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管事毫不猶豫的帶著陳揚來到了通道的後麵,停在了一間石室外,扭轉頭對著陳揚笑著說道:“楊道友的運氣不錯。裏麵的這位,


    可是我們百曉堂中最有名氣的百曉生之一,相信道友一定會覺得今天huā費的靈石物有所值的。”


    陳揚微微一笑,心裏並不將葛管事的話當真,若是這間房屋中的修士沒空,換了其他人,這位葛管事還是會這樣說的。


    對方雖然是一名修為頗高的修士,但也是一名商人,是商人便免不了有自誇之舉,誰要是當真誰就是冤大頭了。


    至於百曉生的稱呼,陳揚倒也從錢小二那裏聽聞過,百曉堂中那些專門負責答疑解惑的修士,又被稱為百曉生,一來他們是百曉堂的人,以堂號為名,順理成章,二來呢,這些修士的確見聞廣博,修仙界中少有他們不清楚的事情,被叫做百曉生也是恰如其分。


    葛管事推開石門,屋子中的布置很簡單,一張雕huā大桌的後麵,坐著一名黃衣老者,老者頭發蓬亂,嘴唇上兩撇小胡子,隨著他的動作,還一翹一翹的,頗為滑稽的樣子。


    雕huā大桌前,還有一把太師椅,此外,屋中便別無他物。


    葛管事走了過去,低聲與黃衣老者說了幾句。


    黃衣老者不過練氣八層的修為,但葛管事卻並不托大,看上去竟是與老者平輩相處的意思。


    陳揚含笑站在門邊,心裏嘖嘖稱奇。


    要知道修仙界最是注重等階之分,白發蒼蒼的老者對著少年執晚輩之禮,乃是司空見慣的事情,甚至起初是晚輩的修士過了幾十年後,一躍成為長輩的事情也屢見不鮮。


    葛管事的動作,恰恰說明了黃衣老者的不凡來,說不定這次對方真的沒有吹牛,陳揚心裏不由得多出了幾分信心。


    這樣想著陳揚上前幾步坐在了椅子中。葛管事便知趣的略一抱拳的離開。


    陳揚靜靜的看了老者片刻,一抬手,布置出了一個隔音護罩,雖然他一進來,便已經發現了石室中有著隔音禁製的存在,但出於謹慎,他還是更相信自己。


    “請問貴客前來有何問題?我一定知無不言。”黃衣老者也見多不怪身子向後一靠,雙手抱胸的說道並沒有多少恭敬的意思。


    “這樣,還請先將嵐星島以及附近海域的情形介紹一番好了。”


    陳揚暗中一皺眉,有些不知道如何挑起話頭才好隨口問道。


    “哦。我們百曉堂的收費可是不菲的。


    要知道這些資料,貴客大可以去一些其他的店鋪。”黃衣老者略有些驚訝,好心的說道。


    “一事不煩二主,等下我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問呢。”陳揚不動聲色的緩緩回道。


    黃衣老者坐直了身子,對著陳揚上下打量了一番清了清嗓子的說道。


    “說到嵐星島,就不得不提九龍島。雖然不能說嵐星島完全在九龍島的掌控中,但也相差不多……”


    老者滔滔不絕的介紹了下去,熟練之極,仿佛完全不需要思考一樣,隻是偶爾停下來喝兩口水,潤潤嗓子之後又會唾沫橫飛的說著。


    陳揚凝神細聽,臉上不時作出欣喜,驚異等等的表情。雖然一直沒有出聲,但對嵐星島以及附近海域的形勢倒有了更加清楚的認識。


    有了陳揚的捧場黃衣老者的興致更高起來,講述的內容中也漸漸的多了些隱秘之事。


    這一說便是兩個多時辰,老者的興致仍然不減,依然口若懸河的說道。


    陳揚頭一次覺得話嘮也能這麽可怕,聽得他是頭暈腦脹,還不得不強打精神,蜒免錯過了些什麽,心中鬱悶不已!


    又過了一會兒,老者還是沒有提到陳揚最關年的真陽門的事情,不由心中漸感焦急。


    “還有,貴客大概不知道的是,在距離嵐星島不過二十萬裏的地方,曾經有一個強盛一時的大宗門。最頂峰、最輝煌的時期幾乎一統東海修仙界,以一個宗門的力量便差不多能與妖族抗衡”


    黃衣老者壓低了聲音,有些神秘的說道,臉上卻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


    來了!陳揚精神陡的一震,不過表麵上還是神色如常,並沒有露出絲毫的異狀。


    “…隻可惜,真陽門也逃不脫興衰之事,繁盛一時的大宗門最終也落得了個沉睡海底的結果!”黃衣老者有些感歎的說道,還輕拍了兩下桌子,臉上一副惋惜之意。


    說罷,黃衣老者又捧起手邊的大茶杯,美美的喝了兩大口,長舒一口氣,好像是對自己過足了嘴癮十分滿意的樣子。


    “貴客還有什麽問題,不妨一並問出好了。”


