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紋一次加速後,瞬間衝向失落罰,他知道被鎖定了,強烈的危機感出現。把佛珠串拋了出來,雙手如推重物,十四顆佛珠同時飛出,組成一個更大的陣法,在金亮的感知中,失落罰額頭的鼓包上,似乎也發出一道能量,沒入十四顆佛珠組成的陣法中,那個陣法似乎有了一些靈性。


    金亮本來想再次變向,直接繞過去攻擊,猶豫一下,對這個失落罰隨手就布置出來的陣法,突然有了想試試威力的衝動。他控製著水紋正麵撞擊上去,在接觸的瞬間,將裏麵的五成真元,直接用掉了三成,嘭地一聲大響,水紋被迫停了下來,那個陣法也瞬間告破,有幾顆佛珠散落了下去。


    在金亮的感知中,他的那兩個護法,脖子上掛著的佛珠一下暗淡下來,散落地上的佛珠,頓時有了光澤,嗖地被失落罰收了回去,一整串佛珠依舊黃光閃耀,如同剛開始時一樣。


    金亮往水紋裏灌輸著真元,同時手指如同拈花一樣,很小幅度地晃動,一個個禁製封印在水紋上。他估計失落罰要發大招了,因為,沒有了後續的原念支持,勝負必須在幾招間分出。


    失落罰的臉色凝重,他知道金亮已經看出來了。本來這個時候攻擊他的兩個護法,是最好的選擇,但是金亮沒有這麽做,隻能說,他有能力對付更多佛珠組成的陣法。


    一息後,金亮已經準備完畢,他等著失落罰的進攻。


    失落罰站在大紅袈裟上,那一隻唯一的大袖子,如同章魚手一樣揮舞。他看了眼金亮,開始祭起佛珠。七顆出現,圍成一個橢圓;接著再七顆出現,變成長長的一條;又是七顆,如同一座山的形狀;看著他抬手已經如同搬山一樣,再出現了七顆,組成了另外一個奇怪的圖形。聽得失落罰一聲大喝,“二十八星宿,四神獸陣!”


    金亮差點跌落,中華民族的星象學,被應用成這個樣子,還好意思說出來。看來第一個是玄武了,橢圓代表了烏龜;第二個直接用一條線代表青龍;那個山一樣的形狀可能是朱雀;最後這個奇怪的白虎,估計鄭欣這麽天馬行空的思維都想不到。


    果然,傳來鄭欣的爆笑聲:“這麽難看呀?!老和尚,你師傅沒教你畫畫嗎?”


    失落罰卻是神情大為放鬆,可見的,他的額頭鼓包上,發出了黃蒙蒙的光芒,如同一隻豎眼睜開了,看向了眼前的四神獸陣。四個圖形本來好像放在田字格裏,這會兒在豎眼的注視下,快速旋轉了起來,很快隻能看到黃蒙蒙的一個圓圈。


    金亮的水紋果斷出擊,目標就是這個怪陣,他的直覺中,這隻是把二十八顆佛珠蘊含的能量,集中到一起的一個手段,並沒有認為這是一個玄妙的陣法。奔襲中,失落罰的怪陣也迎了上來。金亮在方向不變的情況下,瞬間加速再加速,水紋拉出一條長長的殘影,與怪陣撞在了一起。


    金亮控製著水紋裏麵的真元,瞬間消耗了四成,他沒有用禁製,單對單,依然有著自信。水紋的吞噬奧義體現,飛劍的前半部順利穿過了陣法,在正中間時,大量的水屬性真元直接爆發。在金亮神識的回饋信息中,剛剛覺得飛劍有點進入沼澤的感覺,隨著他引發的攻擊,立馬鬆動了。


    大家都看到了,失落罰的四個陣法,被金亮的攻擊打散了,分離成四個不同的陣法,緊接著,這些佛珠再次分開,再也看不到絲毫陣法的樣子。佛珠上的光華,大部分暗淡下來。


    兩個護法接著念經,這個場域依舊存在。失落罰快速收回還有光華的佛珠,隻收了七八顆,組成了一串短短的佛珠,握在手上,其它的,隻能任其跌落。他額頭上的鼓包恢複了原狀,身上的那層金光,不知什麽時候也消失不見。


    金亮的水紋也停了下來,但是他沒有收回,控製著水紋重新加速,攻向失落罰。這個距離很近,對方根本來不及發動有效的攔截。失落罰在袈裟上突然後退一步,原本站在袈裟後背位置,退到了下擺。袈裟的紅光閃了一下,那隻空著的袖子,如同有人指揮一樣,揮舞著迎了上來。


    大袖子的袖口像一個張口的大麻袋,豎立起,擋在了失落罰的前麵。水紋一方麵速度太快,另一方麵,這個變化也確實出乎金亮的想象,水紋一頭衝了進去。金亮感知中,水紋如同進了一個迷宮,裏麵層層疊疊的各種阻擋,橫亙在前方。


