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許瑾瑜和鄒氏送許徵去考第二場。


    國子監外的街道照例是人山人海。許瑾瑜和鄒氏不便下馬車,隻能由許徵獨自下了馬車,拎著木箱子自己走進去。


    許瑾瑜下意識的往四周看了一眼,待察覺到自己的舉動時,不由得自嘲的笑了一笑。兩天前已經拒絕了陳元昭,以他的性子,今日絕不可能再來了......


    許徵似察覺到許瑾瑜的心神不寧,隨口笑道:「放心,他今天不可能再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熟悉的少年聲音:「徵表哥,沒想到這麽巧在這兒遇到你。」


    赫然是陳元青的聲音!


    許徵許瑾瑜一起順著聲音看了過去。隻見一個俊朗愛笑的少年大步走了過來......然後,身後徐徐走來一個高大英俊又冷漠的青年男子!


    許徵:「......」


    許瑾瑜:「......」


    陳元昭竟然還是來了!


    不過,人家是來送陳元青進考場的。許徵不好說什麽,索性無視那張礙眼的俊臉,隻和陳元青寒暄:「今天是考第二場了。上一場你考的如何?」


    陳元青聳聳肩:「自我感覺不錯,就不知道負責閱卷的考官是不是和我同樣的感覺。」


    話說的風趣幽默,頓時將眾人都逗樂了。


    許徵也展顏笑了起來,打趣道:「看你這般有把握,看來此次必然能高中了。」


    「彼此彼此。」陳元青笑道:「我看徵表哥胸有成竹滿臉自信,必然更甚於我。這解元的位置索性就讓給你了。」


    兩人有說有笑,氣氛頗為融洽。


    陳元昭也不插嘴,就這麽隨意的站在陳元青身側。


    隻要有陳元昭在的場合。哪怕他什麽都不說什麽也不做,也絕對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許瑾瑜看似自若,實則一顆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陳元昭並沒有什麽驚人的舉動,冷凝深沉的目光偶爾掠過許瑾瑜的俏臉,略一停頓便收了回去。


    寒暄幾句後,陳元青主動邀許徵:「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一起去考場。」


    不管是巧合還是有心為之。遇到遇到了。相攜同行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許徵也不矯情,立刻笑著應了。


    然後,就聽陳元青熱情的笑道:「這木箱太沉了。我們要留著精力應付考試,不如將木箱給我二哥拎著吧!他力氣大,拎上兩個也無所謂。」


    邊說邊將許徵手裏的木箱子拿了過去,遞給了陳元昭。


    許徵:「......」


    算了!有免費的苦工。不用白不用!反正就是拎了木箱,他也不會感激陳元昭一星半點。


    許徵很快就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樹。閑閑的說了句:「有勞陳將軍了。」便轉過頭,和陳元青一起走了。


    陳元青沖陳元昭眨眨眼。二哥,加油!


    陳元昭強忍住將木箱砸到陳元青頭上的衝動,麵無表情的跟了上去。


    堂堂神衛營統領將軍。卻做起了書童......傳出去,簡直笑掉人的大牙!更鬱悶的是,人家許徵根本不稀罕。他這麽上趕著湊上來,簡直是用熱臉貼人家的冷臀部。


    ......


    事情的起因還要從兩天前說起。


    被許瑾瑜婉言拒絕後。陳元昭心情十分挫敗十分懊惱。


    放棄?這當然不會。不過心情實在是糟糕就是了。憋在心裏難受,想找個人商議。這個人選,除了陳元青似乎也沒別人了。


    陳元昭特地回了安國公府。


    陳元青見到陳元昭,一臉感動:「二哥,我今天第一場考完了,你是特地回來看我的吧!」二哥這麽忙,竟然還惦記著回來看他,真是太感動了!


    陳元昭沒什麽表情的瞄了他一眼:「我有事和你說。」


    陳元青興致勃勃的問道:「什麽事?」


    陳元昭略一猶豫,簡潔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他不善言辭,說起來幹巴巴的。可這件事本身已經足夠跌宕起伏了,陳元青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嘴巴也越張越大。一副想笑又強忍住的樣子,讓心情本就不好的陳元昭更煩悶了。


    「你這是什麽表情?我碰了釘子,你是不是很高興?」


    陳元青連連否認:「沒有的事,絕對沒有。我就是有點驚訝而已。」


    陳元昭竟然放低身段去討好許徵,想起那樣的畫麵,實在太有喜感了。至於陳元昭被婉言拒絕嘛,這倒是意料中的事。


    誰讓陳元昭以前狠狠的開罪過許徵?許徵要是看他順眼才是怪事。許瑾瑜和許徵兄妹情深,許徵不點頭,許瑾瑜絕不可能同意這門親事。


    「......二哥,你別氣餒。」陳元青為陳元昭加油打氣:「被拒絕一回不算什麽,想娶心儀的姑娘,臉皮就要放厚一點。過兩天,再去國子監外等著徵表哥和瑾表妹。」


    還去?


