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亮看到北山整體上還是那麽高大陡峭,在浙中區域,這座差不多八百米高的算是高山了。但是到了三百米高的地方開始,整個山勢開始放緩,從上部的差不多七八十度的陡坡,一下子變成隻有二三十度的斜坡,樹木也開始高大茂密起來。東山和西山還是一樣的陡峭,但是伴隨著北山平緩的山勢,也有所放緩。在山穀的底部,形成一個大湖,大湖的東西向有一千多米的寬度,從北山腳下往南有兩千多米。再往南,才形成一片沼澤,沼澤兩邊靠山,形成兩條溪流,緩緩流向南方。


    東西山的高度大概隻有三百四五十米,看著北山三百米左右高度的緩坡上,有一座兩井的江南大院,最高的院落離金亮他們站的地方,並不遠。


    從高處往下看,最高的北麵,是一排三間朝南的二層房,東西是各有四間一層的廂房,三麵有回廊相連,中間的天井裏的南麵,東西各有一個長方形的水池。再往南,又是一排三間一層房,正好圍成一個合院,在江南,這種結構,稱為天井。隻是這三間房的結構,和北麵的三間朝南正房不一樣,應該是左右兩間功能間,中間是空的,作為裏井與外井的通道。


    外井的結構一樣,東西各四間一層廂房,再往南也是三間一層房,圍成外井。隻是最南麵的三間房,左右一般叫門房,中間是整個江南大院的大門,外麵還看到石獅子擺在兩邊。再往南是一個大平台,硬土地,估計是他們平時練功的地方了。院子的四周都種著大鬆樹,靠西麵,離西山的空地上,種著不少蔬菜。院子的東麵,靠東山是一條小溪,被石頭堤壩隔了三道,形成三個溪池,作用大致是最上麵的飲用水,中間的洗菜,最下麵的洗其他如衣服什麽的。


    這種結構,有十六間廂房,有兩間功能房,兩間門房。最北麵的房子,一般一層的三間是打通的,是大客廳,樓上是院子主人的房間。整個院落白牆灰瓦,典型的江南風格,在中午的太陽下,明亮而又安詳。


    很快一行人,在餘文的帶領下,來到了院落的正門口,發現一個四十來歲的阿姨站在門口,餘文親熱地喊了一聲“琴姨”,拉著她的手開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什麽時候到的?誰送你進來的?這些年去哪兒了?三個拉杆箱裏是我送你的東西,看看喜不喜歡,竹籃子裏是深海泥,我從青島收羅來的……暫時是停不下了。


    三個男生就自覺地把東西放在石獅子邊上,往南走幾步,看著前方的大湖,如一麵鏡子,在陽光下靜靜地鑲嵌在山腳下。這將是他們築基期的訓練基地之一,金亮對這個環境非常滿意,隻是一點都看不出陣法在哪兒?


    下午,餘文就在最北麵的一樓大廳裏,把幾個人叫在一起,互相介紹一下自己,尤其是修行的進度。通過介紹,讓大家真的覺得修行是一種緣分,太多的偶然才能走在一起。


    林偉在長沙上班,一日晚飯吃的太辣了,九點多還肚子難受,按照他的說法,他用氣功“化”辣,全神貫注在辣的部位,竟開悟了。正好他的師父唐輝在附近。目前已經修行一個多月,感悟了六個部位。餘文介紹說,唐輝是一名老牌金丹後期修真者,對符咒很有研究,現在去了化嬰空間。


    徐誌峰在武漢,每天有晨跑的習慣。那日,晨跑完,在公園裏麵對朝陽做冥想,開悟時,真巧被施學利發現。目前也是感悟六個部位,修行個把月。餘文說,這個施學利築基時就是個武林高手,金丹了,還經常去公園玩拳。當時兩個高手,還有一個就是琴姨。大家看向琴姨,她一臉坦然。


    鄭欣和吳莉更有緣分,鄭欣喜歡太極,一天晚上在學校裏練太極,對有幾個動作不滿意,慢慢地體悟,太極正好是講究意在形先,不小心開悟了。按照餘文的說法是,她當時正在校外的路上走,就在她感知的最末端發現鄭欣,哪怕晚一秒開悟,餘文就走過去了,遠一米也感知不到。餘文翻牆進去找到鄭欣,正在和鄭欣聊著,她們身後是一個練舞房,吳莉獨自在編舞,回想起家鄉的一切,竟也開悟了,那天餘文高興的像一隻猴子。因為現在介紹時,餘文還手舞足蹈的,金亮腦補當時應該是一隻女猴子的樣子。兩人修行稍長,已經快兩個月了,感知了多少,餘文不讓她們說。


