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顏給程東浩打了第一個電話,程東浩接了,說:“是你嗎?”聲音審慎又緊張,李笑顏說:“我們這邊兒下雪了。”程東浩說:“我這裏也是。”停了一會兒,李笑顏說:“你忙吧。”程東浩說:“要我過去嗎?”李笑顏說:“我想跟鄒應明開房,他找了別人。”程東浩說:“哦。”李笑顏說:“你那兒好使嗎?”程東浩說:“好使,但是沒使過。”李笑顏說:“有多大?”程東浩說:“象你的左前臂一樣。”李笑顏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說:“騙人。”程東浩說:“我還記得我抱你的時候,你抓著我的肩,露著雪白有力又纖細的前臂,我看的是你的左前臂,你身上一定很白吧?”李笑顏說:“還行,你呢?”程東浩說:“沒你白,也不黑,標準黃種人。”


    李笑顏說:“你是不是不想我了?”程東浩說:“象和尚念經一樣想你。”李笑顏說:“什麽時候還俗?”程東浩說:“跟你結婚的時候。”李笑顏說:“那先試婚吧,你來。”程東浩說:“過一個星期。”李笑顏說:“我現在就想要。”程東浩說:“乖不乖?”李笑顏說:“乖。”程東浩說:“好,過一個星期,掛了吧。”李笑顏等了一會兒,程東浩說:“乖,掛了。”李笑顏又等了一會兒,程東浩說:“下雪了,還去打球嗎?”李笑顏說:“去呀,要是下雨就不去了。”程東浩說:“我現在早上也打球,六點到七點,請了個教練,你不一定打的過我。”李笑顏說:“你敢贏我?”程東浩說:“我可以讓著你,但是不想輸給你。”李笑顏說:“我掛了。”


    李笑顏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的左前臂,欣賞了半天,真的很白很嫩很性感。李笑顏約了程東浩又有點兒後悔,看來不應該雪天打這個電話,應該選擇個大晴天,心情好,諸事順利,把自己的處女身訂出去,可是也許那時就不會這麽做了吧。現在唯有期盼失身那天是個大晴天,以預示自己沒有犯錯。她想起鄒應明說的話:我以為男人要找自己愛的女人,女人要找愛自己的男人。李笑顏感覺自己和程東浩很符合這句話的精神,即使是雪天定下的,也倒黴不到哪兒去。因為根據以往的經驗,雖然跌跌撞撞一路走來,自己依然健康成長到現在,可知未來,不論發生什麽,還可以繼續存在下去,平安到老,走大運的話,還會有人陪。


    早上,李笑顏在球場上看到了鄒應明的那個長頭發女生,不由自主的盯了一眼,那女生在李笑顏旁邊的那個球架下,看了看她。李笑顏嚴肅的別過臉去,心裏琢磨:這女人好象比之前又漂亮了,喪他門的星。鄒應明竟然允許她來看自己打球?沒錯,一定是來看自己的。李笑顏頓時氣壯山河,比從前從後都敏捷矯健十倍,本來無人能及,這一下更是虎入羊群。之前和李笑顏對的上手的男生,這回才真正見識李笑顏的身手,原來都是她遷就自己。


    李笑顏自顧自的酣暢淋漓,進了一球,轉身的時候,瞥見那個女生的背影向著鄒應明那邊去了。李笑顏平穩下來,在跟自己打的好的男生麵前運著球,輕聲問他:“你叫什麽?”那男生說:“三年級影像的莊奉,你呢?”李笑顏說:“一年級臨床的李笑顏。”莊奉說:“那女生是情敵嗎?”李笑顏說:“是。”莊奉說:“你幹不過她。”李笑顏說:“何以見得?”莊奉說:“那是個視感情為事業的人。”李笑顏說:“你看我呢?”莊奉說:“視感情為負累。”李笑顏說:“你不了解我。”莊奉說:“隨便說說,喜歡你的男生一定不會喜歡那個女生,翻過來也一樣。”李笑顏說:“為什麽?”莊奉說:“你是太狠星君,她是太陰星君。”李笑顏說:“你是不是受過刺激,對女生有偏見?”莊奉說:“隨便說說。”


    晚上,李笑顏坐在床上看書,偶一抬頭,看到鄒應明的女友斜靠在門框上,翹著嘴角兒看著自己,李笑顏一看她,她靦腆的微微一笑,嬌羞的一垂眼皮,稍一低頭,她大概想表現的是嬌豔欲滴。李笑顏一擰眉,好比看到了紅粉骷髏,心裏老大的不高興,火撞頂梁,自己又不是男生,她賣什麽嬌羞?這是徹底的汙辱。可是明知道她找自己,看在鄒應明每天替程東浩守護自己的份兒上,也不能太怠慢。不怠慢,又實在火兒大。正色的問:“你找我?”那女生輕輕的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李笑顏爬下了床,下鋪的蘇眠琴斜眼看著那女生,嘴角一副輕蔑的恥笑。


