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顏晚上去自習室的時候,看到魏妙奇沒戴她那頂帽子,頭發亂糟糟的,低著頭,急匆匆的上來,擦肩而過的時候,看到她的麵頰上有青腫,嘴也破了,伸出扶樓梯欄杆的手臂上一塊青紫。斜眼看到李笑顏,一咬嘴唇,橫了一眼,上樓去了。


    李笑顏晚上從自習室回到宿舍,早回來了一點兒,不到門口,就聽到宿舍裏傳出打罵的聲音,門口地上都是散落的衣服、書。才一到門口,看到一不明飛行物迎麵砸過來,用手一擋,臉盆哐當落地,翻了兩下,扣在地上,魏妙奇撲倒在李笑顏懷裏,李笑顏扶住,看對麵是高小晴。魏妙奇按了一下李笑顏,扭回頭又跟高小晴打在一起。宿舍裏的其他人都還沒回來,李笑顏連忙上去拉架。有道是打人不打臉,這二位專門打臉,抓頭發,往下身裏踢。李笑顏上前拉架,也被打了,高小晴厲害些,李笑顏把頑強抵抗的魏妙奇推出宿舍。


    高小晴在後麵繞著李笑顏追著打,魏妙奇哭著喊:“你拉偏架。”一把將李笑顏推到高小晴身上,照著李笑顏的肚子就是一腳,李笑顏一把抓住,沒站穩,高小晴在旁邊扶住,一腳踢在魏妙奇的腿上,李笑顏鬆了手,魏妙奇疼的抱著腿,倚在牆上,高小晴喊:“魏妙奇,你連拉架的都打,笑顏,她瘋了,咱們先把她製住,讓她冷靜冷靜。”撲上去就抓魏妙奇,兩個人又扭打在一起,魏妙奇喊:“你們是一路貨色,都是男人的走狗。”李笑顏上去把高小晴從魏妙奇身上拉開,喊:“怎麽了?出了什麽事?”魏妙奇倚著牆出溜到地上,用兩手捂著臉哭。


    李笑顏問高小晴:“怎麽了?你們?”高小晴說:“我怎麽知道?我一進門,她二話不說,伸手就打了我一個嘴巴,我還莫名其妙,我那麽些好東西都喂了狗了,我對她多好,你是看到了,恩將仇報。”魏妙奇哭著說:“你不是好人。”高小晴說:“我怎麽不是好人了?帶你吃,帶你玩兒,都是我花錢,照顧你,哄著你,我簡直是二十四孝室友,又成了不是好人了,在你眼裏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好人了,就你賤,你最賤,你最不是好人。”魏妙奇說:“你就是個拉皮條的,你活該下十八層地獄。”


    高小晴說:“我拉皮條?你這麽說我又意外又好笑,恍然大悟的明白了:你身上穿的versace是哪兒來的?笑顏,你說說,憑她穿的起versace嗎?”李笑顏無語看著魏妙奇,魏妙奇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脫了,甩在地上。高小晴尖刻的上下打量一眼魏妙奇說:“不脫還真看不出來,內衣pe,都沒人給我買過,唉,要怨隻能怨自己身價不夠啊,也不能怨別人。”魏妙奇一直在哭,脫的不能再脫,蹲在那裏,埋頭在胳膊裏哀哀戚戚。


    魏妙奇身上這一塊兒,那兒一塊兒,都是淤青,李笑顏過去蹲下來,問:“失身了?”魏妙奇說:“沒有。”李笑顏長出一口氣,說:“那還哭什麽?”魏妙奇說:“差一點兒。”高小晴說:“真讓我惡心,連內衣穿的都是人家的,還想當貞潔烈女。”李笑顏站起身,說:“換件衣服吧,宿舍的人都快回來了。”魏妙奇抽抽答答站起來,收拾了衣服,對李笑顏說:“那個人暈倒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死了。”高小晴說:“放心吧,那個人要是死了,會有警察來找你的。”魏妙奇說:“那我就告他強奸。”


    高小晴說:“那是在什麽地方呢?”魏妙奇又哭起來。李笑顏問:“那個人叫aaron嗎?是在他家嗎?”魏妙奇點點頭。李笑顏說:“等幾天再說吧,不要出校門,如果警察真的來找,就實話實說吧。”魏妙奇抱著李笑顏哭起來,忽然抹了抹眼淚,說:“笑顏,你知道高小晴是給aaron拉皮條的,你跟我說過的,你給我作證好不好?”高小晴照著鏡子整理著頭發,一邊說:“喲,魏妙奇,話可不能隨便說,要有證據,否則就是誣告,要判刑的,不信問笑顏,笑顏,上次誣告你的那個什麽人,那個誰,哎,你的那個高中同學,不是被判了嗎?半年呐,好淒苦,現在都還沒出來,是不?笑顏。”她斜著眼衝李笑顏一挑眉。


    李笑顏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揭發高小晴,對於高小晴拉皮條,隻是她的猜測,也沒想到魏妙奇會當著高小晴的麵把自己給抖落出來,而高小晴聽了似乎並沒有針對自己的意思。魏妙奇說:“除了我應該還有其他人上了她的當,是不?笑顏,你也上過她的當,對不?”高小晴轉過身來,說:“笑顏,給她說說那天你的情況。”李笑顏無語,魏妙奇說:“笑顏,我知道你是個正直的人,咱們一起把他們告倒,讓他們不能再禍害別的女生。”李笑顏說:“等兩天看看aaron死沒死,如果沒死這事就算了,你不是也沒事兒嗎?以後小心。”


