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三四天,張鬆便與商隊眾人都混熟了。此時他們停在一條小溪邊準備吃午飯。


    張鬆走到老趙身邊,一臉諂媚的笑道:“趙伯,來嚐嚐我從家裏帶來的酒,這可是好酒,外麵絕對買不到的。”


    老趙笑著回答:“哦,那我可得嚐嚐。我老趙別的愛好沒有,就是好口酒。”說著,老趙從二郎手裏接過一個小酒瓶。


    周圍人見這邊有酒,都湊過來道:“這是什麽好東西,老趙你可不能獨吞!”


    “就是就是,咱這一路上就沒見到什麽好東西,他們賣的那也能叫酒?比水強不到哪去!”


    說話的是一個臉上帶疤的漢子,姓李,張鬆叫他李叔。


    張鬆見李叔過來了,忙嘿嘿笑著向旁邊躲了一躲,然後像變戲法一樣又從身後拿出一個小酒壇。


    “我可就剩這一壇了,要不給大家分了解解饞?”


    李叔上前一步搶過酒壇道:“你小子少唬我!這一壇歸我了,甭想讓我和別人分!”


    張鬆見其他四位掌櫃搓著手向他走來,那樣子活像要把他生剝了烤烤吃了似的,心裏一樂,麵上卻一副為難的模樣,邊往後退邊道:“各位叔叔們,我真的就帶了那兩壇,身上連一滴都沒有了。”


    老趙無視他們打鬧,兀自拍開酒壇,一陣酒香從壇內飄出。老趙拿著小酒壇湊到鼻下聞了聞,才就著壇子喝了一口,“啊,好酒!”


    眾人在老趙拍開酒壇的瞬間就聞到了酒香,也不糾纏張鬆了,回身朝著老趙和李叔奔去。他們不貪,能喝幾口解解饞就行。


    老趙愛酒,怎麽可能分給別人,見那四人過來連忙把酒壇護在懷裏對著張鬆說:“小子別賣關子了,要是還有就都拿出來給這幫酒鬼解解饞,不會虧了你小子的。”


    張鬆等的就是這句話,於是上前對著眾人說:“我真的就帶了兩小壇出來,不瞞各位叔叔,就這兩壇還是從家裏偷的呢!誰叫我歲數小呢。不過麽……”


    四個沒有拿到酒的掌櫃見張鬆還在這賣關子,其中一人道:“不過什麽?快說!”


    張鬆嘿嘿一笑道:“不過麽,我大哥可是不用偷,直接拿就可以的。據我所知,這次從家裏出來,他也是帶了兩壇子的。”


    眾人一聽張青那裏有酒,便轉身向張青那跑。


    張鬆豈會讓他們離開,條件還沒談好呢。於是他一個翻身擋在四人麵前,嘻嘻笑著道:“叔叔們別急,酒是肯定會給你們的。就是想請叔叔們嚐嚐味兒,要是叔叔們覺得這酒還能入口,小子鬥膽想請叔叔們幫咱這酒找條銷路,也給小子攢點錢好說個漂亮媳婦。”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李叔更是過來拍了拍張鬆的肩膀道:“這個容易,隻要你這酒好喝,不用你說我們都會去找你。”


    張鬆接下李叔拍在自己肩膀上的兩下,臉上笑著與大家虛應:“那可說好了,小子這就給各位叔叔拿酒去。”說著轉身朝著張青跑去。


    那邊,張青已經準備好了四小壇酒,比張鬆的那兩小壇子還要小,張鬆一過來就遞了過去,張鬆朝張青眨眨眼後就捧著給四人送去了。


    張雪見了,瞬間明白這是張青和張鬆事先商量好的。隻是不明白他們哪裏來的酒?自己家可是沒有酒坊的,他們這是在為誰的酒坊找銷路呢?


