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小超洋似懂非懂的看著大姑,希望大姑給他解釋明白。可是,大姑沒有再說下去,因為玄祖大姑奶明白,一個人要明白事理,靠別人教導是不行的,她相信小超洋在他人生曆程的磨練中,會慢慢明白的。小超洋在大姑的開導下,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願意向二嫂認錯,也願意出錢給老夥,繼續承包棉花田,保證“好好經營,給氺墅多掙些錢”。實踐證明,曾祖叔的確是個很能幹的人,他雖然愛耍,但他聰明,有智謀,沒有被兩個哥哥玩轉,反而把兩個哥哥玩於股掌之上,心服口服的幫他經營棉花田,為氺墅做出了很大貢獻。這件事,其實也不是那麽簡單,是雙方麵都在做工作,也就在玄祖大姑奶在教育小超洋的時候,山莊的主母也在教訓兩個兄弟。這兩個兄弟都是鳳奇的親兒子,孫二娘的親孫子,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打洞”,這生物的遺傳基因是非常重要的,這兩個孫子就是一個遺傳爺爺,一個遺傳奶奶,他們跟著小超洋經營氺墅的棉花田,嚐到了甜頭,就動了邪念,具體的說,不是兄弟倆都動邪念了,是二兄弟動邪念了,大兄弟說他他不聽,這當年山莊氺墅上演的鬧劇就重演了,好歹一點,因為氺墅二婆娘的強硬措施,沒有釀成大禍,隻是氺墅蒙受了一點損失,山莊的兩個兄弟,被斬斷了發財的門路。山莊的兩兄弟站在主母的麵前接受訓誡,主母是鳳生的親兒媳,她是劉家莊愣頭青的親閨女,她當年四五歲,在氺墅親眼看見了孫二娘跳井的那出鬧劇,她銘記於心,她之所以能當主母,不是鳳生老奶選的,而是鳳奇老奶選的,鳳奇老奶臨終交代她:“管好二小子,他最像你們奶奶了,野心大,歪道道多。”山莊主母說:“你倆這下玩完了吧,這就叫吃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你們發財的門路斷了,還讓山莊為你們背黑鍋。”山莊的大兄弟說:“這都是老二的主意,我沒有參與。”主母說:“他的主意,你幹啥了?你為啥不勸他,你們知道,你們的親娘臨終交代我什麽?就是讓我管好二小子,說他像孫二娘,野心大,歪道道多,會給山莊惹是非。”兩兄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都低下了頭,主母也給他們講了山莊氺墅創家立業的事情,:“想想多少大家貴族,因為兄弟爭鬥,妯娌不和,而敗了家,咱這個家族已經綿延一百多年了,雖然現在分了,但是分家不分心,任何人都不能,做損害家族根本利益的事情,這是祖訓。”山莊的二兄弟說:“我們想拿下棉花田的產權,也就是為山莊謀利益。”主母說:“你想為山莊謀利益,這本身沒有錯,但是,你要正出正入,不能走歪門邪道,更不能損害人家氺墅的利益,山莊和氺墅是一個整體,誰損害了,誰就不能有好結果,就像你的奶奶,她想當人家氺墅的主母,結果她沒有當上,還連累了你的爹爹。”二兄弟說:“哪有親娘想害親兒子的?”主母說:“是沒有親娘想害親兒子的,你們的奶奶也就是想,為我們山莊的子孫好,可是,結果是害了我們,如果不是她胡鬧,說不定你們的爹爹,真的成了氺墅的主人了,那棉花地就真是你們兄弟倆的了。”