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戒趕著馬車,離塵落幾人走在前頭,緩緩的離開南漠城。


    一行人各懷心事,氣氛顯得十分沉重。


    “我們還未來得及取定風草。”影洛忽然開口。


    “沒有那個必要,沙下城打開時,隻要跟著人潮走就可以了。”葉青在初生的朝陽下,依舊冰冷。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墨陽嘟囔了一句,話裏滿滿的都是迷茫。


    影洛好奇的看著他,“你怎麽了?這一路連話也未說上幾句,好像變了一個人。”


    墨陽抬起臉,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沒有啊,不是很好嗎?”


    “此時極漠荒海周圍的城池想必都已經人滿為患了,看來也隻好露宿在外了。”葉青跟在離塵落的身後,看著她一路發呆。


    “我們倒是無妨,隻是縉雲身子弱,怕是受不了這苦。”離塵落淡淡的回了一句。


    諦戒在馬車上聽著,唇角不自覺的上揚,那如墨染的眸中,轉瞬溢滿柔軟的光芒。


    葉青不置可否,默默跟在她的身後。


    城主府,前庭廊橋中,漠垣安靜的坐著,手中卻把玩著焚光鏡,一雙深邃眼瞳,眺望遠處的極漠荒海,“沙下城。”


    似乎做了某個決定,漠垣將焚光鏡拍在石桌之上,“來人,請包安兄前來。”


    “是。”


    說罷漠垣起身,緩步向前廳行去,反手間取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綠色果實,“是我將你卷入這是非之中,就讓我幫你脫離,而欠你的債,天道循環,總有償還的時候。”


    “漠城主。”包安這幾日一邊在城主府中休息,一邊尋找殺害其弟包貫的凶手,隻是卻沒有什麽線索,心中著實有幾分鬱氣。


    “包安兄坐,不知這幾日過的可還好。”


    “多謝漠城主款待,這南漠城自是很好的,隻是待得久了不免乏味,隻怪我天涯海角浪蕩慣了,偶然停下會留戀,但真的停久了卻渾身不自在了。哈哈····”


    “包安兄說的也是,不過這沙下城相傳將在下月月圓之時就會打開,你難道不想前去一睹風采。”


    “這是自然,隻是此番沙下城出現,乃是冰雪穀穀主引導的,這其中凶險不用多說自明。”包安看著漠垣,眼睛裏帶著一絲疑惑,卻掩藏的極好,像他這種在刀尖討生活的亡命之人來說,對陰謀算計、危險死地總有著異乎尋常的感知。


    “當年炎黎山脈中,我墜入九黎炎火之中,虧得你出手相救一命,此恩今生不忘····”


    漠垣話未說完,便被包安打斷,“漠城主嚴重了,九黎炎火豈是我能抵抗的,當日不過恰有兩滴玄陰弱水,才得以滅了那九黎炎火。”


    “玄陰弱水比之九黎炎火也不差什麽,同樣是天地罕見至寶,如此兩滴卻是天大的恩情了。當年無有回報,如今或可為包安兄尋得一絲機緣。”


    原來兩人還有這麽一段往事,如此便也可說通,為何堂堂南漠城城主,天人之境的高手,會稱一個還未及天人的冒險者為兄。


    說這話的時候,漠垣翻手取出一枚綠色橢圓形果實,一層淡色的真力結界將其鎖住,顯然是為了避免其能量外泄。


    “蔽天果?”包安話中竟帶著一絲顫抖,然而他話還未說完,卻緊接聽見一聲叮當脆響傳來,就見一麵鏡子從漠垣袖中落下,猶自在地上翻轉不停。


    包安如觸電般,整個人立時僵在座位上,心中一瞬百念,焚光鏡,那可是他親手贈予包貫的保命之物,如今在漠垣手中,莫非是他殺了包貫?不可能,漠垣為何要這麽做?那他此時讓其掉落是為何意?可他並不知道此物為包貫之物,應該並無它意吧?隻是為何此物會在他的手中······


    “包安兄可還記得昨日城門口一行說要闖城的人?”漠垣露出一絲笑意,似乎隻是不小心掉落的一般,很自然的抬手將其吸附在手中。


    包安盡管疑惑,但仍舊是點了點頭。


    “這便是那行人上繳的法器,當真是闊綽。”漠垣盯著焚光鏡,輕笑著,隻是眼中一閃而過的陰沉沒有顯露出來。


    包安忽然站了起來,“漠城主,這,這焚光鏡乃是我弟弟包貫之物,不知上繳此物的人現在何處?”


    漠垣故意露出驚訝的神色,“這是?”


    包安點了點頭,眉頭深重的鎖在一起,“看來包貫他們已經遇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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