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姚澤又和杜佳穎親昵一番,才開車回湯山縣。


    坐在辦公室,姚澤有些無精打采,昨天一晚上基本很少休息,全都用在了開墾肥沃的土地上了,此時就感覺有些乏力,睡意一陣陣的襲來。


    秘書小何給姚澤倒了一杯茶葉水,有意無意的說了句,今天李縣長一大早就去了郭書記的辦公室,兩人聊了很久,現在都還沒出來。


    姚澤愣了一下,體會出小何話語中的含義,頓時就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小何,你不錯,這事我知道了,你出去忙吧,有事我在找你。”


    小何帶著笑容的答應一聲,輕輕退了出去將房門給帶上。


    姚澤端著杯子,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有些苦澀,不由得皺了皺眉,感覺最近李長安和自己越走越遠而和郭守義好像走近了不少,這可不是個什麽好兆頭。


    官場上,沒有永久的敵人,也沒有永久的朋友,姚澤有些搞不清楚,兩人聯合起來完完全全的將郭守義給壓了下去,他李長安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有了搖擺不定的動作?


    姚澤心頭不由得蒙上了一層烏雲,心情變的鬱悶起來,假如李長安倒戈相向,和郭守義打成一片,那麽他有什麽利益可投呢?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幾下,秘書小何推門走了進來,麵上帶著焦急之色的說道:“姚縣長,新工業區那邊發生了一些事情……”


    新工業區在姚澤的管轄範圍之內,聽了小何的話,姚澤給向成東打了電話,讓向成東將車子開到政府門口,然後帶著小何趕到了解放路的工業區。


    前方圍觀了不少鬧熱的老百姓,姚澤讓向成東將車子靠邊停下,然後帶著秘書小何擠進了人群中,隻聽見一聲憤怒的怒罵聲:“你們這群不要臉的混帳東西,憑什麽把答應租給我的店鋪租給了別人,你們這是違約知道嗎,還動手打老娘,這件事情你們招商局如果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老娘就去縣政府告你們去,縣政府不行就去市裏,總有一個說理的地方。”


    一名招商局的製服人員見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臉上的陰森之色更加濃鬱了,“別妨礙我們辦公,否則對你不客氣了,趕緊的給我走人,也不瞧瞧自己什麽德行,老實告訴你,就算你告到天涯海角都沒有,我們之間沒有合同約束,是沒有法律效應的,再給我鬧小心我報警抓你。”


    “你們這群不要臉的王八蛋,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受賄了我的錢,還把店鋪租給別人,我要告你們,你們等著瞧……”說著話,坐在地上打滾的中年婦女艱難的爬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一臉悲憤的望著那三名招商局的製服人員,說道:“你們等著,總有說理的地方,你們副局長收了我的錢卻不給我辦事,天底下那有這麽好的事情,我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把你們給告倒,你們這群畜生!”


    三人對視一眼,中年婦女沒走出幾步,就給三人給攔住,架了起來,其中一人寒著臉道:“你妨礙製服人員辦公,還詆毀國家幹部,想就這麽一走了之,沒那麽容易,把這潑婦給我扭送到派出所去。”


    “救命啊,殺人了,還有沒有天理了,這是什麽世道啊,你們這群挨千刀的畜生,你們不得好死。”中年婦女被兩人給治住,知道他們肯定要對自己不利,頓時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罵,希望圍觀的群眾能夠幫自己一把。


    可是讓她很失望的是,眾人的目光顯的極其麻木不仁,眼中除了幸災樂禍以外不出一點的同情心。


    中年婦女邊鬧邊想,一定不能被他們抓住,他們這些貪官都是官官相護的,如果被送到警局還有自己好果子吃?


    想到這裏,中年女方狠下心,逮著那個架住自己胳膊的人,狠狠朝著他的手臂上咬了下去,頓時便傳出一陣殺豬般的嚎啕大叫,“混蛋婆娘,你他媽要死了。”那人揪住中年婦女的頭發,狠狠的朝著她的臉上扇了一巴掌,頓時一個清晰的巴掌印印在了中年婦女的臉上。


    女人被打蒙了,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她拚命的掙紮要和那人玩命,那人揚手準備再給他一巴掌,卻被一聲憤怒的喝聲給止住。


    那人扭頭望去,隻見一名身穿西服的年輕男人走了過來,板著臉喝道:“把人給我放開,有你們這麽幹的嗎?你們是房管局的員工還是流氓?”