    陣法,這才是陣法,一個藏在袖子裏的陣法。“袖裏乾坤!”金亮腦中突然想到一個神通。裏麵,似乎有能量在影響他的神識,有一股扭動的力量,想要斷開他與水紋之間的聯係。隻是金亮的神識等級很高,因此,這股能量隻能幹擾。


    金亮不敢大意,瞬間手指如同淩空彈奏琵琶,在那個大袖子裏,燃禁、沉雷、破壁、同歸等各種禁製相繼爆發,那些能量模擬出來的層層阻擋,被水紋勢如破竹地攻破,不斷向裏麵推進,看架勢要直接毀了這件佛寶。


    王世偉他們,發現金亮的水紋沒入大袖後,一點動靜沒有,大是奇怪。想著這一層布,就算材料再好,應該很快穿透才對。兩息時間過去,在交戰中,已經算是很長時間了,水紋還是不見蹤影,那件袈裟也沒有反應。看正在交手的兩人,都是表情凝重。幾個人竊竊私語起來,鄭欣和吳莉兩人,第一次露出了緊張的神情。那兩個失落罰帶來的護法,似乎鬆了一口氣,可以看出他們臉上的疲憊,以及身上佛珠的暗淡。


    金亮封印的禁製快速消耗,水紋裏麵的水屬性真元也在慢慢變少,那層層疊疊的阻擋,毀了接著出現,似乎沒有盡頭。幸虧他在準備時,各種禁製習慣性地封印了許多,大部分是儲存著火屬性真元,這些水火禁,又是以消耗火屬性真元為主。因此,他沒有猶豫,不斷引發各種禁製,對耗著袖子裏儲存著的原念。


    失落罰有些騎虎難下,裏麵的陣法啟動需要龐大的原念,因此一開始三個人都往裏麵灌注。金亮當時奇怪這件袈裟沒有變化,就是這些原念去填充陣法了。他的算計非常準確,金亮果然托大,將進攻過的法寶,再次進攻,被他順勢收進了袖子裏麵。


    一般情況下,進了袖子的法寶,會直接切斷法寶與主人的聯係,除非被對方直接破了這個袖裏乾坤的陣法。這也是失落罰沒敢開始就祭出這件佛寶的原因,他沒有把握,水紋那隕石破空般的攻擊,會不會直接廢了這件佛寶。


    另一種情況是,袖子裏的原念,磨滅了法寶的能量,也是收在裏麵的一種表現。這個過程一般很短,那些層層疊疊的能量,很快會淹沒法寶。


    現在失落罰遇到了第三種情況,那件被收進來的法寶,如同是一根燃燒著的火把,而他的袖裏乾坤陣法裏麵,又正好堆滿了易燃物品,現在兩種能量在裏麵越燒越旺,他慢慢地有些壓製不住。外人看不清,他自己非常清楚,整件袈裟在輕微地抖動著。


    金亮的心裏有些後悔起來,這段時間太順利了,不知不覺養成了自大的毛病。膽敢來挑戰的佛修,用腳趾頭想,也不會隻能用這些似是而非的陣法。他一開始被失落罰那超遠距離的攻擊迷惑,以為人家憑借的就是這個手段。後麵的攻防,想著,能用天地能量的道修,怎麽會怕了佛修。


    他的感知中,封印的禁製已經所剩無幾,那些阻擋依舊在不斷生成,難道真的要在這裏翻船了?法寶被收,就算人家的佛珠攻不破自己沉瀑鏡的防護,難道自己還有臉說贏了?


    他一狠心,孤注一擲,將僅有的那些禁製同時引發。在失落罰的袖子裏,如果原先是一路燒進去的話,那麽現在就是爆燃了。水紋已經隻剩半成的水屬性真元,金亮也準備等禁製效果消失後,對準一個方向強行突破。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水紋真的被收,他要駕馭沉瀑鏡飛過去,利用裏麵的水屬性真元,在沉瀑鏡上布滿水火禁製,直接罩向失落罰,把他關進去煎熬,看能不能取勝。


    轟隆隆的聲音突然從失落罰的袈裟上傳出來,如同要火山爆發一樣,似乎剛才的平靜,就在收集、放大這些聲音,一下子蓋過了兩位護法的念經聲。袈裟上紅光透了出來,裏麵有水紋的影子浮現,此時正好藍光閃耀,金亮控製著準備強行突破。


    失落罰看著袈裟的紅光,如同一隻吹得很大的紅氣球,已經映出了裏麵的物件,他知道這件佛寶已經到了極限。看到水紋的姿勢,以及他感受到的袖子裏的能量波動,不得不手勢變動,袈裟嗖地收回,披到了他的身上。


    水紋劃著圓弧,飛到了金亮手上,他握著微涼的法寶,心裏重新變得非常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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