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就有美景。”吳莉拍了拍鄭欣的肩膀,沙塵飄了起來,鄭欣咳嗽了兩聲,抖了抖,整個人都朦朧了。


    “現在就很安全了,追兵找不到痕跡,沙暴已經過去。”金亮看到鄭欣的樣子,樂著說。


    很快,風停了,好像吹累了,又或者都到南麵肆虐去了。整個沙漠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安靜得連一絲風都沒有。幾個人開始收拾東西,整理好後,繼續向西走去。按照計劃,準備十二點找地方休息。


    金亮不好意思說明曾用意念探知過他們,側麵說,在沙暴中,他好像感知到大家的氣機還是能保持著大循環,看來調整的不錯。幾個人都覺得,經過一個白天的訓練,現在轉入氣機大循環很快,整個人好像隨時可以發動各種角度的進攻。林偉的說法是,如果現在做伏擊,那每次伏擊的時間肯定要少一半,基本可以做到一錘定音。有進展就好,不管在什麽方麵,都是鼓舞人心的事。


    現在的走路像散步,雖然還是保持著蠻快的速度,但是沒有了後麵追兵的壓力,心裏上比較放鬆。大家一邊閑聊著,一邊調整著氣機。


    月亮出來了,吳莉說。果然,沙地上有了人的影子,看大家也不再是模糊的一個輪廓了。抬頭看看,天上掛著一輪月亮,雖然大小和昨天差不多,感覺上卻明亮很多。金亮心裏想,沙暴後空氣更好了?


    大概走了一個小時,慢慢發現沙丘變小了,原來如同在沙丘的峽穀中走,兩邊的高度都在三米以上。現在的沙丘高度還沒有人高,可以看到外麵的沙丘一層層如波浪般延伸到遠方。


    那是什麽?林偉停下了腳步,指著前方。幾個人都走了上去,金亮看到,遠方有黑魆魆的影子,肯定不是沙丘,好像是胡楊樹的影子,隻是太遠了,月光下看不真切。


    大家快速向前走去,心裏保佑著是胡楊,最好那裏還有水源。現在隻要看到不是沙丘樣子的東西,都能讓人眼前一亮。大概一公裏左右的路程,很快接近。大家發現是胡楊,那特有的身姿在月光下是那麽有特點。鄭欣忍不住跑了起來,吳莉也跟著跑了。林偉和金亮開始還大步流星地走,沒幾步後也跑動起來。


    果然,前方看到了水源,一個橢圓形的湖泊在月夜裏,美麗的如同神話場景。四周稀稀落落地散布著十多棵胡楊,還有一些一叢叢一人高的灌木植物,零星地圍在湖泊的周圍。整個湖泊東西向有三百多米長,南北也有五六十米,水麵平靜如鏡,倒映著天上的月亮。


    鄭欣和吳莉抱在一起跳著,一邊說,“這是真的嗎?不會是海市蜃樓吧,吳莉,你掐我一下試試。”


    林偉和金亮躺在湖泊西頭的水裏,感覺著身下的沙子,還是很不真切的感覺,在沙漠中泡澡?“幸福來得真突然,幸福來得真tm好。”林偉翻來覆去這幾句,一邊仰望著月亮,一邊如念經。


    沒有客氣地泡了半個小時,皮膚都快要皺了,才換上幹淨的衣服,整個人又清爽又放鬆,在月夜,感覺都要融化了。


    金亮終於體會到了什麽是一張一弛,整整被人家拿槍追了一夜加大半天,又被沙暴虐了四個小時,心中的那根弦一直被繃著,還經曆了林偉動用護身符的大起大落。這是“張”,沒有曆練哪來這麽深刻的體會。這會兒月光下的沙漠泡澡,沒有前麵的“張”,也不會有這會兒這麽放鬆的境界,這就是“弛”。金亮深有感觸,又不知覺地開悟去了。


    金亮感知著自己的內部世界,沒有具體去感知某個部位。就這麽在那個空間裏,看著整個內部星球,一圈圈地轉動,心裏有對修行這個過程的感動,也有對修行導師朋友的感恩。在這個虛無的空間裏,他體會著一種充實,很奇怪的感覺。然後他發現內部星球慢慢地遠去,一點點變小,這次他明確地感知到了這個虛無空間在不斷變大、變大。雖然無法真正測量大小,但,如果原來空間與內部星球比例是百比一的話,現在就是十萬比一,半徑大了十倍。


    金亮意念落在內部星球上,也去了星球的內部,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就是覺得,這個虛無的空間變化,肯定對他有用,雖然不知道何時能有何用。


