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亮感知中的內部世界,好像離他越來越遠,就如同一個人,快速升空看地麵的場景。整個內部世界,從一塊很大的海洋陸地結構,慢慢地變成一個圓球狀,整體是蔚藍色的,很像地球,一個星球世界。


    內部的星球世界很是玄妙。金亮體內水的含量在70%左右,地球上海洋的麵積也占70%左右,星球世界的海洋麵積也占70%左右,不得不說是一種玄妙的對應。星球世界的陸地上,也是分布著山脈、峽穀、森林、草原、沼澤、湖泊等等,就是溪流的數量比地球上多很多。金亮清晰地感覺到,陸地、海洋的下麵,是岩石結構,應該是剛剛感知的骨骼。海洋中,代表心髒的黃色大圓球,懸浮在海麵上,其他的五髒六腑,形成海洋中的大型島嶼,大量的小朋友分布在陸地各處。


    星球世界中的樹木品種繁多。金亮是個植物盲,他能認出的樟木、鬆木、杉木、櫸木、白楊、柳樹等等,整個植物生態中都有。最讓金亮震撼的是,變成星球後,這些樹木都長得非常高大,年份久遠,不知生長了多少年,很多樹上寄生著其他植物。森林的地麵上,有些是灌木叢,有些就是濕潤黑土地,長著野生的蘭花、還有地衣,和地球上的原始森林一樣。唯一缺少的是動物,感知中到處是植物的生機,而沒有動物的嬉戲。星球世界陸地上的其他地貌,也和地球類似,隻是更原始古樸。


    海洋裏,潮起潮落,湧源源不斷生成,直奔海岸線而來,帶起大片的浪花。金亮仔細感知整個海洋,好像湧從海洋中心地帶生成,逆時針奔襲,拍打著所有的岸邊,永不疲倦。從而也帶動著整個星球慢慢逆時針旋轉。


    星球的上下兩端,類似於地球的極地,上空五彩絢爛,眼睛的投影移到了這裏。似乎在守護整個星球,又似乎代表星球在眺望外部世界。


    整個星球的外圍,如同地球的大氣層一樣,被一層無色的溫馨包圍。所有星球上的存在,都能清晰感知到一種在家的溫暖,放鬆又從容。整個星球,都好像帶著溫馨的笑容。


    溪流依舊是從無到有,突兀地出現。在源頭的感知中,能輕易發現那個“無到有”的點,就是沒法感知進去,還是找不到相關聯的部位。


    岩石的內部,是一片空的球形,金亮清楚,這裏遲早會出現骨髓的投影,充滿著期待。金亮也想在岩石裏尋找力量,琢磨著比肌肉更大的骨頭力量是如何產生的,又是如何爆發到外部的?探知一圈毫無頭緒,隻得慢慢熟悉著。


    金亮的意念充斥著整個星球的裏裏外外,想熟知哪裏,哪裏的景象就放大在眼前,並且將上次探索後的內容瞬間補上,好像一直清楚著任何一個地方的任何時候的變化。


    良久,金亮退出了星球空間。月亮已經西移至西山頂上,金亮估摸著已經到了淩晨兩三點,但是他毫無睡意。回想從遇到陳岷到今天星球世界形成,也就半個月的時間,讓他體會到了諸多修行的神奇。如果哪天金丹成功,高來高去行走世間,內心是不是就能享受到傳說中的逍遙?


    金亮開始沉浸到泥丸宮,識火還是靜靜地懸浮在空間中,習慣性地,金亮把意念調動到識火附近,享受這種涼絲絲的舒爽。金亮隱隱覺得在這個灰蒙蒙的空間裏,被識火照亮的地方好像大了很多,隻是識火沒有大小的參照,他也不敢確定,但是確實給他帶來了這個感覺。難道是星球世界形成後,帶動了識火的變化?


    金亮想了想,開始在識火周圍細分意念,以往,通過識火空間的滋養,他能多分出三成意念的份數。


    這次他沒有將進入泥丸宮的意念先合成一股,再細分,而是直接嚐試著將意念一分為二。剛有這個念頭,所有的意念馬上分裂,比以往細一倍的意念出現在泥丸宮。金亮緊張地體會著這些意念的堅韌度,確實能量上小了一半,被細分了,但是給予他的堅韌度十分放心,覺得完全可以再次分裂。


    金亮稍一猶豫,就憑著直覺再次分裂,所有意念的份數馬上翻倍。小心體會,還是堅韌依舊。金亮一陣感慨,真是世界變了,內心的綜合畫世界變成星球世界,意念都跟著這麽變態。金亮想試試極限在何處,想著,頂多分的太細,腦力太疲勞,馬上回去睡覺。