    “小子,你說什麽?”那人聽了姚澤的話,頓時來了氣,但是見姚澤衣著不凡,也沒敢說什麽難聽的話,隻是寒著臉說道:“這裏有你什麽事,他妨礙製服人員辦公還汙蔑領導,我把她送到派出所,讓警察來管這件事情,有什麽錯?”


    “有什麽錯?”姚澤冷笑一聲,“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現在是什麽行為,這是暴力執法,趕緊把人給鬆開。”


    “喲嗬,你這小子今天是不是沒事找事,信不信我連你一起送到局子裏去!”一名房管局的員工挑釁的對著姚澤冷笑起來,站在一旁的小何不過去了,頓時出聲喝道:“你們太放肆了,誰給的權利你們隨便抓人?”


    “吵什麽吵,都圍在這裏幹什麽,趕緊都散了。”這時一個大肚便便的領導模樣的男人走了過來,朝著三人瞪了一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回去再跟你們算賬。”說完,他扭頭朝著姚澤望去,清姚澤的麵貌後,他瞪大了他那雙窄小的老鼠眼,臉色唰的一下子變的極其難起來,“姚……姚縣長!”


    在這湯山縣領導層,沒有一個不認識姚澤的,年紀輕輕的過來沒幾個月就把湯山縣的土皇帝郭守義給逼的無可奈何,姚澤強勢讓很多領導幹部感到打心眼裏畏懼,此時姚澤陰沉著臉怒視著房管局副主任李大宇,那猶如鋒芒般實質的眼神使得李大宇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嗉起來。


    “你們幹的什麽事,完全是給國家丟人,給黨丟臉,今天的事情我會親自調查清楚的,把人給我放開。”


    李大宇擦了擦額頭的虛汗,趕緊點頭,“放人、放人。”


    三人不知道姚澤的身份,其中一人就說道:“這個潑婦汙蔑咱們王局長,咱們能就這麽給放了!”


    李大宇此刻真有殺了他們三人的心,但是姚澤就是身邊,他不敢發火,也不敢給他們提示,隻能怒視著三人,咬牙切齒的道:“我叫你們放人,沒聽見?”


    三人見李主任真的動怒了,也不敢逆了他的意思,有些不甘的將中年婦女給放開,姚澤和小何交代,讓他把中年婦女待到自己辦公室去,臨走前,姚澤望著李大宇冷哼一聲,冷言說道:“這就是你們的素質!”


    等姚澤離開後,圍觀群眾也漸漸散去,李大宇指著三人,“你們跟我來。”說完,他氣勢洶洶的率先去了工業區的臨時辦公地點。


    三人有些心虛的跟在了李大宇的身後。


    進了辦公室,李大宇將房門關上,一臉怒容的給了三人一人一個大嘴巴子,然後氣憤的怒喝道:“你們幾個王八蛋要死為什麽拉著我下水,我。操你們祖宗八輩,你們***沒事和一個女人較他媽什麽勁,知道剛才那個年輕人是誰嗎?”


    “我草你們仙人,他是姚澤,姚澤你們知道嗎?你們三個混蛋瞪著卷鋪蓋滾蛋吧!”


    三人捂著臉,鬱悶的拉攏著腦袋,來這次真是倒了血黴了。


    李大宇將三人狠狠的教訓一頓後,將他們趕出了辦公室,然後急匆匆的掏出手機給副局長王賈打了過去。


    ……


    姚澤回到辦公室沒一會兒小何便帶著那個中年婦女走了進來,給中年婦女倒了杯水,然後又給姚澤的杯子裏填滿,這次靜靜的退了出去。


    姚澤見那中年婦女有些局促的望著自己,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你不用這麽緊張,先坐下來喝點茶,壓壓驚,我們聊會兒天。”


    中年婦女擠出一絲笑容,坐在了沙發上,捧著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帶著疑惑的打量著姚澤,有些不信的問道:“您真是縣長嗎?”在她的意識裏,縣長不是應該大肚便便,腦袋禿頂的糟老頭嗎,這年輕人起來太年輕了,跟自己的女兒恐怕也大不了多少。


