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紫水之前早就經曆過一場情愫,男歡女愛,自是以過來人的眼裏,看著這對小男女情竇初開的語言動作。


    想當初自己和那個隻是為了,達成目的和自己有了一場夫妻之緣的於芹兒,何嚐不也是如此的熱烈的笑,和掩蓋不住的燦爛表情。


    這些瞬間的回憶,曆時觸景生情的回到過去,叫紫水生出好一陣心痛,現在隻剩下那說不清的是,刻骨銘心的愛多些,還是撕心裂肺的恨就是對此人全部。


    但這些感覺絲絲縷縷的交織,摘解不開又粘一起,更不敢叫人願多去回想一分,心裏隻道是在也容下,這樣的事和人發生了。


    那是紫水曾經立下過的誓言,再也不會去觸碰的,隻想早日用手上的拳頭砸入,蛟涯胸膛的快感,來平複這日日淤積的傷痛,來慰藉死去的兄弟和自己,未出世但曾經有過種種遐想的….孩子。


    紫水自是明白現在的江畔畔,對自己頗有好感有所期待,可她哪裏明白紫水,有這麽一番情感遭遇和這麽深的心機啊。


    倒是紫水不時暗暗給火牛眼神,回應指點,火牛這方麵倒是領悟的,頗是神會,知道紫水隻把江畔畔當做自家的師妹看待,並未有其他之想,更是心思放開的大膽起來。


    紫水自是喜歡看這一對活寶,見招拆招敵攻我守的對抗架勢,但接觸的時間越長,越是能看見不該看到的影子。


    “…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心中漸漸升出一絲避諱,再也不願去看見,這似是而非的場景,每日的修行完畢,就獨自一人四處宗門遊走,避開那二人心說少見為妙的好。


    這日晌午紫水牽引靈力遊走完畢,走出所在的內院,來到這空曠的前門場地。


    此時那麵中場正是大師兄,帶著師兄弟集體操練之時,又似多日前那般傳過呼喝之聲。


    紫水略微猶豫一下反其道而行,走往另一處的無人所在。


    “唰…唰…唰…”


    那是幾聲不緊不慢的掃杖,劃過地麵的劃過之聲傳來,紫水尋聲看去一位顫顫歪歪,手腳滯緩的老人,在此闊地的另一麵緩緩的吃力擺動著。


    那老人的身形已近十分老朽,估計也要有七八十歲的高齡目光濁暗,旁邊收集著已經裝滿的三大筐柳樹枝葉,看來在這裏的時間已是不短了,煞顯的有些遲緩費力。


    紫水心中頓升起憐惜之心,走上前去擇得一處所在,倒掉那些樹葉重新放置原位擺好。


    那老人緩慢的抬起頭來,想要仔細打量紫水的時候,紫水卻已是早早的轉身走開。


    紫水此時已是入得宗門一段時日,竟是頭一次注意到這老人的存在。


    長年的孤獨和壓在自己心頭,別人不能體會的傷痛,倒使自己倒養成了自己和自己說話的性格。


    畢竟這個世界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一人能了解自家真正的內心,此時心中的那個冷峻的紫水說道


    “你何嚐不是一心隻有自己的目的,和那些自認為心氣頗足眼光頗高的師兄弟一樣,哪裏會注意一位打掃庭院的孤寡老人存在。


    即使平時看見了他的身影,也會無意的眼神掃過,把他當做隱形人,局外人和修行無關一般的看待,是站是躺是病是痛都漠不關心。


    合著遠處的呼喝之聲傳來,顯然修煉層麵最為實際最為重要的多,世態炎涼竟己到了,這般明顯的田地,自認為高貴的人做著高貴的事,貧賤的人做著低賤的事。


    誰人劃定的層次這般可恨可惡,卻在每個人的心裏養成模樣生根,事關於我赴湯蹈火,事不關我任油澆火。


    自私自利的人哪裏也曾想過,任誰都有這般老態的時候,這般孤獨寂寞生老病死,都不被人所關心而上眼值得一瞧,就像自己當年在祁連山,回天觀裏一樣,自生自滅連天都不忍憐憫。


    這些事要是別人都看不見,隻是我能看見的話,又能怎樣…”


    想到這裏紫水竟有每天都來,多多幫服這位老人的想法生出。此日過後一連兩天,這個時辰這對爺倆一個打掃一個搬運,卻都默默不聲的一起合作。此事說來也是奇怪,當你放的下動得手時,心就更放的下了。


    慢慢的居然和這老人和這片場地,手中的…地上的…旁邊生的…地下長的融在了一處,雖中間也有門內路人經過,但這時兩人似乎都成了被遺忘的一般,被人視而不見。


    ….


    紫水這日清晨正要出門去尋,哪承想這花甲老頭今日卻在內院打掃。那老頭又見紫水依舊過來幫忙,竟然慢聲慢語緩緩的開口說起話來,本已沉下的心忽而一緊,著實叫紫水吃了一驚。