這兄弟倆才知道,人的命運就是一念之差,就失之毫厘,謬之千裏,本來氺墅的三大爺要過繼兒子,先看上的就是他們的爹爹,他們的爹爹是六個兒子中最能幹的,他們的奶奶能說會道,也是最得氺墅老主母信任的,可是就是因為他們的奶奶太精明了,不走正路子,把人家氺墅的新宰輔、新主母不放到眼裏,想占了山莊再占氺墅,結果,不但害得自己差點丟了命,還使山莊氺墅都改變了主意,過繼了山莊最小的兒子,這三兒有何德何能?到了氺墅過榮華富貴的日子還惠及子孫,看看小超洋過得啥日子,這本來不就應該是他們的嗎?主母說:“誰都想過好日子,但是,這得有命,還得有運,更重要的是要走正路子,你們這兩年跟著小超洋發了不小的財,他小,愛玩,你倆要幫助他好好幹,千萬不能再有邪念了,你們覺得小超洋好哄,攛掇他胡鬧,鬧到最後鬧住誰了?你們給俺記好了,那氺墅的二婆娘可不是省油的燈,你們都放聰明些,想發財,就別惹惱她。”山莊的兩個哥哥都給主母認錯說好話:“俺知道錯了,幫俺求求情吧,俺再也不亂來了,一定幫超洋好好幹。”拉偏套的小超洋理順了,可是又出現了拉倒車的人,就是曾祖八姑父。曾祖八姑父是個高手匠人,他是氺墅家具作坊的二掌櫃,地位僅次於曾祖舅,這一個是曾祖父的姐夫,一個是曾祖母的哥哥,遠近親疏差不多,但是幹事業的勁頭就差遠了,曾祖舅把妹妹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情幹,因為這裏麵也有他的股份,幹好了自己得利,幹壞了自己也受損失,曾祖八姑父,沒有把小舅子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情幹,他主要是拿工資,雖然有一個股份,但是好像無關緊要,他其實就是恃才傲物,覺得自己有技術,小舅子離開他就玩不轉,也就是曾祖母把他看的太高了,頓頓盤上盤下,說話也小聲小氣,生怕把他這高手匠人侍奉的不周到,高手匠人甩手離去,家具作坊就得停工停產了,人就是這樣,當別人把你抬得很高時,你不敢順著杆子往上爬,爬的越高,摔得越很,曾祖八姑父,就是這種情況,他真的是趾高氣揚,把所有的人都不放到眼裏,他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有技吃遍天下,無技寸步難行。”這話真是不錯,不要小看木匠活這點技術,有了和沒有就是不一樣,同樣的一塊木料,曾祖八姑父推出來,就是比曾祖三姑夫推得平滑而光亮,而精致與巧妙就更不用說了,曾祖八姑父他有這樣高的技術,如果全部使出來,肯定會為家具作坊掙不少錢,而他除了掙工資以外,還有股份,他真是應該好好做,但是,偏偏他這高手匠人出問題了,那時候好像施行的也是計件工資,做的多,掙得多。曾祖八姑父常說,憑他的技術,閉上眼睛都能比三姑父做得好,他常常損三姑父,三姑父人實誠,又是大的,所以,無論妹夫說什麽他都不吭聲,就是,低著頭做活,也許是踏實認真吧,三姑夫的技術確實沒有八姑父高,但是,他用心做了,也就做的好了,他做出的家具雖然看上去不夠巧妙,但是很結實,基本上沒有次品,這產品隻要沒有次品,客戶就不會退貨,廠家就會掙錢,東家就會滿意,曾祖父對三姑夫非常的讚成和倚重,相反對八姑夫卻不感冒,他特別看不慣的是八姐夫“光賣嘴,不幹正事”,這八姐夫確實是光賣嘴不幹正事,他做