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歐的自由,一直籠罩著一種恐怖。


    這種恐怖來源於暴力、歧視、生存,人在普通狀態下會顯得正常。一旦有事情刺激到這三點,那潛藏在他們內心中的恐怖就會噴發,做出某些不理智的行為。


    記得奧斯蒙說過,現在羅歐步入冬天,群眾最擔心的就是能源危機,對於冬天的寒冷和取暖的不確定性內心都充滿了恐懼。對活過這個冬天一點沒有信心,還有多次大規模的示威***。這種狀況越往西,情況越嚴重。


    相對西方的國家和城市,這裏要小很多,對惡魔來說,人口已經足夠多了。如果出了某些事情,也容易遮掩。梁震這時候他想問問奧斯蒙,西方的情況是一直如此,還是最近才開始頻繁。怪不得東方靈異側管西方稱作養殖場,人類不過是被圈養的畜牲。


    知道要發生什麽,可梁震卻有些無能為力,現在的他還太過渺小。


    倉庫裏,折磨還在繼續。


    「看看你,身上的紋身多好看!」黑禿讓人前後拍了張照片,遞到克迪拉眼前。


    克迪拉把頭一扭,拒絕看這些照片,他知道在身上刻了一些屈辱的圖案。強加在自己身上,不是自己的意願,這樣動搖不到他的內心。隻要信仰堅定,那些信徒就算一時的失望和憤怒,神主會保護自己,最終會幫助自己引導信徒們回歸神主的懷抱。


    「還挺倔,嗬嗬,來人,給我好好招呼這個倔強的牧師先生。」


    一句命令之下,那些手下都圍了起來。他們也非常煩這位總是教訓他們的牧師,每一次見麵都喋喋不休,吵得頭疼。但是平時身邊總是有信徒幫忙,在信仰下的他們也不懼怕他們這些黑成員。關鍵還是因為宗教原因,上麵不讓傷害這人。這下沒有了顧慮,一個個真的是手下不留情。


    一拳一拳打在克迪拉的身上,隻是讓他發出一聲聲悶哼,口中依然背著聖經中的內容。


    「到了早晨……嗯……眾祭司長和民間……嗯……的長老……嗯……大家商議,要治死耶穌……」


    黑禿就在一邊看著,克迪拉還在念著他那個狗屁經文,大怒道:「沒吃飯啊!都給我用力打!」


    手下下手不由力道又加重幾分,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拳,克迪拉已經開始往外嘔血。臉也被打得變了形,看不出原來的容貌。那些手下也累得氣喘籲籲,沒有讓克迪拉產生任何妥協懼怕的情緒。


    「一幫廢物!」罵了句手下,黑禿想到就算自己加入用刑,也堅持不了多少,發狠道,「以前你們折磨人的手段呢?給我用上!」


    算是徹底點燃了這幫人心底的陰暗麵,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可以施展,更可以激發他們的興奮。


    敲碎他一條腿,那種疼痛不再是光憑忍就能忍住的,立刻發出一聲慘叫,然後繼續念他的聖經。


    「我賣了……啊……無辜之人的……血,是有……罪……。他們說,他們說,那與我們有什麽相幹。你自己承當吧。」


    「我們就喜歡你這種硬骨頭,可以把手段都用一遍。」一名手下嘿嘿說道。


    另外一個手下,拿來一個針管,刺入克迪拉身體,把藥水推入進去:「這可是好東西,能讓你大腦興奮,全程看著我們如何保養你的身體,哈哈!」


    「啊!」克迪拉大叫,神經開始興奮,疼痛的感官加強,渾身就如同有螞蟻在爬。


    「是不是感覺有螞蟻?沒事我來幫你!」一個手下過來直接敲掉了他的牙齒,「現在是不是好多了?」


    之後就是慘無人道的施為,滿口牙都被打掉,四肢俱斷,肋骨也折了幾根,已經不成人情。可是還是能夠聽到他口中念著經文。


    「他們……既……釘在十字架上……分他的衣服。」


    看著地上像是一攤爛泥樣子的克迪拉,一個手下恨地咬牙說:「骨頭還真硬,現在還在這嘟囔著什麽破東西。」


    一直沒說話的女人突然出聲:「嗬嗬,大人果然會選人,這樣還不崩潰。」


    「什麽意思?」黑禿不解地問道。


    扭著走到克迪拉麵前,拿腳踹了一下:「你來肯爾新沃之前有人給了你一本聖經,是一件聖物。我沒說錯吧!」


    背誦聖經的聲音停下,克迪拉不可思議地問:「你怎麽知道!」


    要讓一個有堅定宗教信仰的人產生恐懼,就隻有一個辦法,就是讓他的信仰崩塌。到時內心中的空虛,會產生對自己所有行為的恐慌,和未來生活的畏懼。女人操縱意識,自然清楚要如何去做。


    「當時你隻是一個小小的牧師,就沒想過為什麽會是你嗎?你覺得其他人不比你虔誠嗎?」


    「你什麽意思?」.


