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震在房間裏坐下,這裏就是一間普通的休息室,有座椅沙發,書櫃茶幾。書櫃上還有一些書籍,沒有什麽事情,也不知道要被關多久,隨意拿了一本就開始讀了起來。


    期間有人來送水送食物,一直到天已經陷入黑暗,才有人把他請出休息室。


    來到上午來時的那間書房,魯厄爾一如既往般沒有形象地把自己陷入沙發裏,那樣子恨不得把自己和沙發融為一體。範特蘭蒂則是親自為他泡了一杯咖啡,放在他麵前。.


    「晚上可以喝咖啡吧!我們異端裁判所怎麽樣?要知道我們這裏不管是外界,還是在內部人員口中都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不知道吧!弗倫其實剛剛就在你的隔壁。」


    「謝謝!」抿了一口,「咖啡不錯!感謝招待。果然傳言不可信,沒有那麽殘酷。對待我們這種犯錯誤的人但願意配合的人還是非常仁慈的。」


    「那我要說,弗倫拒絕合作呢?」


    「所以他在休息,而我在這裏回答您的問題。」


    「魯厄爾,我就跟你說過,不是所有人都跟那個弗倫一樣蠢。克萊曼大主教可是從見習牧師一步一步爬到如今這一步的,雖然在過程中有那麽一些些的運氣成分。而且能在這個職位上長青不衰,而且在這個關鍵時刻被任命為教皇廳顧問大主教兼任教育部副部長,一定是一個聰明人。」


    看著克萊曼有些不解,範特蘭蒂順嘴解釋了一句:「這是在你來這裏匯報情況,教皇廳下達的委任命,也就是說我現在都沒有權利動你了。」


    梁震內心啞然,雖然他不知道異端裁判所能有多狂,但他不信範特蘭蒂真不敢動他,自己這個職位隻是為了方便自己進行天堂訓練的選拔工作,可是沒有實權的。兩人雖然同為大主教,可是地位卻天差地別,之前克萊曼的記憶中可是見到這人就繞道走。


    「大人,你就不用挖苦我了,當時開會你也在,我這個職位怎麽來的你比我清楚。既然已經被你盯上了,我的一切肯定都被查清楚了,要問什麽可以直接問,我一定認真回答。我想我的誠意,之前您就已經收到了。」


    魯厄爾刷地一下站起,來到克萊曼身邊,眼睛死死盯著他問:「很好!那我有個問題要問你,你為什麽會來找我們?別說那些什麽被我們盯上過來自清這種敷衍我們的鬼話,你自己信嗎?」


    一直表現沉穩的克萊曼,這時不再偽裝,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看向範特蘭蒂。


    「你們是大主教,我也是大主教,可是你們卻能讓那些十二紅袍都退避三舍,教皇廳的人對你們都恭恭敬敬。你們這次徹查,弗倫這種狗仗人勢的家夥都進來了,他的主子們也一定被你們盯上了。我不知道你們的行動有多大,隻是我看到了希望,更進一步的希望。我忍了十二年,整整十二年,為了能夠在教廷待下去我就隻能同流合汙,謹小慎微地忍著這肮髒的一切。我在賭,反正我已經沒什麽可輸的了。」


    似乎接受了這個說法,魯厄爾表情有所緩解,帶著一絲蠱惑口吻問:「你就不為了你那些學生後輩們想想?」


    「為他們著想?這份勢力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打拚出來的,我輸了之後會變成什麽樣,跟我有什麽關係。」克萊曼的回答決絕又狠戾。


    「哈哈……」魯厄爾突然發出了暢快的笑聲。


    範特蘭蒂依然平靜地說:「就跟你說過了,像他這種人,隻要看到一絲希望就會去拚。之前還會小心翼翼,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所以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這種政治上的事我不懂,你要說什麽」


    「你別走,這件事告訴你也無妨,之後你們兩個人還要好好配合。」


    「什麽事?」


    「你們都知道提前


    選拔的事情,克萊曼還是這件事的主管,所以我要和你們提前通個氣。現在阿斯蒙蒂斯的轉生者下一步極大可能就是天堂,這次選拔人員務必小心核查,以防他控製人員潛入天堂。」


    「你以為我這些天在幹嗎?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能不能說些我不知道的?」


    範特蘭蒂隻是橫了他一眼,語氣不變地說:「神國已經降下聖諭,隨時準備開啟新一輪聖戰,這次就是提前進行準備。不要問我時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年兩年,可以是十年百年。時間在神國裏的那幾位和我們之間的流速可不一樣。