    “大哥,這酒你們是什麽時候帶在身上的?”顯然好奇的不止張雪一個。


    “就是在白虎鎮的時候帶上的。”張青仍舊溫聲說道。


    “白虎鎮?大哥這是在幫誰找銷路吧。”張雪也跟著問。


    張青沉默了一下回答:“是奶奶的酒坊……”


    張梅一邊吃著包子,一邊和張雪一起聽張青講起了關於爺爺奶奶的故事。


    原來,張家奶奶原本不是無名村人。她原本住在白虎鎮,是鎮上一個酒坊家的女兒。酒坊的掌櫃叫李簋,家裏隻有一個女兒名蔓草。李簋的妻子在生下李蔓草後身體一直不好,加上白虎鎮地處偏僻也沒什麽好大夫,就這樣拖了幾年,在李蔓草八歲的時候終於撒手人寰,扔下李簋和女兒相依為命。


    李簋熱衷釀酒,釀出來的酒味香濃鬱,清冽甘醇。漸漸地不止白虎鎮上的人愛喝他的酒,就連外地人也會特意來白虎鎮買李家酒坊的酒,更有一些商人來訂購大批量酒去外地銷售。


    李家酒坊的生意越來越好,李家酒坊的名聲也越來越大。但是,這給李家帶來財富的同時,也給李家帶來了禍患。


    當時,白虎鎮有一白姓富商看上了李簋的酒坊,就想把酒坊收歸己有,於是明裏暗裏的使用了許多手段。更是逼著李簋交出釀酒秘方。


    李簋哪裏肯依,雙方對上,李簋不是對手,最終酒坊易主落在了白姓富商手裏,當時李蔓草十歲。就這樣李簋帶著十歲的李蔓草遠走他鄉,李家的錢財也在與白姓富商爭鬥的這兩年消耗殆盡,就連酒坊老夥計的遣散銀子,都是李家父女倆賣了祖宅才勉強意思意思給了那麽一點。


    當然,白家在李家父女賣祖宅這事兒上也動了些手腳,最後那套房子除了白家無人敢買,李家父女不願賣給白家,最後也就隻能以極低的價格賣給了一外地商人。賣了之後才知道,那個外地商人是白家找人假扮的。李簋一口鬱氣憋在心裏,帶著李蔓草離開了白虎鎮。


    離開後李簋以給別的酒坊當釀酒師傅為生,隨著李蔓草慢慢長大,亦把一身的釀酒技術傳給了女兒。在李蔓草十六歲那年,李簋也因常年抑鬱撒手而去。


    李蔓草恨白虎鎮的白姓商人,女扮男裝回到白虎鎮並且找回了以前酒坊裏的老夥計,重開李家酒坊。經過兩年的經營,李蔓草在白虎鎮的酒坊足以威脅到白家的酒坊,這又引起了白家的打壓。


    就在白家準備對李蔓草下黑手的時候,正巧趕上張家爺爺張景汗曆練歸來,無意中救了受傷的李蔓草。在知道了李蔓草的經曆之後,幫著她鬥垮了白家,最後還成功的拐了李蔓草回家給自己做了媳婦。


    張梅聽了恨恨的說:“那個白家太可惡了!”


    張雪倒是沒什麽反應,商場如戰場,多得是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戲碼。倒是酒坊,既然奶奶跟著爺爺去了無名村,那奶奶的酒坊肯定是交給了心腹之人打理,怎麽現在又需要大郎幫著找銷路。


    張雪問道:“那酒坊現在怎麽樣了?”


    大郎歎了口氣道:“開始的那些年,因為有奶奶家的老人看著,再加上有奶奶那些年經營的人脈,酒坊的運轉到也正常。隻是三四十年過去,酒坊裏的人隻剩下些癡心釀酒的師傅,對外的經營倒是沒人打理了。所以,爺爺才讓我們幫著給酒坊找個活路,一是給奶奶留個念想,二來酒坊裏的師傅也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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