    “我不是縣長,是副縣長。”姚澤笑了笑,糾正中年婦女的話,然後問道:“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中年婦女老實的答道:“我叫張蘭芳。”


    姚澤點了點頭,笑著繼續問道:“今天因為什麽事情和他們吵起來,有什麽委屈可以和我說,我可以幫你討回公道。”


    張蘭芳紅著眼眶和姚澤敘述起自己遭遇的事情。


    新工業區要發展一條商業街,有很多店麵進行了公開的招租,張蘭芳用自己攢了一二十年的工資錢打算在工業區的位置租一個店鋪給自己女兒做生意,於是就帶著女兒過去了解情況,眼著好的店鋪快被搶光了,明明有空的店鋪可以出租,但是那些工作人員確實商鋪已經租完,張蘭芳尋了一個租到店鋪的人打聽才知道,原來想要租到工業區的店鋪,前提是先給他們領導送禮才行。


    而且不同位置的店鋪送禮的數額也是明碼標價的標了出來,張蘭芳在縣裏沒什麽關係,隻好咬牙找到招商局的副局長王賈,給他送了五千塊錢的禮,才得到王賈的保證,將張蘭芳著的店鋪留給她。


    過了兩天後,也就是今天,張蘭芳湊齊了錢去租那個店鋪的時候才知道招商局的人已經將那個店鋪租給了別人,張蘭芳一氣之下就和那邊的工作人員大吵起來,而後才有了姚澤到的一幕。


    姚澤聽完張蘭芳的敘述後,一張臉陰沉的厲害,如果張蘭芳所說的都是屬實,那麽這件事情就得嚴厲的進行徹查,姚澤拿起一支煙,剛準備點上,想起對方是名女同誌,又將煙給放了回去。


    一個小動作卻感到了張蘭芳,她趕緊說道:“姚縣長,您抽就是了,沒事的。”


    姚澤笑著搖了搖頭,問道:“你說王賈受賄了五千塊錢,你有什麽憑據嗎?”


    張蘭芳道:“五千塊錢的憑據倒是沒有,不過他給了我一張租店鋪的紙條,上麵有公章,他說隻要憑著這個紙條就能租到店鋪。”


    姚澤問道:“那張紙條可以拿出來給我嗎?”


    張蘭芳瞧見今天的狀況,店鋪肯定是沒有了,本來就打算豁出去了,給姚澤紙條也沒什麽,就從口袋裏搜出一張白紙條,給姚澤遞了過去。


    姚澤接過來,仔細的了,確實是李賈的公章,頓時就氣憤的將桌子狠狠的拍了一下,怒聲道:“蛀蟲,真是無法無天了。”


    姚澤將紙條遞還給張蘭芳,然後臉色緩和了一些,說道:“這樣吧,你給我留個電話號碼,這件事情我會徹查到底,一定會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可能還需要你的配合,案子如果查清楚了,該是你的店鋪就一定會還給你,絕對不會讓你收委屈。”


    聽姚澤這麽一說,張蘭芳極其配合的將她的手機號碼留了下來,千恩萬謝的表達一番後,才心情緩和的離開了姚澤的辦公室。


    雖然張蘭芳有那張白紙憑據,但是姚澤也不能確定她說的句句屬實,在事情沒明朗之前,姚澤不想讓這件事情鬧的人盡皆知,打算單獨的和王賈談上一談,於是就讓小何聯係王賈讓他到政府來一趟。


    王賈在接到小何的電話後,心裏忐忑不安起來,又眼一直跳個不停,在去政府之前,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李長安,李長安不知道在電話裏麵給他交代了些什麽後,他這次鬆了口氣,開著車子朝著政府駛去。


    進了姚澤的辦公室,王賈臉上不出什麽緊張之色,隻是喊了聲姚縣長,姚澤正在低頭辦公,聽見王賈的喊聲,他抬頭笑了笑,指著沙發說道:“王局長先坐一會兒,有個急件必須得處理了。”


    王賈笑眯眯的答應一聲,一撲股坐在了沙發上,眯著眼睛開始打量起姚澤的辦公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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