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梁震暫住的東良村,就要路過二人第一次碰麵的地方,梁震眺望村中氣運流轉的地方。


    當站在這裏的時候,梁震的精神就是一震,現在的村子已經大變樣。怨氣已經深入到每家每戶,看不到戾氣,但是家家戶戶之間有著看不清道不明的邪惡凶殘的氣勢流動。如果說亂園村是一份雞肋,食之無肉,棄之可惜;那東良村就是鮮嫩的雞腿,已經包裹好了麵粉,正在下鍋烹炸。


    惡魔本就是一群性格惡劣的生物,以殺戮、搶奪和欺辱為樂為食。亂園村是兩個神,其實也就是兩個靈異妖怪,因為不死樹產生的爭鬥。充其量就是兩個惡魔之間的爭鬥,這種事情幾乎每時每刻不在上演。東良村則是整個村子人性的展現,導致整個村子混亂。還有什麽比袒露人性中的惡來得刺激?


    這種表演可不可多得,尤其是在改革開放後的東方。扶貧、教育以及網絡的覆蓋,早就開啟了民智,像這樣的集體性惡事件越來越少,不能說沒有,大多會隨著時間都會慢慢消散於無形。今天這種壓抑到極限的爆發,就像是滿是火藥的庫房,突然落下了一滴火星。帶來的,必然是絢麗的熱情。


    這樣的混亂,更貼合地獄的環境,這讓梁震每一個毛孔感覺到舒爽與愜意。對於陶嫣然就沒有那麽美好了,當走入村子的時候產生了一種驚仄感,嚇得死死抓住梁震的胳膊,仿佛這樣能夠讓她能夠獲得安全感。


    一路上沒有見到一個人,除了雞鳴犬吠,村裏一片死寂。這已經是大白天了,按照梁震對這座村子的了解,這個時間不說炊煙嫋嫋,至少也該起床喂養家禽家畜,靜謐卻熱鬧。挨家挨戶都跟常年無人居住,不見陽光的破舊宅子一樣鬼氣森森。每戶人家上方都凝聚著濃鬱的怨氣,這要是人身體虛弱,陽氣、正氣不足,很有可能生病。


    不明白是如何一夜之間讓整個村子變得如此令人驚悚,正是他期待黑蛋家買來的那個女人死後的因果。並不急著去調查這件事,先把陶嫣然帶回了他的住處。


    來到門口,他沒有著急開門,則是先用手摁住門上貼著的兩尊門神。門神一直以來都有辟邪驅鬼,保衛家宅安泰的寓意。當然,農村人集市上五塊錢買的一對門神貼在門上,能起多大用處?而且這門上貼得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連是神荼鬱壘,還是秦瓊尉遲恭都分不太清。他要做的,則是利用惡魔的硬幣這個技能,把自己和這對門神連城一體。


    惡魔的硬幣嚴格的來說就是尋找規則之下的漏洞,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俗話就是作弊出老千。低階時還需要用賭博或者對弈等方法,把規則引導在一定範圍之內,才好方便利用魔力作弊鑽空子。升到中階後,可以直接閱讀規則,用靈魂能量在自身模擬規則,從而直接在規則中尋找漏洞,在二選一的抉擇中獲利。不過現在梁震靈魂能量不穩,不敢這麽使用,隻能退而低階運用。


    梁震、門神和院內的怨氣邪氣形成了鏈環,賭推開門院裏有沒有怨氣邪氣,沒有則是他贏了。還有怨氣邪氣,輸了也沒關係,部分魔力輸給門神,讓它們驅除怨氣邪氣。


    這其中的漏洞就是門神有這樣的屬性,但現在門上貼的普通畫的門神,起不到這種功效。梁震和門神連城一體,那梁震的魔力是他的,也是門神的,讓普通的門神變成了靈異物,就激活了規則。門神的保衛家宅安泰,不被外邪所侵的規則。當然靈異物都有副作用,就是身為惡魔的梁震,在門內無法使用惡魔的邪惡魔力。


    這其實還是詢問凱瑟琳有沒有辦法清除屋裏負能量時,凱瑟琳告訴他的方法。她第一任主人在來到東方,曾就有用過差不多形式的手段,梁震思考了一下後,活學活用的結果。


    打開院門,整個院子裏形成了一層護罩,籠罩在上空的怨氣直接被衝散。要仔細觀察,這間院子,和現在整個村子都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陶嫣然踏進院子的第一步,心頭纏繞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心情也放鬆了下來。


    進屋後,梁震指著床對她說:“你先睡一會兒,下午我送你離開。”


    雖然不是第一次進來了,她還是好奇地四處打量,好奇地問:“那麽著急把我送走?莫非你這裏金屋藏嬌?”


