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隻剩下了孟蒙一個人,他此時還沒有困意,從口袋裏把顧穀拿出來,看著它仍然在沉睡,孟蒙再次回想起在地下洞穴中的一幕幕,他歎了口氣,心頭浮起了一句話,“今日的自己遠非昨日的自己,明日的自己也非今日的自己,一切已經改變,再難做回曾經的自己。”


    老孟的聲音突然從腦海中響起,“你小子這是哪根筋不對,怎麽突然想起這麽有哲理的話?”


    “為老不尊,又偷瞧我的想法。浪費可恨,偷窺可恥。”孟蒙抗議。


    老孟失笑,道:“放心,我精神不全,神識受損,自然需要好生休養,靠時間來逐漸恢複,但是現在這個時代,靈氣稀薄,可供修行者利用的天地本源之氣少之又少,因此我將陷入長眠,輕易不會蘇醒,因此你的想法我也不屑瞧一眼。除非你受到天大的危險,神識擾動太大,才有可能將我從長眠中喚醒。前塵往事成雲煙,既然遭逢不尋常,那也要在不尋常中發掘機會,壯大己身,切不可怨天尤人,顧影自憐,做出弱者的姿態。希望以後你能堅持修行,勤勉奮進。”老孟嚴肅起來還是像那麽一回事。


    想起來,他在當年就一夢而出,身處異地,卻沒有自怨自艾,而是心胸開闊,隨遇而安,曆覽邊疆奇域,看遍上古神獸,雖然沒有細說,可是想一想,一介凡人到了那種神獸遍地的地域,遭受的諸多磨難定然非同小可,可他仍然一路向前,終於得遇修行者,從而潛心修煉,後又著述旅途奇遇,成就《山海經》這一奇書。非大毅力、大魄力、大智慧之人難以做到此處。


    孟蒙想到此節,感覺一股豪氣湧上心頭,天意如此,定有不同,既然經曆,那麽定然要碰撞出火花,在這個世上留下不一樣的東西。


    孟蒙眼神火熱,盯著老孟,雖然眼前並沒有人,但是他感覺現在自己就是在麵對著老孟說話,個中精妙,實在難以盡述。“前輩你手中有沒有什麽絕世寶典,下功夫少,見效快,包教包會那種?隻要您老教我,那我定然下功夫苦學不止。”


    老孟聞聽此話,吹胡子瞪眼,小小的臉上布滿了憤怒的表情,道:“你把老夫當成什麽人了,賣藥的也不可能有這好事。自古以來,欲成大事,需堅持再堅持,切不可好高騖遠,貪逸惡勞。”


    孟蒙吐了吐舌頭,心道老學究,想到這位前輩有隨意讀取別人神識,聽心裏話的劣跡,他連忙轉念,暗道說得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這才對嘛。”老孟點頭。


    孟蒙偷偷擦了一把冷汗,心道好險,這位前輩的嗜好實在有些受不了,偷眼瞧老孟,卻發現老孟表情凝固,立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似乎出神兒了。


    過了半晌,老孟拍了拍腦袋,歎氣道:“難怪總覺得漏了一些事,人老了,思維跟不上了。我隨你出來,一是感覺你此身不凡,預感到你的未來要經曆一些不同的東西,我要將你培養起來,以便應付未來之危;二來我自己總感覺被分裂出去的部分有些難以割舍的東西,想要去那些地方找一找,看一看;三來為保證我門道法的傳承,我之殘軀,不知道能否有恢複的一天,先找個傳人為好。這一段時間,我先不忙陷入沉睡,先將你引入修行正途,待你達到一定境界,再去我的幾處埋骨地看看……”


    “等等……”孟蒙連忙擺手,他苦著臉,“您這一番安排恐怕把我半輩子都給安排好了,先容我想一想。”


    老孟反應過來,奇道:“難道你不想修行?”


    “飛天遁地,翻雲覆雨。哪個不想?”孟蒙答得很快。


    老孟翻了翻白眼,毫不顧忌前輩的形象,他道:“那還有什麽說的。”


    孟蒙無語,自己默默地在考慮,本來是很抗拒的事情,但是每每想到那些神奇的本事,他就妥協了。


    “好吧。”孟蒙有氣無力的答應,似乎仍然心有不甘。


    老孟嘿嘿一樂,也不答話,一副我早已看透的樣子,讓孟蒙幾乎有磨牙的衝動。


    此時,王智和曹曉哲推門而入,各自拿上自己的東西,招呼孟蒙回宿舍休息。


    一夜無眠,三人早已經困頓的不成樣子了,順路去食堂吃了點東西,各回各自宿舍。路上,孟蒙一邊和兩人有氣無力東拉西扯,一邊在識海中與老孟對話。


    “前輩,您老隻教給我千裏行一門功法,是不是太單調了,這畢竟隻用來保命,是不是太消極了。您老怎麽也給我挑選一門厲害的攻擊之術,以免總是逃命,墮了您老的威風。”孟蒙再次問。


