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倒是很平靜,就那樣靜靜看著他,用沉默代替了她的回答。


    確實是這樣,難道他不是這樣認為的嗎?


    藺默言就那樣緊緊盯著她,眼神淩厲地能殺人,呼吸也有些急促,看得出來他氣得不輕。


    她很是無辜,她這又是怎麽得罪了他?她明明隻是想要好好跟他談談的,結果她才開了口他就怒了。


    他們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最終藺默言選擇妥協,邁步走到玄關處拿著自己的外套和怒氣衝衝地衝了出去緒。


    剩下她一個人對著滿桌子豐盛的飯菜,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果然藺默言這人是不能用來好好相處的,這陰晴不定的性子,叫人很是抓狂。


    不過他的手藝倒是真的很好,她一個人邊吃著他做的飯邊給他打著分,說實話在那次澳洲之行之前,她完全沒想到他那樣高高在上的一個人,竟然還會做飯,而且還做的很好吃患。


    今晚他的手藝一如既往的美味,她吃了兩碗米飯撐得差點走不動。


    一晚上藺默言都沒再回來,她不好奇他到底會住在哪裏。除了歐宅,她完全相信他在外麵有紅顏知己會收留他,雖然跟他結婚這幾年他都沒有什麽緋聞傳出來,但她相信那並不代表他外麵沒有人,那隻能說明報道被他壓下了。


    不光這一晚上藺默言沒回來,此後的好幾個晚上藺默言都沒有回來,她的生活再次恢複到了以往的自在愜意,她有時候都懷疑藺默言是不是回了澳洲了,但他的行李箱還放在臥室裏,所以應該是還沒回吧?


    她去藺宅吃飯的時候也沒見著他,袁蕙跟藺程汝也已經習慣了他倆沒怎麽有交集的生活了,所以也並沒有多問什麽,而且以前他們都住在藺宅的時候他晚上也經常不回來吃飯,他自有他的一幫朋友兄弟。


    又這樣過了幾天,周六下午她在給梁帥所在的那個班級上完課之後,梁帥追上提著東西欲離開的她,


    “寧老師,明天的籃球賽,你別忘了來給我們加油打氣哈!”


    梁帥一說她才想起來,他要是不提醒,她還真給忘了這事,她沒想到他還真的不依不饒地非叫著她去,便答應了下來,反正周末也沒什麽事,不如就來吧,人家都這樣盛情的邀請了。


    梁帥見她答應了下來,揚起嘴角笑得燦爛無害,


    “寧老師,今天用不用我送你回家啊?”


    她想起上個周他騙她跟她住一個區的事情,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我不喜歡總是撒謊的小孩子!”


    他還好意思提那事呢,害她被藺默言誤會紅杏出牆不說,這周回了學校上課聽到了好多關於她的不好的傳聞,不過她也都沒怎麽放在心上,反正清者自清唄。


    被她這樣一說梁帥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


    “你都知道了啊?”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她拿出老師的樣子來訓了他一句然後轉身走人。


    自從上次梁帥送她回家之後,她發現梁帥眼中那些明晃晃的情意便怎樣都掩飾不住了。她不明白現在的小孩子都是怎麽想的,看上一個比他大好幾歲的女人有意思嗎?


    最要命的是,怎麽她跟他說什麽他都不信呢,她說她結婚有孩子了,人家完全不信,固執地堅持著自己的看法。


    周日下午,她換了一身休閑的運動裝打算出門到學校參加梁帥說的那什麽籃球賽,剛走到玄關處呢,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打開,她當時第一反應是進來賊了,但是下一秒藺默言就出現在她麵前,她的表情那叫一個驚愕啊。


    他看到她倒是沒什麽反應,一如既往地麵癱。


    不過他在看到她這一身輕快的裝扮之後微微皺了皺眉,


    “你要出門?”


    她從他失蹤一個周又忽然出現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邊穿著鞋邊回他,


    “嗯,學生有籃球賽,喊我們老師去給他們加油打氣。”


    “梁帥?”


    他直接丟給她一個名字,她很吃驚,


    “你怎麽知道?”


