吹草動,那麽淩決的離開可能與此事無關。


    “我來自京城。”淩決繼續說。


    關於淩決的身世,他一直說的很含糊,秋麥兄妹也一直不曾追問過,


    淩決對她有恩,所以她救下淩決,收留了他。


    從他剛到秋家時頻頻做噩夢,秋麥都猜測過,他或許有些不尋常的經曆,但是淩決不說,她也不會問,她經曆過那麽多,自然知道有些事情,能忘記,決不願意再被人探知,或者提起。


    會說的,總是會說的。


    從他初時一頭紮進水裏救下小原主,她就相信,這樣一個人不會害他們。


    “我遇到了一些麻煩,所以才會流落到十裏堡,我以為沒有人知道我的行蹤,所以安心的留在了這裏,可後來我又遇上一群會武功的陌生人,他們變著法子在附近打聽一些消息,我知道他們是衝著我來的。”


    “我怕再引來更多的人,就想著離開,可又不放心,我跟蹤那些人,他們像是還沒有目的的在尋找,應該是從附近村子一路打聽過來的,看他們很低調,應該是不想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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