    黃衣老者笑著說道,語氣比起先前要好了許多。


    “嗬嗬。我對剛剛最後提到的真陽門的事情,倒是蠻感興趣的。


    能不能再詳細的說說,還有真陽門沉到海底後,遺址那裏有何事情發生過?”陳揚略一沉吟,便輕笑著問道,竭力作出不太在意的樣子,仿佛真的隻是被黃衣老者剛剛的介紹勾起了興趣一樣。


    “哦,嗬嗬。”黃衣老者稍微一愣,隨即眼中精光一閃,輕笑了起來,大有深意的看了陳揚一眼。


    陳揚暗道不妙,但又不知道哪裏露出了破綻,被這個老狐狸察覺到了。


    老者輕笑了一陣子,緩緩的,又想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不知怎麽了。往日許久無人問津的真陽門遺址,一天之內居然有兩個人來打聽過,真是奇怪得很呐!”


    陳揚心中一沉,聽老者的意思,在自己來之前,還有一撥人曾經打聽過此事,而且還不是那種僅僅是出於興趣的打聽。


    “馬上就是真陽門護山大陣開始衰弱的日子。偏偏在此時出現了這種事情,一定不是偶然!會是什麽人呢?”陳揚暗暗想道,隨即又想起了一事,1心裏更加的叫苦不迭。“糟糕!現在距真陽門黴滅已過萬年,就是說,此前還有兩次護山法陣的衰弱期。若是前兩次也有人……”


    陳揚屁股頓時坐不住了,心中亂糟糟的,恨不得馬上飛到真陽門遺址那裏看看情況,臉色也有些陰沉下來,黃衣老者既然已經猜到了一些,他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也是無用。


    不過,陳揚也並不太擔心百曉堂,像百曉堂這種專門販賣消息的商鋪,沒有天大的好處,一般是不會插手顧客所詢問的事情的,免得敗壞了聲譽,生意也便做不下去了。


    “這個我可以問問對方長得什麽樣子,所詢問的又是何事嗎?”陳揚沉吟了一小會兒,試探著問道。


    “嗬嗬,貴客這可是在為難老夫了。百曉堂的規矩,是不能夠泄露客人情況的。老夫剛剛所言,其實已經稍微有些逾矩了。”黃衣老者揪了揪嘴唇上方的兩撇胡子,婉言拒絕道。


    “是在下有些冒失了。”陳揚也不失望,要是老者將對方的情況說了出來,他反倒是不能信任百曉堂了。


    事已至此,陳揚索性將擔憂焦慮的情緒拋開。


    若是自己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擔心也是無用,若是事情還沒發生,不外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況自己或許還有著一些優勢呢。


    陳揚摸了摸腰間的儲物袋,裏麵有柳元真遺留下來的真陽門的宗門地圖,嘴角露出一些笑意來。


    “時間也不早了。還是煩請老丈將在下剛剛的那兩個問題解答一下好了。”陳揚想通了之後,心情好了不少,笑著對黃衣老者說道。


    黃衣老者頗為意外的看了陳揚一眼,心裏有些動容。


    對方這麽快便從打擊中恢複過來,若不是城府極深,便是心誌堅定,加之築基後期的修為,將來的前途恐怕不可限量。


    心裏這樣想著,老者也就不賣關子,將真陽門覆滅與其遺址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看得出來,並沒有絲毫的保留。


    老者所說的內容可要比柳元真記述的詳細得多,讓陳揚獲益良多。


    尤其是老者提到,自從真陽門自沉海底後,那裏一直都沒有什麽異常的事情出現,更是讓陳揚的心中大定。


    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陳揚誠懇之極的對著黃衣老者道謝。


    不管老者是出於什麽心理,要是沒有對方,他還不知道暗中有著敵人的存在呢。


    轉身出了石室,回到了貴賓室中,葛管事正翹著二郎腿,悠閑的坐在那裏喝茶。


    見到陳揚進來,葛管事將腿放下,笑著說道:“楊道友,疑同可是已經得到解答?”


    “嗬嗬。今日才真正的見識到了,百曉堂果然是名不虛傳啊!”陳揚出言讚道。


    隨後兩人便開始結算靈石,一算之下,居然要八百靈石之多。早知道百曉堂收費不菲,卻也沒想到這麽貴!


    陳揚作出肉痛的樣子,將一小袋靈石拋給葛管事,葛管事神識向其中一探,便了然在胸。


    隨即陳揚起身告辭,葛管事熱情之極的將陳揚一直送到了百曉堂外。


    來到店鋪外,陳揚對著錢小二點點頭,將浮空舟拋了出來,身上紅芒一閃,便裹挾著錢小二進入了舟中。


    一道白虹衝天而起,略一盤旋,便認準了一個方向急速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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