    然後她很悲催的發現他的臉色又難看了下來。


    她差點抓狂,提著她的包就轉身出了門。


    他玩失蹤一個周忽然又出現在她麵前,別的沒說先給她來了一個冷臉,這莫名其妙的怒意讓她頭疼不已。


    到了學校的體育場,她坐在了看台人群的最後一排。


    梁帥在場上很耀眼,一身熒光綠的運動衣,打球的姿勢帥氣而又迷人。這讓她想起了當年曾經傻傻愛過的那個男人,那時他也如梁帥這般瀟灑帥氣,是她們學校的風雲人物。


    她是為了他才去的法國的。


    她跟他,其實是小鎮上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感情,自是好的沒話說。


    有多好,她現在已經不想再提。


    反正,她承載了她青春年華裏所有對愛情的憧憬。


    tang>


    那年他的家裏決定送他去法國讀書,她去不了,難受的哭了一晚上。


    雖然鄭寶寶和霍臣的經濟狀況比較富裕,但是要送她出國留學,且四年的話,就有些拮據了,她並不想讓他們陷入那樣的境地,所以死撐著沒開口要求也一起出國留學。


    正好那個夏天,寧世博的兒子得了一種病,說是要骨髓移植,在一個瓢潑大雨的雨夜前來求助鄭寶寶和她。


    後來手術成功了,寧世博問她想要什麽,她就說了要去法國留學。


    寧世博自然是願意,但是寧世博的老婆並不情願,如果不是看在她的骨髓救了她兒子一命的份上,寧世博的老婆是一分錢都不會花在她身上的。


    後來寧世博的老婆雖然同意供她去留學,但還是故意刁難她,明明知道她想學服裝設計,故意不讓她學,說如果她要去法國,就必須要學經濟管理。


    她一咬牙,答應了,拿著那筆錢去了法國,然後瞞著他們改學了服裝設計。


    被寧家知道後,迅速就被掐斷了所有的經濟來源。而他的家庭其實也並不是多有錢,為了供他出國留學也是耗盡了家裏所有的積蓄,所以他們其實過的挺艱難的,所以她才會在打工的時候連高燒都不肯請假休息。


    要不是當時她有蘇世媛的資助,她可能真的會流落巴黎街頭。


    她就那樣艱難著並快樂著的陪他度過了四年的留學時光,直至他變得越來越優秀投入別的女人的懷抱,就那樣將四年的陪伴以及小鎮上那些青梅竹馬的時光,無情拋到了腦後。


    她一直以為再想起這些的時候她會哭,可是現在卻發現自己很平靜。


    她想起自己曾經看到過的一段話:曾經我們都以為自己可以為了愛情死,其實愛情死不了人,它隻會在最痛的地方紮上一針,然後我們欲哭無淚,我們輾轉反側,我們久病成醫,我們百煉成鋼。


    現在的她就是這樣,被傷過之後百煉成鋼,一顆心冷硬地誰都紮不透。


    其實現在想想,她應該感謝他,謝謝他成就了她。


    因為如果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堅持讓寧世博送她去法國,她的法語也不會這麽精通,她也不會在巴黎那座時尚之都淬煉出自己的氣質,也不會長了四年的見識。


    如果不是因為他,也許她現在隻是一個懶懶散散讀完大學,跟隨鄭寶寶在小鎮上做原創服飾的小菜鳥,哪裏有現在的舒服愜意和時尚女魔頭的稱號。


    如果不是因為他,她也就不會變得現在這般優秀,從而吸引了藺默言嫁了藺默言這麽一個金龜婿。


    所以她還是應該感謝他的。


    誰不曾年輕過,誰不曾為愛義無反顧過呢?


    換句話說,誰年輕的時候沒愛過幾個人渣呢?


    在中場休息的時候梁帥忽然穿過層層觀眾席跑到她身旁坐下,她完全沒想到他會跑過來,隨著前排小女生們刷刷的回頭看他們倆,她趕緊把自己鴨舌帽的帽簷壓得極低擋住她們怨恨的視線。


    梁帥絲毫不在意,邊大口大口地喝水邊對她說,


    “寧老師,今天真的很謝謝你能來,因為你,我才這麽超常的發揮的!”


    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是小聲湊到她耳邊說的,他說完就有些害羞的蹭蹭跑回了場下,她都還沒來得及訓他對老師不尊敬。


    怎麽可以這樣呢?怎麽可以喜歡自己的老師呢?怎麽可能喜歡比自己大好幾歲的老師呢,要知道這可是禁.忌啊?


    被他這一鬧後半場她已經沒有什麽心情看了,在看到他們服裝學院得勝已經毫無懸念的時候她就悄悄起身離開了。


    因為也沒事做她就回了藺宅看兩個寶寶,袁蕙看到她挺疑惑的,


    “怎麽你一個人回來了?默言上午說下午叫你一起去給兩個寶寶買點東西什麽的,你們沒一起去?”


    她很是吃驚,


    “他......怎麽忽然要給他們買東西?”


    印象中,藺默言從來沒給兩個孩子買過東西啊,他跟他們根本就不親,更不用說買東西什麽的了。


    她想起她下午出門時藺默言不悅的臉色,敢情是為了這事生氣啊,但是他怎麽不明說要去給孩子們買東西啊,那樣她肯定就不去什麽籃球賽了。


    不過後來她又想,好像她也沒給他明說的機會啊,她一看他變了臉就直接抓著包跑出門了。


    “我怎麽知道?他是你老公,他的想法難道你不清楚嗎?”


    袁蕙的語氣挺不悅的,分明是在抱怨著她跟藺默言感情不深。


    隻是,她跟藺默言之間出現這種局麵,是她造成的嗎?她兒子常年在國外,她怎麽了解他的想法?