    “你就是哪個和火牛比武的年輕人吧?”那老丈說道。


    “是的!這…你也知道嗎?”這倆人不遠不近的對視著說道。


    “嗬嗬,我是看到的。你們這種身份的人,隻會往上看,比自家級數高的人,恨不得望眼欲穿。


    那裏會注意我們這種人的存在,我知道的事還不隻這些呢…”那花甲老頭竟是嘮嘮叨叨的,把紫水入門的前因後果,經曆的過程大概的說了一遍,好生叫紫水驚訝。


    “紫水以往是目中無人了,今日才認識這位爺爺好生愧疚!”紫水誠心的說道,眼前的這位老者竟也有著一股,莫名的親和感生出。


    更像是自己那回天觀的師傅,鑽雲山的冰爺爺,那打鐵的老漢…身上獨有的那種曆經磨難,洞破世事的魅力融化在你的眼裏,心裏。


    “噯,別這麽說。你就算不錯了…像你這樣心性的年輕人,也已經看不見了。叫我老苑頭就行。”那花甲老頭說道。


    紫水頗為恭敬的回應了一聲“苑爺爺”並未用那老苑頭的稱呼。


    “哈哈”那老苑頭露出已經掉落,幾顆牙齒的牙床,顯得十分高興的接聲說道。


    “好~~好~!,爺爺這個稱呼我當得了!今天我老苑頭高興。嗯…高興…


    那日看你和火牛小子比拳,頗有些不錯的力道,今天你既然叫我爺爺…我便要指點你幾招如何啊…”


    紫水驚訝的說道“苑爺爺也會使用靈力拳法?”


    “不會?我在這幹了快二十的活,誰人在練什麽那能夠瞞的住我!天天不想看,都看會了三分…


    怎麽樣看不起我這個糟老頭子,不配和你試試?來吧….”說完這老頭拿起了掃把,抬了個罩麵的架勢。


    那架勢十分可笑,這老胳膊老腿的,竟是伸的勾勾彎彎,這個掃把端時間長了,都在手中顫抖,不見半點力道蘊在其中。


    紫水也不知道這老頭是何用意,卻又無法回絕這份良善之意。畢竟這老人家一份熱心,已然架好了招式,搶先一步見起拳禮,不容得紫水不認真對待起來。


    紫水退後一步象征似的發出一拳衝出,說實話這拳打出,都夠不著老苑頭的身前,未用底氣連平時的半份力道都沒有用上。


    說白了出於恭敬回應了老苑頭一下,但紫水的半分力道要是,打在沒有修行且是花甲老人的身上,那也是卓實可怕的,故而退去的步子大些,免生意外。


    哪承想這老頭看紫水出拳,掐好時機迎了上來見拳發招,著實嚇了紫水一跳,這老頭手中掃把,伸出再接觸紫水拳頭的同時順勢一轉,把那拳上僅有的一丁點力道,頃刻卸了出去。


    紫水還在納悶的時候,那老頭又來了個回轉反擰,這被卸走的力道居然夾帶著,一股勁力同時反震在紫水的拳頭之上,頗是詭異的逼得,紫水自家下意識的屈臂收回。


    雖說如果紫水真正,出的快速一拳且加上那一分力道,這老苑頭根本就來不急做的這些。


    可紫水反過來想,事情可就不是這樣了,如果眼前不是一位年邁老丈,且是勢均力敵的對手,那自家不管所發多大的力道,都會被對方為己利用。就算力道壓倒對方三分,也會被反擊之力平分秋色不成?如果我把這力道,用在鍛體十三鎖上發出,哪…哪…我…對決結丹級數...


    紫水收拳站立一思多想,老苑頭在紫水的眼中,看到了他所震驚的緣由,嗬嗬一笑的說道


    “嗯!孺子可教,拳法上頗有禮數,還一下就能抓住此間的門道,是個好孩子!嗬嗬..怎麽樣…想學啊。想學跪下來…爺爺我這個糟老頭教你啊?”


    “紫水請老爺爺指點”紫水屈身雙腿齊跪。


    要知道不論江湖,各個行當都有一技驚人的人物,雖然有些小技不足掛齒,甚至是博人一笑的不足掛哉,可往往這種小技也不是,人人看著就能學會的。


    其中往往巧力匪夷所思,奇思妙想更能直逼要害的絕活絕招,更有一招走天下的驚人之術。


    往往隻此一招無人能解,被生活所逼出來的奇才,怪才各行各業不勝枚舉,紫水遊走江湖深知此理,深深信服而誠心的拜倒。


    其實那老苑頭也是試試紫水的心性,就是平時旁人聲喝謾罵,老人家都一把年紀了,也會毫不在意,即使你現在跪他捧他,他哪裏還有那些,年輕人的虛榮之感。


    老苑頭隻是見紫水好心幫忙,很是心生好感。但到底不知道這年輕人,心性怎樣,也不知此人是一時的心血來潮,還是因為其他什麽原因所在,故而用言語相濟相試。


    尊嚴一說對個半死老人,自是不值一提,但對著一身傲骨,血性方剛的年輕人,那是看得極重的,自古有男兒膝下有黃金之說。


    你給他好處,他都不一定跪下,自是大有人在,把此事兩邊看得極重。


    要是紫水真的是不堪相濟,並定口止言轉身就走,但要是心性通達之人,吃得苦,容的辱的真性情,屈身下拜倒也不是一件難事。


    故而試他一試,那承想紫水沒有半分猶豫心生不甘,一片昭昭之心天地可見。


    那老苑頭卓實罵了自己一聲老糊塗,怎麽竟像個老小孩一般,調戲眼前這個好孩子。


    眼中竟也露出了一份不忍和怨悔的神情,急忙欠身扶起紫水的說道


    “好孩子,快起來吧!你看還叫我爺爺,爺爺卻太沒有長輩的樣了…快快起來。


    免得叫人看見生出其他,今晚子夜你到前麵的角落尋我…我還有些別話要對你說,切記別被人看見…”


    那老苑頭渾濁的眼中蕩起漣漪,看四處無人的轉身拿起掃杖,靜靜走開,不時回頭擺動著手臂,叫紫水莫要再跪下那裏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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