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鳥賭囿的下麵,光線暗淡,由一條雪獒帶路,一直走到一扇小門外吠了幾聲轉頭跑了,門很小,像高押那樣的體形側著身也隻能勉強通過,而且門框還是生鐵鑄的。


    高押先進去了。


    魚愛媛和小孩子們也進來了,雲螭高喊“媽媽”。


    突然燈光大亮,在這間又空又大的屋子裏,他們對麵的不是雲螭的母親,而是一隻大塊頭的猩猩,大猩猩大吼了一聲卻不向他們進攻。


    高押和魚愛媛都看到了在它的背後同樣有一道鐵框小門,猩猩應該是接受過特殊訓練,專為守門,魚愛媛和高押低語商議,最後高押點頭。


    她向小孩子們道:“我們引開猩猩,你們隻要有機會就闖過去。實在不行別管別的先立刻退出去,明白了嗎?”


    雲螭的感激溢於言表,其餘三個小孩子已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高押在先,不想激怒它,與魚愛媛慢慢靠近。


    大猩猩始終盯著他們,不把屁股後麵的門讓出來的意思非常明顯。


    冷不丁高押兩粒鐵色子出手,打它的雙眼,但打的方位和力道比較有分寸,恐林子大真跟他計較,這裏畢竟是姓林的地盤。


    可大猩猩被低估了,大毛手一揚把鐵色子擊落,隱隱帶著招式,儼然一個同類中對付暗器的“武林”高手,並且還有著連某些人都不具備的涵養,雖怒視著,可自己是幹什麽吃的絕對在意。


    出於先前鬥乖乖的經驗,魚、高兩人開始了“騷擾戰術”,意在讓它把門讓出來,他們都是一擊之後不管有無功效全都撤離老遠,希望大猩猩來追,但令他們失望著急的是它的盡職,雖然氣得暴叫,但始終用屁股堵在小門前,這已經區別於一個普通獸類的野性,當屬不易,看來得廢些工夫和力氣。


    一直觀戰的小孩子們跟著一樣起急,於菟居然衝了上去,那三個小孩子出乎意料,等發現也晚了。


    於菟上去照著大猩猩生滿黑毛的腿上就是一口。


    大猩猩更是沒想到,狂叫了一聲,一把抓起於菟狠狠地扔了出去。


    雲螭、鵷鶵和狻猊三個用“肉墊式”把於菟救了。


    它生的氣終於超出了盡忠職守的極點,奔著小孩子們就要邁腿追過去。


    高押知道機不可失,以最快的身法貼地上前,就在大猩猩前麵邁出去的腳還未踏實,後麵的腳幾乎離地之時雙手抓住它的小腿,“把它摔出去。”


    魚愛媛更不怠慢,照大猩猩腋下一擠,利用它自身的力量摔倒了它。


    這可不是預先商酌過的,全憑著二人用多年拚鬥的經驗配合著。


    大猩猩一個“嘴啃泥”,六人快而有秩地通過了小門。


    但狻猊過小門的時候忙慌了一點摔了個跟頭,不慎又讓高押撞了一下,“咕嚕嚕”滾了出去,直到碰上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才停下,後來感覺又被一個毛茸茸的東西給抱了起來。


    燈光一起,著實把狻猊驚得不小,幾乎臉貼臉的是一頭人熊,呼出來的氣直往自己鼻子眼裏噴,正伸出生滿刺的舌頭往自己腮上舔去。


    突飛來一粒鐵色子打中了它的舌頭,人熊一吃痛鬆了懷。


    高押貼地衝來接住狻猊,但急急離開的時候讓人熊的腳傷了後背,到了安全的距離把小孩子放下就無法再直起身子。


    這時常廿思不知打哪裏蹦了出來,半扶半拖,“我師弟受傷了,不能再幫你們了。”說完,也不知往哪裏一鑽,他帶著高押蹤跡不見。


    魚愛媛也沒工夫管了,衝上前去,在勉強保護自己的同時全力向人熊進攻。


    那過關的鐵框小門在人熊的腦子裏不如大猩猩職守心重。


    魚愛媛在前麵跑,人熊在後麵追,“你們趕快從小門過去。”


    她是想兜一個圈子,最後繞回小門處過去,但經過大猩猩也就是進到這個屋子裏的小門時那大毛手伸了過來……


    大猩猩爬起來後自是氣憤不已,雖小門它過不去,可扒著鐵門框看著,一見魚愛媛過來了上去就是一下。


    魚愛媛的“滑魚功”急慌中一個沒使好,一個踉蹌搶出一丈多遠後一腿跪地,後麵人熊正奔來……


    人熊雖能直立行走,可奔跑與普通走獸無異,後肢向後磴,前肢向後刨,騰在半空中時前後肢相交。


    就要臨近,人熊前後肢相交後展開時,岌岌可危之際四個小孩子衝上,應該是早就一起練習過,一人抻人熊一肢,把它弄了個“馬趴”。


    他們此次更迅而有序地過關了,魚愛媛和雲螭斷後……


    簡妮剛結束了一場成功的表演,弄得台下五迷三道的,她則在掌聲中和叫好聲中退到了後台,高高興興地對著燈鏡準備卸妝,可從鏡子裏看到一張熟悉而親密的麵孔。


    “費!你來了?我太高興了!看我的演出了嗎?”簡妮邊轉身站起邊道,然後過去抱住了自己的情人。


    費標把簡妮輕推開,“你剛才台上的舞蹈的確不錯,就是……”


    “就是什麽?難道我的演出還會不夠完美嗎?”簡妮撒嬌般問到。


    “就是你的衣裳太不夠尺寸了。常大蛤蟆也太吝嗇了,就差幾尺布他買不起嗎?”費標皺著眉道。


    “這衣裳怎麽了?不好嗎?”說著,她伸開雙臂在他麵前連蹦帶跳地轉了個身,“知道嗎?要是衣裳夠尺寸了,恐怕他就真連布都買不起了。”


    費標苦笑,“這個送給你。”


    “哦,謝謝。”簡妮接過情人遞過的一幅畫,上麵畫著一片綠草地和四朵黃色的梨花,每朵花上的紋路好像是漢字,她仔細一看……“我”、“們”、“分”、“手”。


    “這是為什麽?”簡妮非常不解地問到。


    “因為你能讓常大蛤蟆買得起布。明白了?”費標正色道。


    她一臉的更不理解,“難道你真和你們國家的人一樣保守?我不相信!”


    “你信不信我也是這個國家的人。祝你幸福。”說完,他轉身就走。


    “等一下,你是不是又找到別的女人了?”“那已經和你沒關係了,就像你找上那個管家也和我沒關係一樣。”“你不會是認為我和他真有什麽關係吧?”“剛才的話你沒聽清楚嗎?你就是和常大蛤蟆有關係我也同樣祝福你。”“你……你……”


    費標不顧她又要走,可陡然間腰上被戳了一指,登時就不光是岔氣,可馬上痛苦又來了,她踹了他下麵的……


    簡妮別的已經不去看了不去聽了,隻看見那個地方出血了,“馬蜂的尾巴我隻會這一下。”說完她笑了,得意的意味中帶著幾分悲慘,“就是你好了以後也沒後代了。哈哈哈……”


    “別人不會知道的,為主顧保守秘密是我們營生的規矩。”


    費標一笑,掏出幾張銀票付給了蘑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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