    於是,金亮小心翼翼地再分裂了五次,總計七次的分裂,每份意念隻有原先一百二十八分之一的大小,但是還能滿足感知內部星球的任務。金亮看著泥丸宮的識火周圍,密密麻麻的意念,在乳白色識火的照耀下,原本無形的意念似乎也發著白蒙蒙的光。


    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拉龍須麵的場景,一塊麵團在高手手中,不斷一分為二,就看到每一根麵條越來越細,越來越透明,在燈光的照耀下,如發絲一樣映照出白蒙蒙的光來,四周麵粉飛舞。


    意念,意念!金亮好像有了一種明悟。一個人的意念大小是天生的,就像一塊麵團,與生俱來。常人用意念,隻能分成幾十股,高手可能就是分成幾百股。修行後,進入開光狀態,對意念的使用能力大幅提升,可以將意念分成千萬上億股,並且隨著修行的加深,不斷增加。如金亮,再經過星球世界成型帶來的催化,現在可以分成兆億級,如果要形象地比較大小的話,現在的意念可能就像細胞這麽小。


    那麽一個人的意念,先天的區別就是兩個了:一個是天生的大小(就是能量的強弱),還有一個是意念的質地(就是能量分解後的衰減速度)。這兩個決定了一個人意念運用的極限,後天的修煉,隻是到極限運用的一個過程,不同的人需要花不同的時間。


    金亮就這樣站著,像發呆一樣。月亮已經有一半躲進西山的山脊後麵,整個練功場沒有原先明亮。金亮的周圍,似乎有一層月華在緩緩流動,成為練功場上最亮的一個地方。就在他對意念明悟的一瞬間,他周圍的那層月華似乎翻滾起來,亮度增加了一個層級,猶如整個練功場地的月光都附著在他的身上。直到月下西山,金亮身上的亮光也慢慢消散,他看起來就像一個剪影,與門口的兩個石獅子一樣安靜。


    金亮也從明悟中回到現實,這會兒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整個山穀中黑魆魆的,但是他依然沒有睡意。他隨意地走動幾步,還是想再看看星球空間。


    意念的增加,讓他很輕鬆地就進入到了星球世界。


    在無數意念的感知下,他很快就發現了皮膚的不同。以前感知中投影的小朋友,到底有多少,金亮還沒有探到頭,隻知道你有多少意念,就有多少小朋友和你互動。今天的意念足夠,他想試試極限,所有分裂的意念全部隻參與皮膚的感知。那一瞬間,一個個小朋友都幻化成虛無,隨之而現的是大量的橢圓形球體,就和半透明雞蛋一樣,裏麵混沌一片。再多的意念參與進來,這些半透明雞蛋也不會增加一個。細胞,金亮一個念頭閃過,裏麵也有互動的信息傳了出來,雖然外表一致,但是傳來的互動有的歡快,有的安靜。原來憑空出現的小朋友,就是這些細胞組成的。他將這些信息調出來,熟知一遍。


    然後退出開悟狀態,學著琴姨的樣子捏一個拳印,手臂變得鐵青,來到一棵大鬆樹旁邊,感知了一下用勁的氣機,嘭地一聲用手臂擊打在粗大的樹幹上,大樹一陣搖晃,鬆針撲簌簌地掉落。骨骼的力量,在進攻上也可以運用了。


    金亮回味了一下,發現內部世界變成星球帶來的變化非常明顯。如,用勁氣機的感知,就在前半夜,他還需要通過走動來熟悉用勁的走勢,現在他隻要想到哪兒,就能感知到氣機在哪個部位的流動。


    打完剛才的一拳,金亮接著去開悟體會浪花,看看肌肉在擊打中有沒有變化,同樣地,他將意念主要集中到一排海浪,赫然發現,投影過來的也是大量的橢圓形球體,也是半透明雞蛋樣,裏麵混沌一片。邊上的海浪洶湧依舊,陸地上小朋友也是伶伶俐俐在玩耍,隻有他全力感知的那排海浪,變成混沌一片的細胞形象。


    金亮不斷改變全力感知的對象,岩石、大樹、草原、溪流,隻要哪個部位被極限的意念感知,都變成混沌一片的細胞形象,隻是互動回來的信息不一樣。岩石的憨厚,大樹的清新,草原的跳脫,溪流的沉穩……而在溪流的源頭,如果用無數的意念去感知,在混沌一片的細胞中,反而找不到那個特殊的“點”。


    一陣陣困意襲來,金亮很想倒地就睡,有些迷糊地往房間走去,在思維的遠處,有一道模糊的聲音傳遞過來,“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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