    退出開悟狀態,發現吳莉和鄭欣已經來到了他們這邊,長長的濕發搭在肩上,臉上看上去很激動。鄭欣看到金亮動了起來,跑到他身邊,炫耀地說,“我又感知了一個部位,厲害吧,不到一個禮拜。”歪著頭看著他,特大眼忽閃忽閃。金亮馬上鼓掌,鄭欣的眼睛笑成一彎。吳莉也走過來,“我也是,這次曆練的收獲真大。”金亮由衷地為她們感到高興,通過這次生死追逐,尤其兩位美女所麵臨的心裏緊張比男人大很多,現在她們都克服過來,這些收獲本就是她們的。


    林偉神秘兮兮地也過來了,剛想說,金亮搶了一句,“有膽了?”“無趣,給我一點神秘感好不好?”林偉還是開心地說著,然後問,你有什麽進展?“為什麽這麽說?”金亮奇怪地問。“因為你的時間最長,我們感知到後,看你還開悟了半個多小時。”“啊,這麽長時間?”金亮大吃一驚,他就看了虛無空間在眼前的變大,還以為幾分鍾的事情。


    金亮對著他們三人沒有隱瞞,仔細講了今夜感知中,星球所在空間的變化。聽得他們三個非常向往,期待著星球世界的形成。


    幾個人聊了很久,金亮沒有隱瞞他看到他們三個衝回來幫他的感動,以及那一聲槍響時心中的那種痛。然後很認真地說,你們肯定會安全的。他們也談了共患難的體會,通過這次的曆練,幾個人感情上更親密了,猶如兄弟姐妹一樣。


    差不多到了淩晨一點,他們幾個才鑽進睡袋美美地睡著了,連警戒的人都沒有,邊上一棵胡楊樹,屹立在那兒,看護著他們。


    金亮已經四十多個小時沒有睡覺了,一進夢鄉,好像直接在了那個朝南的牆根,夢中那冬日的暖陽如約出現,溫暖著他的身心,他眯著眼睛,恍惚中,那光線變成一朵朵識火模樣,飄著過來,融入他的身心。如果有人醒著的話,可以看到睡袋外金亮的腦袋上,原本隻有一層朦朧的月光照映著,這會兒有一層黃光交替在月光中間,一黃一白地閃爍,煞是好看。


    第一縷陽光照過來,金亮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了藍藍的天空幹淨得一塵不染,胡楊樹的金黃在天空的藍背景下,那麽的神聖吉祥。他一下坐了起來,看看湖泊還在,水麵依舊如鏡,倒映著藍天。四周的沙丘、胡楊,還有那不知名的灌木樣植物,一人高,一叢叢向上生長,開著如羊肉串一樣的紫紅色花朵。金亮走了過去,能在大漠中開花的植物,讓他非常敬佩,尤其經曆了昨天的沙暴。


    一會兒後,湖邊就熱鬧起來,鄭欣看看胡楊,以及邊上的植物,發起呆來,愣愣地看著,眼淚都流了下來。吳莉走過來,說,這是紅柳。


    這真是沙漠嗎,怎麽可以這麽美,蔚藍的天空,寂靜的湖水,金黃的胡楊,墨綠的葉子襯托下紫紅的小花一串串……昨晚沒看清,原來這麽美,林偉也喃喃地說著,發著呆。


    天地大勢,金亮突然有了另一種領悟。純粹的一望無際、純粹的高聳入雲並不是內心感動的大勢,那隻是景象,入不了人的心靈。隻有在其中有令人悸動的美,大勢就有了和人類靈魂共鳴的連線,這個美是天地大勢的魂,讓人感受到後,永遠為它夢魂牽掛。


    剛看到沙漠的驚歎,昨夜沙暴的驚嚇,永遠都比不上今天早上的驚喜,這就是人的追求,人的感悟,金亮就這麽呆呆地站著。


    他的泥丸宮裏,識火在中央不斷閃動。如果原來的識火像火焰雕像,現在的就是火焰本體,火焰高度忽高忽低,火苗形狀忽大忽小,泥丸宮被照亮的區域忽明忽暗,這個識火好像調皮了起來,也或者是它有了魂……


    金亮探出他的意念,一路延伸著向遠方,一直到百丈的距離,才好像是到了極限。他收回意念,心中大喜,在曆練中,意念的強弱有時候是多麽的重要。整個人一下子好像精神了許多,站在那兒,有一層金光慢慢隱入體內,他卻渾然不知。


    鄭欣還是呆呆地站著,臉上梨花帶雨,卻神態安詳,整個人也在開悟中,吳莉和林偉羨慕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會有什麽收獲。大概過了一刻鍾,鄭欣才從開悟狀態退了出來,滿臉的疑惑,良久才睜開眼,到處找金亮。


    “我感知中,發現我的內部世界多了一種‘美’,就是這個感覺,好像任何投影都變得很美,又看不出和以前有什麽不同。你的氣勢是怎麽樣的?”鄭欣疑惑地問。


    金亮解釋了一下氣勢。然後腦中靈光一現,是不是和他的溫馨一樣的,是“神韻”的一種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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