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診完,一眾人出了房門,顧大夫才問林涵,“涵兒,你來說說。”


    林涵略一想,便道:“老人這是久病成疾,寒邪內伏,傷及肺腑,虛喘而氣逆,又因缺醫少藥,時日延長,拖垮了身體。”


    顧大夫沒有表示對與不對,繼續問道:“那麽你覺得該是如何醫治?”


    “先養氣固本,以番紅花、人參、黃芪、白術、鹿茸入藥,而後驅寒,配紅參、阿膠、天麻、香薷、蒼耳子、附子……”


    聽得這一串串藥名,秋麥眼睛都瞪圓了,這個時代已經這麽發達了嗎,這些在曾經那個世界名貴的藥材,在這裏這麽普遍,隨便一個藥方子裏都能出現一大堆!


    顧大夫聽了卻是搖頭,“涵兒,你跟著我配藥診病是學會了,可行醫卻不僅僅是望、聞、問、切,寫完一張藥方簡單,可要治好病,還要有心!”


    “有心!”林涵嘀咕了一句,似有所悟,抬頭四顧,恍然。


    “徒兒知錯了。”他歉然的回了一句,卻沒有因為自己出了一個錯誤而生出半分氣餒之意。


    顧大夫笑了,笑得和藹可親,滿是欣慰,“還算有悟性,去寫藥方吧。”


    顧大夫這是在授徒,秋麥有些懷疑的撇了一眼林涵挺拔的背影,就聽到顧大夫的聲音。


    “哈哈,小姑娘放心,老夫絕對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你老祖奶奶的病我包給你治好。”


    她表現得有那麽明顯嗎,這顧大夫真是個人精,她這麽點兒小心思被看得清清楚楚了。


    不過看來顧大夫也是個豁達的人,看穿了她的懷疑,卻絲毫不計較。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聽到顧大夫這句話,她也算是安下心來。


    “好了好了,病也看了,趕緊把你家那好東西拿出來。”周郎中是等急了,見幾人在院子裏站著,就叫嚷了起來。


    “好,我去搬酒。”得知老祖奶奶的病能治,秋盛也高興,爽快的應了話,就往放酒的附房跑。


    蕭墨白見了,眼睛一亮,趕緊追上。


    ……


    “像畫花花一樣,真好看。”


    苗苗和果果守在桌前看著林涵寫藥方子。


    苗苗看得高興,忍不住讚了一句。


    果果連忙糾正:“這個哥哥明明是在寫字。”


    苗苗偏著小腦袋瞅著動來動去的毛筆尖,再看看白紙上流暢的線條,“看著就像是在畫花花。”


    “這真的是在寫字。”果果有些急了,再一次強調。


    聽到兩個小家夥的對話,林涵笑了,他抬頭看了看苗苗和果果,道:“筆尖在紙上行走,你看著它像是花,它就是花,你看著它像字,它就是字。”


    “你看吧,這個哥哥就說了,他就是在畫花。”苗苗翹著小臉兒,喜滋滋的。


    果果衝苗苗吐了吐舌頭,“哥哥也說了,他是在寫字。”


    看著兩個小家夥可愛逗人的模樣,林涵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果果的頭發,問“你會寫字嗎?”


    說到寫字,果果的眸光亮了,自豪的拍拍胸脯,說道:“我當然會寫字,淩決哥哥教過我。”


    “我也會,我也會寫字,淩決哥哥還教過我畫花花。”聽到果果說起淩決,苗苗有些小興奮,趕忙插話。


    “淩決!”林涵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眼神有些飄忽。


    “淩決哥哥最厲害了,他會寫字,會講故事,還會教我們打拳……”


    說及淩決,苗苗和果果的話匣子也打開了,果果掰著手指數淩決的長處,苗苗還時不時的插一句。


    “他會教我畫花花……”


    “淩決哥哥好厲害的……”兩個小家夥一句又一句的誇讚著淩決,聽得林涵忍不住笑了,“淩決,他是你們的家人?”


    果果連連點頭,回答道:“當然,他和我們是一家人,不過他現在回自己的家去了。”


    苗苗又補充:“大姐說,他以後還會回來的。”


    ……


    家裏沒有茶葉,秋麥端了白開水過來招呼客人。


    秋虎打了熱水給顧大夫淨手,周郎中則嚷著:“誰吃你那白水,就衝著你家酒來的,趕緊上酒。”


    “酒來了,酒來了”蕭墨白毫不在意形象的抱著一個酒壇子,興衝衝的跑進來,把酒壇子往桌子上那麽一放,直接用手去掰封酒壇的泥。


    用酒水招待客人,家裏卻連個下酒菜都拿不出,好在顧大夫也不在意,直奔美酒而去。


    粗糙的大碗一字排開,清透純美的酒水淌入,有清香溢散,醉人芳香。


    顧大夫和周郎中年歲雖高,喝起酒來卻豪氣幹雲,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才覺解了幾分饞意。


    “來,再倒。”


    幾人各自端著酒碗,顧大夫和周郎中是毫不在意形象,蕭墨白是毫無形象可言,唯獨林涵,明明也同他們一般大口飲酒,卻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這酒鮮釀的便是這麽美味,若是再封存一些年月,那會更是絕美。”


    秋盛眼巴巴的看著別人喝酒,吞了一口口水,但想起那日醉酒,又連連搖頭,這酒不是個好東西,辣口不說,喝了頭昏腦脹的,難受得緊。


    ……


    “你倒是說說,你那酒是怎麽個釀出來的。”蕭墨白是追著秋麥,纏著秋麥,一副不問出個所以然不罷休的姿態。


    “山人自有妙計,又豈能隨便說與你聽呢?”對於這位有錢人家的少爺,秋麥是徹底沒脾氣了,她真的很想問:您的貴氣呢?您的自尊呢,像個無賴一樣真的好麽?


    話,她是沒問出口的,當然蕭墨白也不自知。


    “你,不說就不說,不過,看你家這破爛的樣兒,怎麽樣,想不想跟小爺混,小爺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這是改變策略了?


    不過,秋麥卻翻了個白眼,“蕭少東家,少去點兒茶樓,說書先生的話您倒是學得像。”


    這種話也就忽悠忽悠小孩子,正常人誰會聽了這麽一句話就會激動萬分,死心塌地的追隨,那都隻存在於戲劇裏。


    “咳咳,你還不信我的話,我還能騙了你不成。”沒想到自己說的這番話不管用,嗯,下次去茶樓一定不打賞那說書人了,隻會胡說八道。


    “我掏錢買還不行嗎,有多少買多少,你家釀的酒我全部買了,你放心,我給你的價錢,絕對比同品質的酒價格高。”


    賣酒!


    秋麥眸光閃了閃,笑了,這還真是個不錯的路子,很適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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