    覺得挺委屈的,回袁蕙的話裏也帶了些情緒,


    “我下午有事,所以就沒跟他一起去。”


    說完就直接去了兩個孩子的房間。


    袁蕙這個人,真的很不會說話。


    每次


    她因為袁蕙幫她帶兩個孩子而對袁蕙充滿感激的時候,袁蕙一出口,就讓她的感激之情蕩然無存。


    她甚少頂撞袁蕙,所以剛剛她這麽一嗆聲,袁蕙被她嗆的好一會兒沒上來話,藺程汝走了過來嚴肅的訓袁蕙,


    “你就不會說句好聽的?你難道不知道你兒子常年在澳洲不回來?你還指望著她能多懂你兒子的想法?”


    袁蕙不滿的反駁,


    “默言是常駐澳洲不錯,但她就不能主動聯係聯係熱乎熱乎嗎?你看看她,對默言不管不問的,還天天打扮的花裏胡哨的,我就是見不得她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默言那麽優秀的人,多少女人爭著搶著要他呢,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珍惜。”


    “是你兒子當初非要娶的她,娶了之後又將人家晾在國內,你有訓斥她的這功夫,不如去問問你兒子心裏到底怎麽想的。”


    藺程汝毫不客氣地又對袁蕙一頓訓斥,很顯然,藺程汝也早就看不慣藺默言跟寧數之間的這種相處模式了,他想管管,又管不了。


    兒媳呢,他跟她本就不熟,也沒法直接問人家跟兒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兒子呢,有次他問起兩人之間是不是鬧什麽別扭了所以這樣兩地分居之後,立刻就很不高興的掛了電話,他也沒法再繼續問。


    袁蕙不樂意了,


    “藺程汝,你這怎麽胳膊肘往外拐呢?”


    “我隻是向理不向人。”


    藺程汝這樣說完就端著茶壺轉身走人了,袁蕙氣的瞪了一眼他的背影。


    寧數一進兩個孩子的房間,就見女兒在抱著一堆糖果吃,就是她前幾天給他們買的那些。當時她是都拿過來了,給了袁蕙,讓袁蕙一天隻給他們吃幾塊就好別吃太多,容易發胖也對牙齒不好。


    結果女兒這會兒在抱著吃。


    頓時就生氣的上前一把將女兒手中的那包糖果給奪了過來,


    “藺沐晨,誰準你吃這麽多糖的?”


    女兒被她一吼,頓時委屈的扁起了嘴,她訓女兒,


    “難道我沒告訴過你,吃糖多了會牙疼,會長胖的嗎?你為什麽一點都不聽話?”


    她很生氣,也很委屈,袁蕙從來就不將她的話放在眼裏,兀自按照她自己的方式溺愛著兩個孩子。


    她氣自己現在抽不出時間來,如果她有時間,她誰都不用,就自己一個人帶他們兩個。


    再加上剛剛袁蕙又那樣說她,不由得眼眶一酸,掉下了眼淚來。


    兒子一看趕緊跑了過來抱著她的腿溫柔安慰她,


    “麻麻,你別生氣了,以後我會看好妹妹的。”


    女兒見她這樣也怕了,過來抱著她的另外一隻腿開始放聲大哭,


    “嗚嗚,麻麻,我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吃糖了。”


    兩個孩子這樣,她隻好趕緊抬手抹了把眼淚,彎腰坐在地板上抬手將他們兩個摟在了懷裏,她剛剛委屈的哭了也是一時孩子心性,可是在兩個孩子麵前,卻又覺得自己必須得堅強,就那樣講眼淚忍了下來。


    摟著女兒親了一口她粉嘟嘟的小臉,


    “對不起,剛剛是麻麻太凶了。”


    女兒抽泣著搖了搖頭,她換了柔和的語氣,


    “以後不準這樣抱著一個勁兒的吃,知道嗎?”


    “知道了。”


    女兒用力點了點頭,她又親了親兒子,


    “大寶,以後你跟麻麻一起監督妹妹,好不好?”


    “嗯。”


    兒子也很乖的點頭,然後板著小臉訓女兒,


    “妹妹,你以後再惹麻麻生氣,我就不理你了。”


    女兒伸出舌頭來衝他做了個鬼臉,三個人又開心的笑了起來。


    沒一會兒外麵又傳來喧嘩聲,她出去一看,隻見搬運公司的人正大包小包地往家裏搬東西,她走過去看了眼,全是孩子的玩具以及衣服,男孩的女孩的都有,各種各樣。


    袁蕙也很納悶,搬運公司的人員笑著拿出單子來讓她們簽收,


    “這是藺總下午在我們商場選購的,吩咐我們全部送到這裏來!”


    她跟袁蕙的表情都很無奈,看這架勢,他是把人家商場孩童區全部買下了吧。


    袁蕙簽了字回頭對她說,


    “看吧,這就是你不陪他去選禮物的後果,一個大男人怎麽能做好這些細致的事情呢?”


    對於袁蕙再一次的挑剔埋怨,她歎了口氣選擇了視而不見。


    袁蕙就是高高在上慣了,她骨子裏始終覺得她兒子那麽優秀別人都該順著她兒子的意願行事,她這個兒媳婦更是應該對她兒子言聽計從。


    *


    五一節快樂哦各位菇涼。


    四月結束了,感謝大家的月票和荷包支持,群麽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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