活和三姐夫不一樣,根本不會低下頭專心的做,就是一邊說話,一邊鑿榫,鑿榫是家具的關鍵,一分一厘不能差,可是八姑父鑿的榫總不能很合適,不是寬一線,就是窄一分,這樣一來,即使你的家具做的樣子很巧妙,但是,不經用,其實,這也不能全怨八姐夫,曾祖父這個東家應該考慮這個問題,應該用其所長,避其所短,應該實行專業化生產,應該要三姑夫專門鑿榫,要八姑父專門做麵,這八姐夫對妹夫的事情太不當回事、或者說,他就是心術不正,他想砸他妹夫的飯碗,經他手做的一批高檔家具,因為偷工減料,因為粗製濫造,因為以假亂真,被全部退貨了。這些家具如何處理,在當時引起了一場風波,曾祖母雖然強勢,但是畢竟是女流之輩,頭發長見識短,建議將價錢壓的低一些,賣出去收回成本就行了,對八姑父還是以安撫為主,說:“以後做活經點心就行了。”而曾祖父雖然性格懦弱,麵軟心善,但他畢竟是男人,男人做事考慮的是長遠,於是,在門前的打穀場上,點了一堆火,幾十件高檔家具付之一炬,這氣魄在當時可是引起不小的震動,有人拍手叫好,說氺墅將有點毛病的家具燒了,這就是誠信經營,以後就買氺墅的家具,也有人認為這就是敗家子的做派,不就是次品嗎,賣的便宜些少掙點也比一點不掙強,這持反對意見的就是八姑父了,他覺得妹夫就是衝著他來的,就是掃他的臉麵,壞他的名聲。如果,曾祖父到此為止,不再追究,損失氺墅擔著,好名聲也是氺墅的,兩下相抵氺墅還賺一點,因為氺墅的生意比過去更好了,曾祖父他不這樣想,他想的是讓水墅的每個人都不能好過,既然大家都綁在這輛大馬車上了,馬車上拉的不光是富貴,不光是幸福,還有貧困與災禍,“不能有了好吃得大家分享,有了苦果讓俺一個人獨吞”,這樣的話,氺墅這輛大馬車遲早要擱淺,要翻車,要毀滅,昨天出個小超洋拉偏套,今天出個八姐夫拉倒車,明天就會有人幹脆把車弄翻了,“不行,就是翻了,也得把所有的人都壓下去,不能光把咱倆砸死。”這是,曾祖父對曾祖母說的話。曾祖母就是個好宅輔,她明白曾祖父的意思,但是她也知道,曾祖父有想法卻不能付之實踐,而自己就是替丈夫做事的,曾祖母說:“這事讓俺來做吧。”曾祖母和氺墅的內閣們商量以後,做出一個決定:“家具作坊做事不經心,給氺墅造成損失,這損失得所有人賠償,東家王超瑛責任最大,罰三十塊現大洋,以此類推,曾祖母、曾祖舅、曾祖伯、曾祖娘、曾祖三姑夫、曾祖八姑父每人罰二十塊現大洋,其他,所有在氺墅吃飯領工資的人,每人罰十個現大洋,小超洋表現不錯,他本來是罰十元,可是,他說,他是氺墅的三大爺,應該和哥嫂一樣也罰二十塊現大洋,而且是第一個交的罰款。其實這些罰款要彌補氺墅蒙受的損失,是遠遠不夠的,但是,它產生了轟動效應,外麵的人都知道氺墅有個強勢的女當家,說話辦事幹脆利索,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不會吃虧,還有,就是氺墅中的人,也都知道了,“咱到氺墅不是光吃來了,也得幹,還得幹好,”,不光是家具作坊,其他的部門的人做事也都經心了。如果事情到此為止,也就好了,曾祖八姑父除了交二十元罰款外,也沒有什麽損失,曾祖母照樣把他敬為貴賓,每頓盤上盤下的小心侍候,而且更加戰戰兢兢,曾祖八姑父於是就產生了錯覺,他覺得氺墅這些人都是靠他養活的,“氺墅宰輔是何等強勢之女人,可是,為什麽對俺這樣戰戰兢兢的,不是俺厲害,是因為俺身懷絕技,他離了俺玩不轉。”