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隆重的宴會也有尾聲,大型彌撒現場也終於結束。克迪拉在空中看著下麵的信徒有秩序地離開,才慢慢落到地上。


    「範,我可以這麽叫你吧!跟我進去吧!」


    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就跟著克迪拉進入了教堂。


    剛進入教堂,克迪拉身上的氣勢就是一變,原本柔和的聖光立刻變得淩厲了起來。梁震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身體搖搖欲墜,胃裏一陣翻騰,硬挺著沒有倒下。


    教堂裏內部已經成為紅色,牆上和屋頂都被紅色浸染,地上的一具具殘破的屍體散發出讓人惡心的血腥氣,告訴他們牆上的這些「顏料」是由什麽材質構成的。


    聖光光芒一閃,籠罩住整個教堂後恢複暗淡,梁震直接退出去吐了起來。吐的不光是胃裏的酸水,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裏麵還有大量的血液。其實吐出來的東西都是假的,一些液體和一些稀爛的食物相比後者更惡心。


    察覺到範的異樣,克迪拉立刻一個聖光撒了過去,想要治療安撫自己找來的這位同伴。成為天使靈異者後,這些關於聖光的法術自動在他腦海裏浮現,無師自通。


    在法術觸及梁震身體的時候,又是猛地吐出好幾口鮮血,驚得克迪拉立刻收手。


    「你沒事吧!」


    梁震自然沒事,首先這具身體沒有負麵能量,其次他要是想抵抗這種沒有敵意的聖光,還是比較容易。可當他默默預知未來時,一道神識驀然掃過其真身所在位置。這道神識非常強橫,以範圍倫,最起碼是二級靈異發出的。用假身和真身同時察覺到作為定位,源頭就在克迪拉身上。


    範這個身份是虛弱的,有除魔的原因,也做出了一些高階毒素對身體的影響。當強度不大的聖光降臨,激發了高階毒素。劇烈的反應直接作用在了身上,開始破壞他的身體。


    克迪拉在過去的路上停頓了一下,然後跑了過去抱起梁震,跨過地上的屍塊,把他放到十字架之下。抬起雙手,向著十字架念起禱文。一道白光從十字架上亮起,向下落在梁震的身上,開始緩和著梁震身上的傷害。


    沒有抗拒,梁震享受著打在身上的光,這是聖光,可他本能地認為這不是聖光。聖光從一個倒置的十字架灑下?


    梁震不由思考,這外界的黑暗,是被點燃了,還是被催化了?


    於是真身張開眼睛,透過羽毛的縫隙看著外界,那「燃燒」產生的劇烈「光熱」正在愈趨平緩。如果說黑色如水,潺潺流動,那這耀眼的光給人風的感覺,吹向某個點。原本看著無序,等到克迪拉開始念禱文,他發現了那個點。


    暫時假身那邊梁震讓他直接昏迷過去,這樣就不用去思考這個人物的反應。考慮一個人的反應,也真的是累。要知道人的反應再快,在某些反應的時候思考會耽擱一些時間,容易露出破綻。克迪拉是單純的,那潛藏在裏麵的那一位可並不單純。之前是自己提前知道有什麽會發什麽,在意識空間之中推演過了,所以不管反應還是動作都恰到好處。


    昏迷就是意識空間回歸平靜,沒有那麽多的波動。克迪拉念完禱文,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就不管了,轉身來到教堂中央。大手一揮,地上的屍塊就如同寒冰遇到烈火一般,瞬間蒸發,血腥氣也一掃而空。紅色雖然明顯,倒是看不出是血液,更像是潑上去的油漆燃料。


    閉上眼睛站了一會兒,等再睜眼時,從他身上一道白光衝天而起,直接穿透了屋頂。陽光從上麵垂直灑落,透過教堂中的塵埃,形成絲絲縷縷的光線。


    空中的梁震假身就看到光柱打到雲層之上,白雲如同海綿吸收了光,在飽和之後,如同暗夜中的月亮一般反射出光芒,從空中照耀整個城市。仔細觀察,其中有幾道最為粗大的光柱,在周圍以點


    連線的話,加上肯爾新沃這裏,正好是恐怖天使沙利葉的標誌。


    對照剛才傳給自己的城市地圖,那些點都是城市教堂所在地。多一個點,圖畫就會有非常多的變化。五角星加一個角就是六芒星,再多加一個點可以變成七芒星。


    點的不同排列組合,可以形成不同的圖案,在腦海中一遍遍地勾勒著圖案,其中一個脫穎而出。那是一個封印,一個強大的禁封。


    「呼~吸~」


    這不是聲音,就像是普通人是看不到呼吸,那是一種內在的運動,除非可以去顯現。但是當你看到那一刻,你就知道他在呼吸,因為呼吸是人類生存的必須活動。而這個呼吸看不見聽不到,但是梁震就是知道某個存在正在以某種方式「呼吸」,所以強烈的恐懼開始蔓延。


