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個多小時,大家還在認真走著,但是從氣機上,金亮發現都有點快速起來。看著那還斜斜掛在天邊的太陽,金亮在一個背陰的沙丘前,把大家叫停,休息一下再說。


    鄭欣很不淑女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向下滑了一小段,往後一靠,就背著背包半躺著,“潑猴,給為師去化緣一個西瓜來。”


    林偉把他的哨棒往沙地上一戳,也隨便坐著,開始翻背包,用水袋向保溫杯裏灌水,一邊忙著,一邊回答:“師傅,筋鬥雲丟了,今天就讓八戒去吧!”


    金亮一聽就樂了,看鄭欣和林偉都往他這裏瞅,故意認真地對吳莉說,“二師兄,師傅和大師兄叫你呢。”然後指指背包上掛著的鞋子,“我是挑行李的。”


    大家哈哈笑著,輕鬆了下來。鄭欣坐直了身子,“幸虧有你們,要是一個人,就不是寧靜的感覺,是寂寞的恐怖了。”用手挖了挖沙子,“怎麽仙人掌也沒有看到?聽說仙人掌裏能擠出水。”


    吳莉說:“這裏沒有仙人掌。聽說運氣好,沙漠裏能找到胡楊,附近可能就有水源;也或者看到沙狐的腳印,附近也很有可能出現水源。我是聽我們地理老師說起過。”


    金亮想了想說,“我們明天再往西北走半天,應該深入沙漠有三十多裏了,就可以往西走。到大家隻有一杯水的時候,我們都往南走,忍到自己的極限,正好走到有人住的地方,灌水後再往裏麵走。大家覺得如何?”趁著現在還沒有退出辟穀階段,也想知道自己的極限。一個水袋大概裝了八斤水,目前的狀況,估計也就三天左右的時間。


    林偉站起來,往南麵的沙丘走去,鄭欣正想問,金亮說了句,由他。然後問大家還有多少水?鄭欣已經喝了一杯半,吳莉隻喝了一杯,看樣子林偉也是一杯,金亮他自己就喝了三分之一杯。他把有意識關閉毛孔的做法講了出來,看看能不能給兩位一點參考。


    兩位美女就試著做起來,慢慢體會到毛孔關閉後,體溫一點點升高,然後釋放毛孔,再一點點地恢複正常。連林偉回來都不知道,林偉想說點什麽,金亮給了一個安靜的手勢,輕輕地把這個方法也告訴了他。一聽有關修煉,林偉馬上試了起來。就金亮睜眼坐著,另三個都半閉著眼坐著,開始練習對毛孔的控製。感知到皮膚後,這個控製對他們應該不難。四個人在沙丘的陰影裏,努力地適應著沙漠的生活。


    半小時後,金亮看了表,已經快晚上八點了。把他們三人叫起來,準備繼續走,林偉說了句,我看到了車輪印。幾個人都一呆,這麽裏麵的沙漠裏,有車輪印?


    跟著林偉來到那個沙丘後,果然有清晰的車輪印,應該是越野車,隻有一輛,繞著沙丘的底部在開,往西麵去了。金亮想了想,看著大家說,我們繼續往西北走?幾個人都點點頭,顯然都不想參合什麽,目前的興致在練習控製毛孔上。


    大家換了一下位置,金亮走在最前麵,正迎著太陽走,這會兒太陽很低了,隻有三十度的角度,每人都拖著長長的影子。鄭欣、吳莉、林偉依次跟著,要求最好都走在前麵的影子裏,減少太陽的照射。四個人,像一串螞蚱,不緊不慢地迎著夕陽走著。


    太陽慢慢下沉,金亮感覺到氣溫也不斷下降,光腳走在沙地上,隻是有點溫熱。也許大家都在邊修煉邊走路的緣故,金亮聽大家的呼吸聲都很輕,走路的節奏很一致,速度也一直保持著每小時五公裏的樣子,難得的是,休息很少。也就修行人員,否者怎麽可能有這個膽子,就這麽個背包直往沙漠裏走。這可是有名的“死亡之海”。


    太陽越來越低,遠方的地平線上,晚霞已經映上了半空,想著在沙漠上的第一個夜晚,金亮的心裏也是非常激動。他回頭看了看,也許是練習關閉毛孔體溫上升所致,也許是激動在晚霞中的緣故,大家的臉色都是紅紅的,尤其兩位美女,連墨鏡都摘了,一臉幸福地看著晚霞。