人啊,隻有他產生了邪念,行動就會有偏差,曾祖八姑父發現,這做家具真是太掙錢了,“俺為何要為氺墅當掙錢的機器呢?俺也要自立門戶掙上一把。”曾祖八姑父的想法和做法也沒有什麽不對,人家自立門戶靠技術掙錢,這是人家的權利和自由,問題在於不但曾祖八姑父自己不幹了,還拉走了好幾個高手匠人,氺墅的家具作坊就做不下去了。曾祖八姑父的家具作坊就在氺墅的對麵,明擺著是要和氺墅擺擂台,新開的家具作坊人頭攢動,八姑父使出渾身解數,做出的家具十分精美,幾十套擺在那裏,就像是產品展銷會。而氺墅的家具作坊冷冷清清,隻有曾祖三姑夫和幾個手藝不太高的匠人,還在那裏有緊無慢的做活,做出的也都是一般的家具。曾祖母病了,他是被曾祖八姑父氣病的,她戰戰兢兢害怕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就是搞不明白,自己哪一點做的不好,難道自己這愛才惜才也錯了?就是熱臉貼不上人家的冷屁股?她覺得自己可能不行,先是小超洋和自己較勁是氺墅蒙受了損失,要不是大姑救駕,現在還不知怎麽樣呢,說對超洋吧,算是自己做的過分,可是,這八姐夫真是不應該背叛自己呀,想想,就是自己不行,駕不了氺墅這輛大馬車的轅,這輛車上綁的人馬太多了,自己本事太小,理不順,幹脆就讓賢吧。曾祖母和曾祖父睡在一個被窩裏商量家事,曾祖母說:“俺錯了,不知道天高地厚,這個家俺當不了,這宰輔還是你當吧,想分家也可以,咱就小家小口的過日子”曾祖父說:“行,你病著,咱啥話也不說了,你就放心養病,宰輔我替你當著,等你病好了你還當。”曾祖父替曾祖母當著宰輔,人家來請示事情,他就是推:“我是代宅輔,宅輔有病,這事就擱著吧,等宅輔病好了,由她處理”。家人一看這種情況,也就不生事了,該幹啥幹啥,就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曾祖父對曾祖母說:“你看看,這日子不照樣過?好好養病吧。”曾祖母生病,家中的還有親戚,自然也要來探望,和往常不一樣,不是三五成群,一看就走了,而是一人兩人,坐下和曾祖母聊天。最早來探望的當然是大哥大嫂了,曾祖母想把撂挑子的想法告訴大哥大嫂,還沒等她說話,大哥說:“金桂,你沒有做錯,這事情就是這樣難辦,出事了,咱也不怕,俺相信你,支持你,等你病好了,這事情就好辦了。”大嫂也說:“小超洋不是理順了嗎?,八姐夫這點事兒不算什麽,出高薪還怕請不來高手匠人,氺墅還要你當家,你不能撂挑子。”曾祖舅也來看妹妹,兄妹說的悄悄話就更多了“妹子,你啥都不想,就是養病,好不容易歇下來了,就好好歇它一年半載的,等你病好了,對門也就該倒黴了。”曾祖舅不幸而言中,曾祖母聽了哥哥的話,就是啥也不想,靜靜地養病,氺墅啥動作也沒有,家具作坊裏還是隻有三姑夫和幾個手藝不高的匠人慢慢騰騰的做活,和這種死氣沉沉的局麵,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曾祖八姑父的家具作坊,很是熱鬧,八姑父領著十幾個高手匠人有說有笑的做活,一套套精美漂亮的高檔家具,屋子擺不下,就擺放在外麵的棚子下麵,每天來看家具,問家具的人可是不少,曾祖八姑父他勁頭很足,用上了絕技,那家具誰見了都說好,可是,漸漸地曾姑父沉不住氣了,因為來人不少,可就是問得多,買的少,幾十套家具擺在那兒,卻不能變成錢?