    通過餘文介紹,金亮對陳岷也有了進一步的了解。陳岷在金丹沉浸二十七年,花了很大的精力研究陣法。說完她翻手亮出她的法寶,一把巴掌大的迷你小弓,弓胎蔚藍,如夏日的天空,裏麵隱隱有青光流動,無弦。說,這把“碧青弓”陳岷就幫助加了不少陣法進去。


    金亮在邊上起哄,導師拉一個唄。餘文笑眯眯地看著他,好一會兒,金亮都快發毛了,才說了句,如你所願。餘文左手一把攥住碧青弓,嗡地一聲,浮現一個蔚藍色的弓影,好像餘文左手挽了一把無弦大弓。她站了起來,一側身,右手虛拉弦的位置。金亮立馬感覺被一隻猛獸盯上了,全身汗毛倒豎,整個人條件反射地往右後方一個翻滾,但是沒用,那種危險的感覺如影相隨。他這才反應過來,訕訕地站定,尷尬地笑著。金亮看到餘文左手一抖,虛影散去,手上空空如也,右手也放了下來,坐在原位置。餘文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個鎖定陣法就是陳岷完善的。其他四人又是一陣目瞪口呆,顯然是第一次看到法寶,琴姨在邊上微微笑著。隻有金亮,看著這個美貌的導師,一陣無奈。


    餘文很滿意現在的氣氛,說:“我宣布三件事情,大家一定要聽好了。”


    第一、琴姨教你們武功,能在琴姨手下撐十分鍾,才算合格。我管修行的基礎知識和答疑。這裏強調一點,兩位美女可以私底下問我,三個男生,要當著五人在場才能問,讓大家都了解一下。


    第二、你們三個男生要幹其他的活,兩個女生隻管修行和漂亮。嗯,林偉打掃衛生,這個基地的衛生你包了,三天要掃一遍。金亮負責釣魚,我們大家的葷菜你包了。徐誌峰負責給蔬菜澆水和幫琴姨燒火。


    第三、兩個月不進入辟穀的人,我直接就強製執行。


    還有,不能有意見。在這裏,我是導師,琴姨是導演,你們五個是選手。現在各自回去換成練功服,半小時後再回來集合。


    金亮的房間裏布置非常簡單,中間位置用屏風做了一個隔斷,裏麵的右邊是一張一米二寬的床,一個床頭櫃,中間窗戶下是一張書桌,左邊是一個三門櫃子。隔斷的外麵基本是空的,隻是在角落裏有一個洗臉盆架子,有一個不鏽鋼臉盤,架子上麵的橫檔上,有一塊毛巾。三門櫃裏麵掛著好些套練功服,是米色的,數了下,長袖短袖各有三套。床是硬板床,一塊薄薄的墊子,白色床單、白色薄被子,白色枕頭,簡單清爽,就像在大學宿舍一樣。金亮換成練功服,在這個沒有自來水、沒有電話、手機信號、甚至沒有電的環境裏,他確認,真的,他在修行了。


    再回到大廳,林偉已經在了,寬鬆的練功服,終於將他的小胖掩蓋了,他對這套衣服尤其滿意。過了一會兒,徐誌峰也來了,沒辦法,穿什麽都帥氣,依舊酷酷地,但是也可以看出對未來修行的激動。一會兒,兩位美女款款地從樓上下來,英姿颯爽,整個大廳都似乎亮堂了很多。大家互相看看,一臉笑意。


    琴姨穿了件黑色的練功服,整個人顯得消瘦,她有一米六五左右的個子,和鄭欣差不多,也紮了一個馬尾,雙目炯炯有神,從樓梯上下來,輕鬆利落。餘文沒來,金亮也不敢問。


    琴姨笑了笑,說,大家隨意些,我也是和你們一樣的修行,隻是還沒有過“磨”這關,這次幫餘文給大家做指導,也是我對修行的一次重溫。我那會兒沒有這麽多人,我們一起三個,在湖北的一個基地修行,我和施學利是一起築基的。琴姨說完看了下徐誌峰。


    各位的老師都講過吧,我們練武不在招式,隻是通過招式學習,形成我們的用力習慣,提升靈敏度。在築基的這幾年,沒有一定的武功不利於後麵的曆練和感悟。想學什麽可以跟我說,我畢竟在築基階段三十年,練習了各種套路和器械,而且在築基階段,我本就特別迷戀武術,結果重術不重道,導致我三十年感悟不到“磨”的玄妙。


    哦,對了,有幾個有利於意念的功法,餘文要我告訴你們,她已經決定了。琴姨打開一張紙,念到:“鄭欣,繼續太極,跟餘文學。吳莉,練射箭,跟餘文學。林偉,詠春,跟我學。徐誌峰,八卦,跟我學。金亮,嗯,釣魚,呃……自學。”


    金亮愕然,然後聽到林偉和鄭欣的笑聲爆發出來,連喊帶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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