    看來她心情是放鬆了,還有心情開自己的玩笑,於是梁震陰森著臉說:“那你是喜歡村裏現在的氣氛了?你要是想留下來,我沒有意見的。”


    想起自己在村裏走的時候給自己那驚懼的感覺,不由打了哆嗦,忙甩頭想把那段壓抑的記憶甩掉,嫌棄地說:“不要,我下午就離開。”


    往床上一趟,憨憨地說道:“還是躺在床上舒服,好吃不如餃子,舒服不如倒著。”


    一沾床,一夜的緊張和害怕帶來的疲憊,就開始侵襲著她的大腦,眼皮開始不受控製地開始打架。用最後的精力抬著手指著梁震,迷迷糊糊地說:“大叔,這回你不能偷跑了,呼……”


    還沒說完,手就垂落下去,睡著了。


    梁震好笑地看著沾床就著的陶嫣然,過去拿起被子給她蓋上,畢竟冬天容易著涼感冒。最後那一句應該是昨天晚上他出去之後發生了那些事,所以有些怕,不然不會說這句。本身他就沒打算出去,他的靈魂能量不穩,也就是導致精神很差,本身就需要多休息。


    坐進椅子裏,梁震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村子裏的氣運太過邪惡混亂,對惡魔來說,就像是吃了興奮劑,精神極度亢奮。他本身睡覺就輕,再加上外麵一直有呼喊聲不斷,可以說就算眯一覺,也不眯得不踏實。索性就出去看看外麵發生了什麽。


    打開院門,梁震就站在門裏,靠著門框,看著外麵。他現在不能出去,一出去,和門神的連接就會中斷,邪氣和怨氣會從新入侵房間。其實他做這一切,是為了不讓陶嫣然被這村子的風水氣運影響。


    其實經曆了山頂發生的一切,她自己又有一點點青蛙神的血脈,其實已經可以成為靈異者。成為靈異者的基本能力,就是看到靈異。當時梁震把裁決硬幣交給她,讓凱瑟琳暗中保護。為了她不受到五通神妖氣的影響,凱瑟琳悄悄幫她隔絕了靈魂力量與外部力量的接觸。也可以說是破壞了她成為靈異者的這一個契機。


    既然她不是靈異者,還是不要沾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為妙。成為靈異者的痛苦,他是有親身體會。當然也不能否認,陶嫣然長得很青春可愛,性格也蠻討喜的。要是換個長得平凡一點的,醜一點的,他才不會這麽好心。


    觀察著上方匯聚的怨氣,已經開始夾雜著死氣。村子裏已經開始死人了,最少是快要死人了。街道就像是一張殺戮的網,聯通著他能夠看到的每一戶人家,暴戾的氣息已經滲透了進去,隨時奪取裏麵人的性命。


    這不是報複黑蛋一家,這是要報複這整個村子。群體性死亡,到時候這些愚昧頑固的村民,會爆發怎樣人性的光芒。在觀看光芒之前,還是先把陶嫣然送出村子的好。


    正想著,有名村民慌慌張張地低頭跑了過來,梁震立刻高聲喊道:“得寶,你這慌慌張張的,是幹嘛去?”


    要說村裏還有什麽熱心腸的好人,數來數去,可能葛得寶算是一個。家裏父母生病,弟弟還小還在上學,他是放棄了自己的學業在家伺候父母,種地,供弟弟上學。他的夢想就是走出大山,去城裏闖蕩見世麵,可是家裏實在離不開人,就被困在了這山溝溝裏。知道梁震是從大城市來的,一沒事就來找他聊天,聊外麵的世界。所以梁震對他這麽一個憨厚老實熱情的年輕人,還是蠻有好感的。


    葛得寶抬頭一看是羅澤,梁震現在還是暫用這個身份,跑到門口停了下來,一邊喘氣一邊說:“你昨天不在,我還以為你回家了呢。你沒事就好,昨天村裏出大事了,很多人在家裏口吐白沫,開始說胡話。剛聽說,有幾家的人沒挺住,已經走了。有來家叫我過去幫他處理他娘後事,你也知道他娘一向身體不好,又出了這事,昨天晚上人就沒了。”


    梁震有些想不通,跟他想得不一樣啊!不管是怨嬰也好,還是女人的怨魂也罷,都不應該是以這個方式複仇啊!


    於是裝作驚訝地問:“怎麽回事?這麽嚴重?”


    葛得寶無奈地搖搖頭說:“誰知道呢!最近村子不太平,先是黑蛋家出事,現在鬧得全村都不安寧。”


    “行了,你先去忙吧!一會兒我也過去看看。”


    “那行,我先過去了。”


    看著跑遠的葛得寶,梁震知道事情有了變化,不過這樣更好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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