    陳元昭擰起了眉頭:「這樣合適嗎?」


    陳元青咧嘴笑道:「怎麽不合適!你要是不好意思獨自一人去,就打著送我進考場的幌子去就是了。你之前把徵表哥開罪的太狠了,想扭轉回來,就得豁出這張臉。」


    陳元昭沒吭聲。


    沒反對,顯然就是同意了。


    於是,今天一大早,陳元昭特意送了陳元青過來。為了及時等到許徵,還動用了不少暗衛,從馬車出了威寧侯府開始,就有暗衛提前一步快馬來送信了。


    現在想來,這哪裏是什麽好主意,根本就是個餿的不能再餿的主意。


    陳元昭兩手各拎一個木箱跟在兩人身後,心情十分陰鬱。


    ......


    這一回,鄒氏竟什麽也沒說,隻是一路上若有所思的看著許瑾瑜。


    許瑾瑜被看的渾身不自在,想張口解釋。卻又不知該說什麽。


    陳元昭擺明了沒死心,所以借著送陳元青的理由又湊了過來。這份「不屈不撓」,讓人哭笑不得又無奈之極。


    許瑾瑜絕不會承認,當她看到陳元昭的時候,心裏竟隱隱有些悸動和欣喜......


    真是一團亂麻!


    很快,三天又過去了。


    陳元昭和陳元青一起送了許徵回府。正巧紀澤也在府中,見了這陣仗。先是一愣。然後又似明白了什麽。


    陳元昭何曾對人如此殷勤過,這樣的舉動,分明是別有所圖。看來。是真的中意許瑾瑜那個黃毛丫頭!


    紀澤心裏暗暗想著,麵上卻不動聲色,笑著招呼道:「徵表弟元青表弟,你們兩個辛苦了。第二場已經考過了。隻剩第三場了。」


    許徵笑著接過話茬:「是啊,第三場的考試日子不巧的很。正好適逢世子成親。我和元青表弟要錯過這次喜宴了。」


    提到喜宴,紀澤神情淡淡,沒多少喜意:「錯過了也無妨。等你們兩個考完了秋闈回來再補上好了。」


    紀澤又看向陳元昭,半開玩笑的說道:「子熙。你近來不是一直忙著訓練新兵嗎?竟有閑空送考!」


    陳元昭扯了扯唇角,竟然沒解釋也沒反駁:「你日日忙碌,不也抽出閑空來成親?」


    眾人:「......」


    笑話有點冷!更令人震驚的是陳元昭竟然也會說笑!


    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嗎?


    隻有許徵麵無笑意。陳元昭果然沒死心。還在打著許瑾瑜的主意。成親兩個字說的倒是順溜......


    「子熙難得來一回,今日在府裏小酌幾杯。」紀澤扯開了話題。含笑挽留。


    陳元昭本想點頭,眼角餘光瞄到許徵不算美妙的臉色,很快又改了主意:「他們兩個連著考了三天,一定很累,不宜飲酒。今日就算了,改日再說。」


    紀澤也不勉強:「也好。那就改日再聚。」


    ......


    許徵沉著臉回了引嫣閣。這一回,陳元昭還算識趣,沒有跟著來。


    許瑾瑜隨著許徵進了書房。


    兄妹兩個說話,無需彎彎繞繞,直截了當。許徵皺眉說道:「看這樣子,陳元昭根本不肯死心。說不定很快就會找人登門來提親了。」


    許瑾瑜想也不想地應道:「提親的事在他,答不答應在我。到時候拒絕就是了。」


    許瑾瑜的反應,令許徵神色為之一緩:「如果隻是來提親,倒是好應付。我隻擔心陳元昭會進宮求旨賜婚。」


    許瑾瑜一怔,下意識的說了句:「這個應該不至於吧!」


    許徵輕哼一聲:「怎麽不可能。他明知我們不願意,登門提親也會被拒絕,當然會想出別的法子來。對別人來說,求旨賜婚難如登天,對他來說卻不是難事。皇後娘娘是他的親姨母,隻要他張口懇求,皇後娘娘十有*會點頭。到時候賜婚的旨意一下,我們就是想拒絕也不可能了。」


    陳元昭和葉皇後麵和心不合,真的會為了她進宮求旨意賜婚嗎?


    許瑾瑜想說不可能,話到嘴邊卻又遲疑了。


    許徵略一思忖,倒是想出了對策:「皇後娘娘就算是要頒旨賜婚,也不可能很快。至少也會召你進宮見上一麵。若是真有那一天,你就搶先說已經有了口頭婚約。皇後娘娘就算再向著陳元昭,也不好拆散別人的姻緣,硬是要為他賜婚了吧!」


    這主意倒是可行。


    許瑾瑜想了想,點頭應下了。(未完待續)


    ps:小劇場:


    陳元昭:大舅兄,我送你進考場......


    許徵冷笑:滾!


    陳元昭:......舅兄虐我千百遍,我待舅兄如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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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章是不是看的很歡樂~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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