    現在的沙丘是越來越高了,落差已經有四五米的樣子。金亮帶著大家沿著沙丘的背脊再往西走了一公裏多,停了下來,準備附近找個地方過夜。


    他和林偉在一個高五米左右的大沙丘南麵底部,整理出一塊平底來,把林偉的哨棒一大半插入地下,作為大家帳篷的中心點,四個帳篷按“田”字形排列。北麵靠近沙丘是吳莉和鄭欣,南麵是林偉和金亮,靠攏著固定在一起。這個帳篷很方便支撐,四根伸縮條套進帳篷的四個角上,拉到最長,頂到帳篷的最高點,還有一米左右露在外頭。大家把露出來的直插到沙地裏,一個帳篷兩分鍾搞定。四個一樣的銀灰色帳篷,就成為他們的過夜場所。


    聽琴姨的,背包都各自放在帳篷裏,攤開睡袋,一個個又鑽了出來。太陽已經下山,月亮隻有彎彎的一輪,溫度降到十幾度,月光有些清冷。鄭欣和吳莉坐在沙丘的頂部,看著遠方不知在輕聲說著什麽,不時傳來鄭欣銀鈴般的笑聲。林偉也開始光腳,把鞋子遠遠地拿開,說道,“第一次用沙子洗腳。”


    兩位美女聽到了,便跑了下來,也開始光腳走來走去。“我們住宿過的地方,估計三年內寸草不生、蚊蟲全無。”林偉一邊走一邊惡心大家,“八隻毒腳呀。”大家又開始鬧了起來。


    鄭欣難得第一個安靜下來,“我想念基地裏的大湖了,還有基地的小溪。”大家有同感,缺水的日子最需要適應了。


    大家簡單洗漱一下,用濕紙巾擦了擦就算洗過臉了。開始盤腿在帳篷裏感知各自的內部世界了。


    沙漠裏,月亮是負責製冷的,夜間的氣溫很快隻有幾度。金亮反而放下心來,他擔心夜間的毒蟲,在這麽低溫,應該不會有了。與往常一樣,仔細感知一遍內部世界,特意關注了湧的運行。在星球的外部空間,意念也想往最外麵感知一下,傳回來的感覺就是虛無,很奇妙的感應。泥丸宮的空間是混沌,會有什麽創造出來的直覺。這裏的是虛無,會有什麽搬進來的直覺。他也問過餘文,她還開玩笑,你想出租呀,從來沒有人的內部星球是有鄰居的。


    金亮感知了一個小時左右,從帳篷裏出來,也坐到沙丘的頂部,看著四周隱隱約約如波浪一般的沙丘,在月光下,自己好像一條小舟,在自然的麵前,顯得這麽渺小,修行的路還有很長。他開始讓意念圍繞識火,就這樣坐著,似想非想,似醒非醒。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隱隱約約聽到了挖掘的聲音,好像就在西麵兩三裏路的地方。站起來仔細凝望,果然,那邊偶爾有手電的光掠過遠方的沙丘頂部。金亮看了看同伴休息的地方,他們應該都進入了夢鄉,看了下手表,已經是淩晨一點多。決定悄悄過去看看。


    金亮還是光著腳,踩著有些涼意的沙子,如一隻敏捷的貓,小心又快速地靠了過去。鏟子鏟沙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偶爾還能聽到短促的咳嗽聲,金亮放慢了腳步,從沙丘的底部位置,小心地靠近著。


    在一座沙丘的頂部,金亮扒在上麵,看著前麵的沙丘南麵,已經被挖掉了一半,有一段牆壁露了出來,牆壁上好像還有門的模樣,裏麵有燈光透出來。外麵地上放著一隻手電,邊上坐著兩個人在抽煙,其中一個偶爾咳嗽一下。香煙頭紅紅的一閃一閃,能看到兩人都是一臉絡腮胡,地上放著黑魆魆的條狀物,可能是鐵鍬。沿著顯露出來的牆還有三個人在挖著沙子。五個人,金亮看了下,不知門裏麵幾個人?是不是盜賊?金亮不發出任何聲音,往其他地方看了看,沒有任何發現。過會兒,兩個人從門裏走了出來,手裏都拿著東西,來到手電筒邊上,給抽煙的兩個人看。四人馬上嘰裏咕嚕說了一通,抽煙的人也站起來,往門裏走去。一會兒,外麵就三個鏟沙的人,還在埋頭鏟著沙。


    金亮估摸了一下距離,他的位置離門正好三十米左右,猶豫一下,他小心地往那邊移了五六米,扒在沙丘上,一動不動,運用他的意念,直往門裏感應過去。


    絕對是一個古建築,石頭牆,都是條狀的青石建造的,因年代久遠,有些斑駁,金亮的意念才到門口,就覺得不同。再往裏麵,發現是一架梯子,邊上的石牆上掛著一盞馬燈。一直下去三米多,才到一層地麵,也是用條石鋪就,他們四人已經進去較遠,金亮的意念到了極限,隻得退了出來。經過他們放手電的位置,感應了一下,前麵兩人拿上來的東西,就是陶器,造型古樸。


    盜賊,七個盜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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