    「意識生滅!」梁震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的意識直接抹殺,恐怖天使的計劃,強大到不敢抗衡的恐懼,堪稱絕殺。


    就像是一級地震,普通人是感覺不到的,可是一些動物能感覺到。此時他就像是煩躁的動物,感知到了某些變化,神情緊張。


    「這是一個封印,封印之下絕對是一個可怕的東西。我建議你趕緊離開,雖然我和你有些費勁,但不是沒有勝算。」一道心聲突然響起。


    隻是愣了一下,沒感覺奇怪,隻是歎息道:「我也知道,可是我已經被牽連進去逃不開。一時的好奇心……」


    其實說來也挺無語,他就是想知道這裏的源頭是誰,不見得一定要據為己有。隻是想著到時候自己想吸收,別得罪人就好。沒想到自己一個選擇,竟然直接被牽扯了進來。克迪拉的動作有些停頓,梁震懷疑沙利葉有一縷意識進入了他的身體裏,停頓是這縷意識在給他下命令。


    舍棄假身非常簡單,可是如果這縷意識真的在,那一定會追查本體在哪。所謂找死也就是這個意思吧!


    「不知道你怎麽牽扯進去的,你無非就是現在死,還是晚點死的區別。現在你的東西還在那個送貨人手裏,其餘你隨意,有事可以叫我。你懂的,事情不妙我是真的撤。」


    「走一步算一步吧!對於沒坑到你,我表示遺憾。毛莫,我想知道你找回記憶沒有?」


    他讓奧斯蒙幫忙帶東西給別人,偽造的硬幣很好的成為溝通工具。不算是陷阱,隻不過惡魔之間的互動,總是充滿了危險。算是一種非常獨特的溝通方式,很累,但也要這麽去溝通。


    「怎麽?得到什麽好東西了?如果你要交換情報,等你活下來再說吧!我對你的前景充滿憂慮。」


    「至少要告訴我,你知道不知道下麵封印著什麽?」


    「書記官。」


    如果想說,就算不問,惡魔也會滔滔不絕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訴你。能夠說出一個名詞就已經說明了問題,考慮到謊言的部分。那就是很多書記官,不告訴你明確的名字,讓你去猜,對錯都與他無關。他所知道的,最著名的書記官,還和沙利葉有關的,似乎就是隻有那麽一位。


    「如果我活著,希望能聽點這位書記官的故事。」


    他有一個計劃,不過很粗糙,至少要比走一步看一步要強上一點點,有限。


    能量還在繼續積攢,梁震有些懷疑,就算把肯爾新沃積攢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能量都用上,可對地上這個肯定比前者還要久的封印,杯水車薪有些過分,可是要破開封印所差的能量還是不少的。這裏的能量他已經不再覬覦,想的是怎麽能夠全身而退了。


    大惡魔的計劃,真的是他們這種小角色能夠破壞的?除非自己能夠引來某些關注,可是他不想,每一個行為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就像他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了現在這樣的代價。


    也因此兩個人


    的對話也就結束了。


    現在外麵自己形成了循環,不再用自己引導,克迪拉重新來到梁震身邊。拿起幾座燭台,圍繞著他放到地上。伸手摸向前方,手往下一壓,那射線搬的陽光開始移動,最終打在在克迪拉背上,他的陰影蓋在梁震身上。隻不過燭火讓影子變得非常的雲淡,不仔細根本很容易忽略。


    張嘴從中發出低沉延綿的嘔聲,雙眼、鼻孔、口中都開始有暗白色的光閃耀,有一種馬上就要有東西出來的感覺。


    教堂的牆壁也不是什麽好的建築材料,被人直接撞破衝了進來,焦急地說:「您這具身體挺好的,這具身體還是留給我吧!怎麽樣?」


    轉頭看著衝進來的人,克迪拉勾起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有什麽東西從身體裏順著脖子要鑽出來,眼見脖子明顯變粗。頭一低,一個圓球狀的東西吐了出來,被他雙手接住。


    圓球從上至下出現一條縫隙,隨即縫隙向兩邊擴大,露出一個大大的眼睛。


    衝進來的人驚呼道:「邪眼!恐懼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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