為什麽?價大啊!大家想想,氺墅的家具用的是自己地裏長得木料,原料便宜,可是,曾祖八姑父是要買原料,這就貴不少,他如果賣的太便宜了,他還掙什麽?這是一個原因,第二個原因是曾祖八姑父的名聲倒了,他給氺墅做的家具雖然看著很好看,但不結實,偷工減料,粗製濫造,都被氺墅給燒了,誰敢保證他這一批看似精美的家具,不是以假亂真呢?曾祖八姑父犯得最大的錯誤,就是把技術看的高於一切,而忽視了人品和德行。曾祖母的病養好了,對門的家具作坊也停工了,那麽精美的家具無人買,倒是氺墅家具作坊裏的那些一般的,有些笨重的家具賣的很好。有一天,對麵曾祖八姑父的作坊裏來了大客戶,說:“他有多少家具都給他包銷,但是,價錢卻壓的很低,比對麵氺墅做的一般家具還要低得多,曾祖八姑父好為難,不賣吧,不行,工人們都在逼他發工資,隻好忍痛賣掉了,好歹,本錢保住了,生產還能繼續,但是,到了第二批,就不行了,對方把價錢壓的更低,根本就是折本了,這樣堅持了一年有餘,終於幹不下去了,辛辛苦苦一年下來,沒有掙錢。更糟糕是曾祖八姑父他失業了,想想也是,他把自己的名聲弄倒了,人們都知道他心術不正,連自己的親小舅子都撚弄,人家把他當貴賓,他卻把人家當傻瓜,誰家敢用這樣的人,人家掙不掙錢是小事,不能讓你把人家弄破產呀。這時候的曾祖八姑父和小超洋一樣了,成了乞丐,不過,他和小超洋還不一樣,小超洋當乞丐是逼的,不管怎麽說他是給曾祖母較勁,曾祖母有些地方確實做得也過分,所以家中的人同情他,曾祖八姑父,就是罪有應得,曾祖母對你多好呀,你還背叛她,你咋有臉回水墅,餓死活該,不光是其他的人這樣認為,連他的媳婦,氺墅的八姐都恨他,不理他。曾祖八姑父也病了,他也不是裝病,這病是裝不出來的,大家想想,他自出道以後,就是過著十分風光的日子,雖然他就是一個匠人,但是,人們還是十分尊崇他的,無論到誰家幹活,他都是被封為座上賓,好煙好酒,盤上盤下侍候,這些都不算,最讓別人羨慕的,就是主人對他的尊從和服帖,就因為他是個高手匠人,他可以在家具做到關鍵的時刻,拂袖而去,就那一個榫,一個麵兒,你做不成就是做不成,他可以在房子蓋到緊要關頭,將瓦刀掛起,這上梁、封頂都是有時辰的,誤了時辰可不是小事,主人拿著好煙,敬著好酒,說著好話,那感覺真是比皇帝老子都愜意,嫁閨女、娶媳婦,第一眼看的是房子,房子裏擱的是家具,這房子是誰蓋的,是八姑父,這家具是誰做的,也是八姑父,這四鄉八裏誰不知道八姑父的手藝,找他蓋房子,做家具就是一種品位,和現在的名人效應一樣,八姑父的名字就是品牌。可是如今風光不再,人們都怎麽了?八姑父還是八姑父,為什麽會成為失業青年,難道人們的大腦都進水了嗎?不知道八姑父的本事了嗎?八姑父他想不明白,憑什麽他做的那麽精美的家具,賣的價錢比氺墅作坊,那普通的家具賣的價錢還低得多,為什麽自己有這麽高超的技術,還會失業呢?八姑父嚐到失業的苦頭了,沒人給他敬煙敬酒了,更沒人給他盤上盤下送好吃的了,他現在好餓呀,越餓越能回味到,在氺墅吃到的那些美食,肚子就給他提意見,要他趕緊進食,否則就造反,可是,八姑父到哪兒進食呢,他總不能學小超洋也去當乞丐吧?