    魏妙奇不可思議的看著李笑顏,高小晴說:“aaron是我的朋友,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沒事就算了,妙奇,你們不過是見了兩麵吧,就搞到一起了,我真不知道這事。”高小晴播通了aaron的電話,aaron在那頭說:“什麽事?”高小晴說:“aaron嗎?幾天不見了,問聲好。”那頭兒說:“我很好。”高小晴說:“好吧,晚安。”那頭兒說:“晚安。”高小晴說:“沒事。我跟他當過一段戀人,但是彼此都覺得不是太合適,就當普通朋友處了,說起來,妙奇,咱們和他隻是偶然遇見的,說說看,你們是怎麽背著我熟起來的?”魏妙奇看著她,又看看李笑顏,沒說話。


    李笑顏開始收拾現場,高小晴也跟著收拾,魏妙奇也收拾起來,宿舍的其他人陸續的回來了。淨華然說:“哎,你們誰看見我的發夾子了,我記得是中午放在這裏了的。”魏妙奇趕緊遞過去,淨華然說:“哎,魏妙奇,你是怎麽了?被打了?我看看,這誰呀?我們的新晉女神,也下得了手?”魏妙奇說:“沒什麽。”淨華然說:“說誰?咱們宿舍的都去,不揭了他的皮。”魏妙奇說:“不礙事,就是在外麵吃飯的時候跟人吵架,後來又打了一架,社會上的人,再也見不著的那種。”


    第二天,李笑顏照例早起,洗漱了拿著籃球出門的時候,魏妙奇穿好了衣服,跟著李笑顏出門。李笑顏說:“怎麽這麽早?”魏妙奇說:“下去說。”兩個人到了樓下,李笑顏說:“什麽事?”魏妙奇說:“我受不了了,我知道你跟張和也說的上話,你再幫我去說說。”李笑顏說:“你不是已經跟他表白過了嗎?這種事應該直接說的,我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魏妙奇說:“他已經很徹底的拒絕了我三次了,我昨天跟aaron奮戰的時候,心裏想的都是他,要不是想是他,我就淪陷了,我真的是為了他拚了命,我不能沒有他,真的,他就是我的精神支柱,你就是我的貴人,求求你。”


    李笑顏說:“這些話你得跟他說呀,由我轉述的話畢竟差了一層。”魏妙奇說:“我什麽話都跟他說過了,沒有一次能感動他,這次的事也不能讓他知道,我就是跟你說我對他的這個狀態,他需要一個他信任的旁觀者點一下,你去幫我點他一下,我是為了他才拚命守身如玉的,但是你不能跟他說這個事,但是我這種精神你要讓他知道。”李笑顏說:“行吧,我試試。”


    吃過晚飯,李笑顏還了張和也的《精細解剖學講義》,張和也說:“特意的叫我出來,一定是捎帶著有別的事吧?保媒拉纖的就算了。”李笑顏說:“你要是去算命也能掙錢。”張和也說:“魏妙奇免。”李笑顏說:“不是她。”張和也說:“我這麽搶手嗎?”李笑顏說:“我呢?”張和也說:“你怎麽哪兒都想伸一指頭?”李笑顏說:“那我不算,淨華然呢?”張和也說:“鼻子能翹到天上去,我願意,她肯看上我?”李笑顏說:“有一個女生,幾乎喪命,因為心裏有你,拚命的掙紮出來,你就是她的七星北鬥。”張和也說:“我附近沒有這樣的人。”李笑顏說:“她穿越了層層迷霧,曆盡了十世劫難,天上人間,才終於找到了你,命定今生十九年,一朝真神現。”張和也咧著嘴角,笑道:“還是魏妙奇吧。”李笑顏說:“看,你都知道。”張和也說:“知道是知道,但是跟我沒關係啊。”


    李笑顏說:“她愛你,怎麽跟你沒關係?”張和也說:“愛一個人是純粹自己的事,是一種自己的選擇。她有選擇我的權利,我也有不選擇她的權利,這之間沒有必然的聯係。”李笑顏說:“愛是命中注定。”張和也說:“那是膚淺幼稚迷信的傳說,小朋友。”


    李笑顏說:“她如果沒有你就沒有方向感,自我會沉淪,說不定靈魂會墜入黑暗的無底深淵,始終得不到救贖,如果有這樣一個人對我有這樣的感受,我一定會覺得我有責任引導她、教化她、拯救她,即使不愛她。”張和也說:“我隻是個普通男人,又不是聖母瑪利亞,沒有這樣的義務啊。而且這種麻煩事,王八才肯伸頭。”李笑顏說:“我是說你跟她先接觸一下,慢慢的引導她出離你的幻境,等她走上正常的人生,你再撤出來。不要不管她,任她死活,她愛的是你。”


    張和也說:“女人,首先做為一個人,應該有獨立的認知體係、人格,懂得為自己負責,我是找老婆,不是找養女。我言盡於此,以後請,請你不要再跟我討論這種事及類似的事。我跟你說這種事異常的費勁,唉,你那個腦袋瓜子簡直是過去老太太裹的那種畸形小腳,帶裹腳布的。”李笑顏仰著頭,嘟著嘴,極盡蔑視的搶白說:“你才是。”張和也說:“程東浩是怎麽受得了你的?”李笑顏睜大眼睛,大聲嗬斥道:“張和也,你要死啊。”張和也翻了下眼白,扭身進自習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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