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梁震站在山上俯覽整個山村,這是他最近一段時間必做的事情。


    這近半個月,雖然村裏還會對他這個外人有所防備,不過也習慣了這個怪人的存在。村子裏有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警察也對他這個外人進行過問詢,他也沒有多說什麽。


    普通人的世界有他自己的一套運行規則,警察和村民之間的矛盾,就是屬於普通人世界的事情。而他專注的是靈異側的規律,就是在女人被接走的第七天,他想看到的一幕終於出現了,黑蛋家的所有氣息同時暴亂了。


    “大哥,我問你個事,你知道亂園村怎麽走嗎?”此時一個綁著馬尾的可愛少女走到他身邊問路。


    梁震感覺自己的感知力真的是降低的太多,就算自己看黑蛋家太過專注,也不至於讓人來到身邊竟然才發。


    扭頭看著女孩,梁震一陣發愣,不自覺抬手扒拉了一下,說:“你不應該來,你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回家,這對你太危險了。”


    女孩向後躲了一下,躲開他的手,皺著可愛的眉頭,生氣道:“你這人怎麽動手動腳的,我喊你非禮了啊!”


    梁震邪魅一笑,陰險地說:“你喊啊!這荒郊野外的,你喊破喉嚨也沒用的。”


    女孩立刻擺開架勢,警惕地說:“你想幹嘛?告訴你,本姑娘可是練過的,小心我把你打成豬頭。”


    見女孩說得可愛,梁震也就不再逗她:“不是我想幹嘛,而是你。你這因果纏身,怎麽還來這是非之地?”


    “你們這些人可真有意思,剛碰見一個阿婆見我就跟看到鬼一樣,你這又趕我走。不願意說就算了,我自己找。”女孩一臉嫌棄,轉身就走。


    “你走反了,亂園村在那邊。”梁震高聲喊道。


    就像機器人被摁下了開關,女孩立刻定住了,轉身向著正確的方向走去。走過身邊的時候,梁震看著女孩滿臉的尷尬,笑著說:“要是碰到危險可以來這個村子找我,估計還要在這裏待上十幾天。”


    皺著鼻子哼了一聲,傲嬌地走開了。走得遠了,又好奇地回頭看著還站在原地的梁震,感覺這個人真奇怪。


    偶遇的女孩隻是一個插曲,梁震關心的是村裏的情況,太陽就要落山,慢悠悠走了回去。他住的是這邊一戶空房,村長貪圖馬加錫亞給的房錢,就安排他住在這裏。山裏信號不好,也沒什麽娛樂設施,梁震本身精神就不好,早早就睡下了。在清晨時分,被院外的吵鬧聲驚醒。


    「莫不是已經開始了?」


    來不及穿衣服,披著大衣就衝了出來。聽著吵鬧的方向正是黑蛋家,趿拉著拖鞋就跑了過去。一幫男人在院裏呼喊,院外圍著一幫看熱鬧的。梁震拉住一個人詢問情況。


    見是梁震,也算不得陌生,在村裏住了小半個月了,這人就打開了話匣子。


    原本他在家睡得好好的,突然就聽著黑蛋家有動靜,有人大喊救命。四下就都出來看看什麽情況,就看到黑蛋他跑了出來,一身是血,說黑蛋瘋了。結果黑蛋就拿著刀衝了出來,見人就砍,還好大家看著架勢不對,早早都退開了,沒傷到人。可就任由這麽瘋下去,早晚一不留神就得被傷到,幾個男人聯手治服了黑蛋,給拉了進去。要說也邪性,平常黑蛋力氣也尋常。可這鄉下漢子下地務農,力氣都大,四五個人才闞闞製住。


    黑蛋家窮,人長得五大三粗的,娶不起媳婦,沒有姑娘願意嫁過來受苦。以前女人還在的時候,家裏就三口人黑蛋,黑蛋他娘,買來的女人。


    梁震就一邊聽著,也不說話評論,跟圍觀的人一樣抻著腦袋往院裏瞧。別人瞧的是屋裏的人,看得是熱鬧。他則看的是裏麵院子裏的格局,和氣的走勢。上次他來這裏,女人渾身戾氣地衝了出來,被拉回去的時候,戾氣怨氣也都被跟著回到了院裏。這回敞開的大門,戾氣消散不見,陰氣和怨氣卻從院門跑了出來,開始向周圍蔓延,看熱鬧的村民都被沾染上。


    伸出手來看看自己身上,也被這怨氣和陰氣纏了上來,似乎隻要是村子裏的人,都被沾染。山上看到黑蛋家陰氣暴動,就知道那個被救走的女人已經死了,可沒想到當天晚上就出狀況了。