    「你就沒想過,那個給你聖物的人是誰嗎?不會真的天真地以為是神主吧!據我所知,就是天國那幾位熾天使都有幾千年沒見過神族了。」


    這是真的點中了他心中最脆弱的部分,他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前程感動了神主,特意在自己麵前現身,賜予自己聖物。可心中也有過懷疑,賜給自己聖物的是何人。可在肯爾新沃利用聖物對抗地獄地侵襲,讓他暫時忘卻了這個最初的疑惑。現在被這個蛇蠍一樣的女人又把它從心底翻了出來。


    不管是他已經沒力氣說話,還是心裏有事不想說,她都不在意,繼續說:「那個送你聖物的人有個名字,叫沙利葉,給你的聖物也不是聖物,是大人特意為你複製的《死海文書》。」


    一旁的梁震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地獄中除了七位君主,還有七位君王天使,沙利葉就是其中之一。雖然君王天使實力不比七位君主,可利用他親自製作的《死海文書》複製品來去除欲望君主隱藏下來的一個意識,倒不是不可能。這也就是在牧師身上的秘密?


    「似乎,你並不知道沙利葉代表什麽?你簡單上網就可以查到,不過你現在這個樣子,估計是查不了,我直接告訴你吧!」女人開始給他科普,「在天堂宣傳的經書《以諾書》中沙利葉保護人的魂不受罪的玷汙,是傳授摩西知識的天使。可是他因為沉迷魔法和死亡,成了墮天使。而且他的立場在天堂和地獄之間來回搖擺,他長居地獄,但是光之子與暗之子之戰中,沙利葉卻又在光之子的戰鬥序列之中。他就是恐怖的象征,被稱作恐怖天使。」


    克迪拉隻是一個普通的牧師,當得知那個給他聖經的人,竟然是恐怖天使沙利葉,還知道了他與地獄的關係,內心已然崩潰,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強自念著聖經上的內容,想要堅定自己的信仰。可是身上的聖光卻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殘破的身軀,在聖光的洗滌之下傷口開始愈合,可是胸口與背後留下疤痕,沒有消退,成了真正的法陣。身體不得的身體在地上拚命扭動,使他從地上站了起來。一對白色羽翼撕裂他的後背,從中鑽了出來,羽毛上麵還帶著淡淡地血紅。


    整個人飛到空中,那原本收斂的聖光,開始向外擴散。被籠罩之下的人類,都開始發生變化。這裏的每個人開始膨脹,有的人橫向發展成胖子,有人四肢開始增長手指也變得尖銳。他們立刻把目光看向了黑禿,此時黑禿似乎沒什麽變化,正在看著自己的雙手。


    就是梁震都感覺到一些異樣,莫名地開始心悸,一股恐懼爬上了心頭。對死亡的恐懼,對身不由己的恐懼,還有被其他棋子取代的恐懼。然後身體裏出現了一種不屬於自己的力量,開始緩緩改造自己,就像是下麵的那些人類一樣。不過改造他的速度要緩慢非常多,就像是風沙侵蝕石頭一樣,是一件長


    時間工程。如果不是他自己身體中有強烈的毒素,一直在關注自己的身體,很大可能他就這麽忽略了,內心不由一陣後怕。隱約間內心中出現了憤怒,逐漸蓋過了恐懼,憤怒的矛頭直指那個他從沒見過,他的手段卻始終圍繞在身邊的阿斯蒙蒂斯。如果現在他就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一定會不管不顧地衝向對方,把這位欲望閣下大卸八塊。


    這裏的梁震已經在克迪拉變異的時候,就已經把本體和在貧民窟的假身進行了位置轉換,可假身被籠罩,本心依然被影響。頓時感覺這種情緒不對,意識生滅立刻發動,開始平靜自己的內心的情緒。


    那些手下臉上立刻顯出了興奮的表情,衝向了黑禿。在黑禿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被這些變異的手下淹沒,隻聽到他大喊:「你們這些叛徒!我要殺了你們!」


    恐懼的極致有兩種表現,爆發和滅亡,他選擇了前者,這些普通幫黑混混也一樣,想克服恐懼最好的方法,就是戰勝恐懼。憤怒能夠讓他們忽略掉心中的膽怯,分析來看,自己的恐懼是來源是阿斯蒙蒂斯,這些手下的恐懼來源自黑禿。


    空中的假身看著這層恐懼,正在悄悄向著市區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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