    所以不光是這次選拔,整個教廷都會動起來,進行戰爭儲備和動員。克萊曼,你賭贏了,你將作為異端裁判所在教廷的代言人,對我們的一些布置和聖騎士團還有教皇廳進行對接。至於能不能更進一步我不會管你,那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克萊曼的表情逐漸張狂了起來,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牆壁,越過了距離,看到了教廷,還有裏麵那些一直在自己麵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隱忍了十二年,終於可以吐出心中這口悶氣。


    「放心大人,做一條狗,沒有人比我更在行了。」


    範特蘭蒂不是那種能夠勉勵或者與人聊家常的人,對克萊曼這種明白人,更不需要說一些有的沒的。就讓他離開了。


    當走出異端裁判所的梁震,身體才忍不住地開始戰栗。剛剛在裏麵,那兩個人帶給他沉重的壓力,就如同自己從內到外被對方看透,那無意識散發出的殺氣如同刀子,在他身上一縷一縷割過,像是被千刀萬剮一樣,更讓人恐懼的是這種感覺從身體直透靈魂。如果不是自己曾經受過這樣的疼,幾乎就要演不下去了。


    他突然有些懷念這種感覺,不得不覺得自己真是賤,自己竟然剛剛離開就開始懷念那種讓人痛不欲生的感覺。那種痛有些讓人上癮,說不出真的是那種極致的痛感,還是那種在生死間騰挪的驚險讓其著迷。


    隻剩下兩大巨頭的書房,氣氛莫名緊張了起來。


    「老大,你就不怕他有問題?消息稱他還隻是個中階,但是普通高階在手裏也吃過虧。他身上的聖光都掩蓋不下他身上那股腐朽的味道,我不得不懷疑,你墮落了。」


    話閉,魯厄爾爆發出大量殺氣,戰意衝霄。範特蘭蒂則一直是那副平淡的樣子,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魯厄爾,我們是異端裁判所,但是我們的成員有多少出身教廷?異端裁判,整個教廷最大的異端第一個就是我,你就是第二個。」


    戰意還在肆意破壞著書房裏的家具,殺意則弱了許多。要想從異端裁判所裏出頭,那真的是從屍山血海當中殺出的一條血路,更不要說成為三巨頭之一。這裏就是整個教廷最畸形的地方,裏麵的規則更接近地獄法則,強者為尊。


    在魯厄爾加入異端裁判所的時候,範特蘭蒂就已經是異端裁判所的所長。他從來看不破這個人在想什麽,永遠這麽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不疾不徐。可是從每一個眼神中都如同被巨獸盯著,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它張開巨口吞噬。


    雖然他叫他老大,可他們從來不是一夥的。


    「你,到底在想什麽?」


    「我很看好你,所以我看著你一路殺到現在的位子上,很欣慰。但你不是教廷裏麵那些牧師,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麽我們的總部不設置在教廷國裏嗎?天堂和地獄,隻是黑暗與光明,你明白宿敵的意思嗎?」


    木乃伊這種高階屍體教廷國真的不是很在意,關注度自然就少,梁震從這邊得到的消息很少。而且他也不想什麽事都親力親為,關鍵的一場戲演完了,就留下分身,本體回到了康拉德府邸中。


    親身經曆這一場,不是他小看克萊曼這種老家夥


    的智慧,隻是一個靈魂已經被黑暗腐朽的神職人員,擔心靈魂強度根本撐不住這一遭。別原本想要落一步好子,結果落錯了位置,導致滿盤皆輸。而且這次貌似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應該連那位第二巨頭都沒有發現的秘密。


    還是那間休息室,編外組七人又在這裏匯合。賈維爾家族的這幫人都這麽說他們,沒辦法,除非康拉德點名,這幾位就自由行動。白天出去,晚上回來,誰也不知道幹嗎去了,回來還帶著人回來。


    負責打掃的仆人是倒了黴,紮瓦利那屋周圍最是折磨人,濃重的血腥味聞得人作嘔,房間裏到處是鮮血,肉塊扔得東一塊西一塊。艾莉森的房間裏是幹屍,看了能讓人做噩夢的那種。


    「我要說實話,之後我這裏很難再有什麽關於月輪和暗光學社的確切消息,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梁震感覺自己有點要精神分裂了,今天剛扮演完一個賭紅了眼的野心家,回來就要扮演一個表麵唯唯諾諾的小心眼變態。這要是去當個演員,自己絕對能拿個影帝視帝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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