    悄悄地退出人群,這才感覺到了冷意,趕緊裹緊了衣服,哆哆嗦嗦的回了自己的院子。今天黑蛋家發生的隻是一個序幕,後續的大戲要怎麽演?讓他有些迫不及待。


    叫出凱瑟琳,讓她吸收纏在身上不散的陰氣,同時也讓她確保屋內不會被影響。


    按說這怨氣和陰氣,會讓人體弱多病,運勢變差,消減壽命,除非身體特別虛弱,一般不會害人性命。買媳婦和買小孩,怨氣會有,後續人聽話了或者瘋了,也就消散了。但活該黑蛋家倒黴,遇見這麽一個剛烈的姑娘,害了三個兒童的命,已經形成了怨嬰。


    下麵這怨嬰要怎麽作祟,就是梁震所期待的。對這村子裏的人,他的感官是一點也不好,窮山惡水出刁民。買賣人口的行為罪大惡極,村民普遍文化程度不高導致他們對這種行為沒有罪惡感,是社會中的普遍的一種現象,但並不是可以原諒的借口。如果怨嬰真要在村子裏做些什麽,他會非常樂意看著一切發生。


    接下來兩天,都風平浪靜,讓梁震有些詫異。怨嬰已經被釋放,沒有死人,似乎也沒有人受到騷擾。雖然現在無法穿越夢境,可隻要接觸,做沒做過噩夢還是能夠察覺的。


    等到第三天,村裏怪事沒發生,卻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怪人,怪人救命啊!”一個幹淨清脆的呼救聲傳進了屋內。


    “小姑娘,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沒用的,長得這麽水靈。”一個猥瑣的聲音尖笑著說,後邊還有一些人奸詐的笑聲。


    在屋裏聽到呼叫聲,梁震沒有馬上奔出去,穿好衣服,手揣進兜裏,這才推開院門走了出去。看見那個扯著嗓子喊救命的,就是幾天前碰到的可愛姑娘,也不嫌棄這土牆髒,往牆上一靠。


    “你不是練過嗎?怎麽不把他們打成豬頭?”梁震調笑說。


    看到梁震,她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怪蜀黍,救命啊!”


    那幾個村惡霸轉頭看見梁震,認出這個住在村裏的外人,指著鼻子威脅:“這裏沒有你小子的事,趕緊滾!”


    其他幾個也開始哄人,嘴裏說著不幹不淨的話。


    根本不理會這幫人的威脅,隻是繼續逗弄小丫頭:“救了你,我有什麽好處?看看這幫人,都要卸我胳膊和大腿了。”


    女孩不滿地高聲喊道:“你說我有危險就來找你,這才碰上流氓,你要對我負責!”


    “嘿!你小子是不想活了,哥幾個給他放放血!”招呼著人拿磚頭過來就要教訓梁震。


    笑著搖搖頭,不知道是無奈,還是感覺有趣。幾個惡霸更是生氣,本身就被姑娘勾起了邪火,這又碰上個不知死活的,定要讓他知道厲害。本身他們就看這個外鄉人不順眼,村長從他這賺了不少,還特意警告他們不要得罪他的這位財神爺。平時見不著就算了,今天算是撞在他們手裏了。不從他手裏榨出點錢財來,絕不罷手。


    看著打過來的磚頭,梁震抬起手直接就給劈碎了。他精神不濟,可身體還是那個強化過的,一塊磚頭傷不到他。卻把這幫潑皮無賴看傻了眼,愣在原地。


    梁震寒著一張臉,大聲喝道:“滾!”


    這聲吼加上了他惡魔的氣息,就這幫沒見過世麵的家夥,直接被嚇得狼狽逃竄。就是那個小姑娘也被嚇得腿軟,蹲在了地上。


    慢慢走到姑娘麵前,彎腰把腦袋湊過去說:“好了,我已經把人趕跑了,你倒是想讓我怎麽負責?”


    剛才梁震帶來的震撼直接衝擊著少女的內心,緩了好久才緩過神來,看著近在咫尺的梁震,氣惱地開始拍打他:“你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


    不好反抗也不躲閃,繃著臉眼神玩味的任憑姑娘拍打。


    等著姑娘拍夠了,梁震轉身返回院裏,還說:“嘿嘿,打夠了就跟我進來吧!”


    姑娘倒是不避諱人,有點謹慎地進了院裏,跟進了屋,四下打量起來。這屋裏就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其他什麽都沒有,姑娘有些嫌棄地說:“你就住這?真夠破的……”


    “這來找我來救你,結果還嫌棄上了?你大可一走了之。”梁震無所謂地說。


    眼睛一轉,姑娘怕一出去就被那些惡霸堵住,雖然這個大叔人古怪了點,看著還不壞。這自己一人在外無親無故的,又碰到那麽多怪異的事情,就隻能求助他了。


    “你說我身上因果糾纏不清,什麽意思?”裝作不經意問。


    梁震知道她沒說實話,小小不出聲,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可小姑娘自己也有打算,心說:「自己一個漂亮姑娘,總要多個心眼,不能什麽都說,萬一這怪蜀黍垂涎自己的美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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