    雪下過了,但是並未積雪,隻是地麵上有點兒潮。李笑顏走到路燈下,那女生悄然的跟在她後麵。李笑顏轉過身,盡量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那女生垂著眼皮,低著頭不吭聲,一副小乖乖的樣子,柔弱又矜持。李笑顏深刻的認識到自己完全是被當作一個男生,她是死拚著努勁兒在自己麵前釋放著她的雌性激素。當然,這是表麵現象,她想表達的不止於此。


    高手過招的時候,甚至在未見之前就已經開始較量:名譽、地位、背景、財力;見了麵:容貌、舉止、修養、內涵、智力、氣勢;還要等一等,看誰先出手,一般有個說法是先下手為強,可是也有另一種說法,先出手先暴露。據說碰見毒蛇的時候,最好的策略是一動不動,你一動,蛇就後發製人,當時就閃電一口,絕躲不開。動物的智慧出於本能,人的智慧出於選擇。李笑顏盡量輕鬆不在意的先開了口:“你找我什麽事?”那女生輕柔不掛一點兒勁道的說:“你知道我已經是鄒應明的女人了。”


    李笑顏說:“恭喜發財。”那女生抬眼看了看李笑顏,說:“我不是為了錢,他也沒有。”李笑顏說:“放心吧,他是潛力股。”那女生說:“我不知道,我隻是喜歡他。”李笑顏說:“他功夫怎麽樣?”那女生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李笑顏,李笑顏看她那神態,實在有點兒忍不住生氣,好象她麵對的是另一個追求她的男生。一麵後悔剛出口的話,一麵說:“他是個好種馬,你一定很滿足。我不會比他更強,你找我幹什麽?”


    那女生說:“我們都是彼此的第一次。”李笑顏說:“我是他高中同學,高中的時候就有女生為了他自殺,孩子已經流了倆。”那女生委屈的說:“我相信他,你騙人。”李笑顏說:“這不是今天的重點,對嗎?”那女生說:“我是女人,當然想他守護的人隻有我一個,可是他還有你,雖然他跟我說,你是他的工作,他是為了朋友,而且朋友是付了賬的。”李笑顏在心裏罵了一句:驢。聽那女生接著說:“我想我們可以做朋友。”李笑顏說:“我沒有朋友,你要跟我做朋友就是扯遠了,還沒有陌生人離我近。如果陌生人向我問路,我還會禮貌的回答,如果是朋友,我可能根本就不理。”


    那女生說:“我不同意你的觀念,不管你是多麽特立獨行的人,這個世界上都會有那麽幾個人願意跟你交往,願意幫助你,愛護你,支持你。”李笑顏說:“也許,但是會是你嗎?”那女生肯定的一點頭,象動畫片女主角一樣天真的說:“會。”李笑顏心裏冷笑一聲,討厭到無以複加,嘴裏說:“你知道我喜歡鄒應明,你跟了他,就是奪夫之恨不共戴天,怎麽可能做朋友呢?”那女生說:“你不是有程東浩嗎?我想跟應明一起工作,一起守護你,為了咱們的未來。”李笑顏說:“我跟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跟程東浩也不可能,你想多了。”那女生說:“我不會放棄你的,請記住我的名字:胡雪雲。”李笑顏說:“今天就這樣吧。”


    李笑顏回到宿舍,因為討厭胡雪雲,到開始討厭鄒應明,又遷延到程東浩,感覺對程東浩的欲望更淡薄了,就想給程東浩打電話,讓他不要來了。問了問下麵,感覺還是想塞進去什麽,又不能隨便找個人,又不想去成人用品店買假的,又猶豫了,到睡了也沒有打。想了半夜的秦關,上了趟廁所,擦淨了下麵流出的水,換了條內褲,才又折騰著睡了。


    早上打球的時候,胡雪雲坐在籃球場的看台上看書,在靠近鄒應明那一側,李笑顏一眼瞥見:幹淨美好。心裏堵的慌,恨不得把眼珠子摳出來,掃了一眼鄒應明,正打的酣。李笑顏拍著球,審視了一會兒,那兩個人都沒有注意自己的意思,完全沉浸在各自的世界,胡雪雲偶爾看一陣鄒應明。李笑顏歎口氣,不由的勸自己,這是他們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不要隨便看人家不順眼,感情不成仁義在,他們連床都上了,自己還有什麽戲碼可唱?非處男了,白給,要嗎?除非原版秦關可屈就。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存狀態和方式,不必以一己好惡,妄圖主觀評價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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