    老孟沒好氣的道:“隻要你小子肯學,我巴不得你現在將我一身本事學去。剛才沒有傳你,是因為我見你良才美玉,一直在考慮究竟以何種功法做為你的入門之基。我門中有三大功法,可謂震古爍今,在當時赫赫有名。分別為馭雷決、亂世決和長生路,其中馭雷決和亂世決威力甚大,屬於攻伐之術,可以從入門開始一直修煉到通玄境。長生路雖不是攻伐之術,然則修行此術之後,心神安泰,生命力旺盛,運轉此術,有生命之源在血液中生生不息,傳聞此術臻至化境,即使隻剩一滴血,也可以原地化生,再塑真我。而且,此時該修行者的血肉可以生死人而肉白骨,其血液中有逆天之力,鬼神莫測之功。”


    “那豈不是和唐僧肉有一樣的功能。還有,通玄境是什麽境界。”孟蒙聽得兩眼放光,恨不得自己現在已經掌握了這數種神通。


    老孟感覺很奇怪,問道:“唐僧肉是什麽仙藥,難道是一種長生仙藥,我所在的時代天地靈氣充沛,我聽聞那時孕育出的長生仙藥也不過三五株,非大機緣都難以看上一眼,現在這個時代還能有這種仙藥嗎?”


    孟蒙聞聽一愣,轉瞬笑了起來,道:“那是一個猴子修行路上的故事,改日有機會慢慢講給您聽。”


    老孟點頭,接著道:“通玄境是修行路上的第四境界,從基礎開始,分別為煉血境、明神境、衝虛境、通玄境,每個境界有前中後三個小境界。煉血境,是修行路上的基礎境界,顧名思義,要求熔煉全身血液,使之完美無瑕,以便修行後血液中有蘊含強橫力量的空間,說是煉血,其實在這個階段,不但血液被熔煉,筋骨皮五髒等都一同熬煉,為後續的修行奠定根基,進入此境,可以認為已經開始踏上了修行路,自此與凡人不再相同。即便在煉血境前期的修行者,其體質也已超越常人數倍,百病不侵,肉身強大。接著是明神境,此時外察天意,內孕神胎,感天道之浩淼,體神明之不朽,至此處,可謂魚躍化龍,一飛衝天,能夠感受到天地的威嚴,體會到神明的不朽力量,自身孕育強大的胎中生機,能達此境的人,雖不至於飛天遁地,但借物飛行已然可以做到,戰力非常驚人;衝虛境,化實為虛,比明神境又高了一個境界,此時已然可以肉身飛行,上覽九天之月,下入五洋捉鱉,推山倒海,元神肉體可以短時間分離,此時世間已少有敵手,隻有少部分人可以修煉到這個境界,大部分修行者都隻能止步於明神境。通玄境,欲達修行通玄境,除卻天資無妙法。這是隻有極為少數的天縱之資可以修成的境界,正其道而物自然,一切順理成章,一舉一動之間莫不順應大道,合乎自然,宛若神仙中人,因此通玄境也被稱為人仙境。”


    孟蒙似懂非懂,但是聽得卻很認真,在老孟講述時,他的腦袋中就浮現出各個境界的人物,仙劍縱橫、飄然若仙、不老之身等等詞匯驀然間湧入他的腦海,想到此處,羨慕的口水幾乎要噴湧而出。


    老孟見到孟蒙一臉癡傻,嘿嘿傻樂的模樣,心思一轉就明白了過來,內心暗笑“不怕你小子有欲望,就怕你什麽欲望都沒有,無欲則剛,有了想要的東西,無論是術法還是實物,就有了前進的動力。”


    “那前輩你是什麽境界?”孟蒙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擦了擦口水,問了一句。


    老孟的笑臉頓時垮了下來,垂頭喪氣說道:“原本我已經達到了衝虛境後期,有望衝擊通玄境,不過經過大戰,我的元神和肉體都四分五裂,境界已然大幅跌落,如今勉強保持在煉血境中期。”


    “那您被車裂後恢複至此,想來也是長生路的功夫吧。”孟蒙道。


    “老朽不才,長生路上修行日久,如今算是略有所成。本來身體和元神四分五裂,被分別鎮壓,不過老朽憑借其中的一塊元神,如今恢複至此,算是小成吧。”老孟略有得色,捋了捋胡子。


    老孟在考慮了一番後,決定先將馭雷決和長生路術法傳授,這兩門手段,一則主攻伐,一則修自身,兩者相輔相成,而且長生路據說能一直修到通玄境的下一個階段——寂滅境,可以在很長時間內不用更換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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