就是餓死,也不能丟人,八姑父就這樣病了,他獨自躺在家中,妻子八姐在氺墅幫助曾祖母打理磨坊和碾盤,忙得很,吃住都在氺墅,一女一兒也在氺墅養著,有吃有喝回來幹什麽,不過,八姐還算不賴,聽說他病了,就回來看他,給他帶了好吃的,看他吃完,病也不打緊,就說:“你歇著吧,這一段啥活也不幹,有我呢,餓不著,你就好好歇一段,再出去找活幹,我不能在家陪你,磨坊碾盤忙得很,我得趕緊走。”八姐要走,八姑父拉住她說:“你夫這病是悶出來的。”八姐說:“那你在家悶什麽?吃飽飯就出去打打牌吧,散散心。”八姑父說:“人家都忙得鬼吹火,誰會陪我打牌?再說,我一個大男人,不幹工作,打牌睡覺,不就是二流子懶漢嗎?我得工作,掙錢養活老婆孩子呀。”八姐說:“那你找工作呀,俺又沒攔著你。”八姑父說:“你給你兄弟講講情,還讓俺回水墅作坊吧,俺這回去好好做。”八姐說:“那你就回去唄,還讓俺兄弟來請你不成?”八姑父說:“我哪好意思回去,我把小舅子的心傷透了。”八姐說:“俺兄弟不像你,他的度量大,不會給你這姐夫計較的,你說你好好幹就行了。”八姑父說:“真的?”八姐說:“俺哄你幹嘛?你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你有技術,這有技吃遍天下,無技寸步難行嗎!”八姑父說:“老婆,你也涮你老公,那我說好了,明天就回去。”八姐不再說話,從口袋中掏出一遝子錢,放到八姑父麵前說:“這是你的錢,你收好。”八姑父看著八姐說:“這是哪來的錢?你不會是幹壞事了吧。”八姐說:“除了你做壞事,其他的人都不做壞事,這就是你的錢,是你掙得,是俺兄弟給俺,讓俺交給你的。”八姑父還是不明白說:“老婆,你不說清楚,俺就不要這錢。”八姐說:“你做的那些家具都賣了低價是嗎?就是這低價,也是氺墅幫你買走的,氺墅把你那家具又賣了高價,這就是那些家具掙的錢,還給你,俺兄弟說了,你想回氺墅也行,不回去就用這些錢把家具作坊開起來,這有錢大家掙,甭說你是他姐夫,你就是二家旁人,該幫也要幫。”八姑父沒話說了。八姐說:“這下我該走了吧?”八姑父說:“我和你一塊兒回水墅吧。”八姐和八姑父一塊回水墅,走到門前,八姐指著門楣說:“這就是氺墅,隻要進了這個門,就得對得起這皇帝賜的匾額,宅心仁厚。”八姑父還有點兒不好意思,走進家具作坊,曾祖父不在,隻有三姑夫低著頭推刨子,看見八姑父進來說:“來了”八姑父說:“來了”三姑夫說:“來了就好,快來把這塊兒板子推平,我這技術不行,再怎麽推,也不如你。”八姑父說:“擔子哥,你損俺?”三姑夫說:“損你幹什麽?咱兄弟都是討飯吃,遇到仁義的主,咱應該知足,再說,咱這也不是白幹,小舅子給咱錢不少,咱還有股份,咱這也是給自己幹呀,給自己幹還不好好幹,咱傻呀。”這下該小超洋耍笑八姐父了,中午吃飯,八姐夫和三姐夫來到一張空桌上,平時都是曾祖母親自端飯,今天可能曾祖母忙了,還沒有過來,小超洋端著一個大調盤過來,上麵都是八姐夫愛吃的飯菜,小超洋說:“八姐夫,你不是說,要了三年飯,給個縣官都不幹,俺二嫂給你特權了,你咋放棄了呢。”三姐夫說:“你兩個一個拉偏套,一個拉倒車,誰也別說誰,如今明白了,理順了,好好拉,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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